安排完結義兄弟歐方夫婦的後事,溫丹在莆田再無瓜葛,他要取道福建馬尾,從馬尾港乘坐輪船到達上海,再從上海乘船去天津,然後從天津直達京城房山縣南窖鄉水峪村看望元長洹。


    這天,溫丹走到福州時,已至下午時分。他沒有在福州停留,直接走上官道,來到馬尾城內。


    溫丹腳程很快,他沒有在馬尾落腳,直接從馬尾向琅岐鎮方向走去,他今晚要在琅岐鎮打尖。


    從馬尾至琅岐鎮的官道大部分在丘陵地帶,中間路過四個村子,琅岐是最大的村鎮。


    溫丹從琅岐鎮海嶼村快走到龍台村時,天色已完全黑下來。


    龍台村距離海邊較近,是近海一座山脈延伸到陸地上過來的,龍台村就坐落在起伏不大的鳳窩山半山腰。


    鳳窩山不高,坡度不大,地勢平緩,樹木蔥蘢,有時一些大型海陸兩棲動物也爬上岸,到鳳窩山棲息、產卵。


    溫丹在通往龍台村的山路上疾步行走,前麵轉過一個小山彎,即可到達龍台村。


    溫丹剛轉過小山梁彎道,迎麵撲來一條狼。


    溫丹猝不及防,根本來不及躲閃,來不及出拳,這條狼兩條前腿已搭在他胸腹部,同時張開大嘴咬向他喉嚨。


    溫丹一驚之下,隻感到這條狼很大很沉,兩條前腿撲壓的力量很猛,已將溫丹撲得後仰。


    溫丹在後仰之下,來不及用手臂格擋狼嘴,隻能用鐵板橋功夫,結合太乙逍遙掌中的順風擺柳招式,兩腳掌用力撐地,整個身子緊貼地麵向後仰倒。


    溫丹這一招不是被動的被狼壓倒撲倒,他身子並沒有著地,他的頭、背、臀、腿均離地麵有二寸高,隻用兩腳掌蹬地。這是太極裏最高深的功夫之一。


    這條狼因為體大兇猛,衝擊力十足,狼嘴撲空,它兩條前腿在溫丹突然後仰下,猛然失去著力點,它裹挾著風聲和腥臭氣撲下小山梁。


    饒是如此,溫丹覺得額頭刺痛。


    溫丹腰部輕輕向上一挺,整個人已站起來。


    溫丹往自己額頭一摸,道帽不見了,刺痛的那裏少了一綹頭發,發根部似乎滲出些許血跡。


    溫丹懊惱異常,自己金剛不壞之軀竟然被一條狼襲擊受傷,並且連狼的形狀都未看清楚。


    溫丹想著,這條大體格狼撲下小山梁,肯定會跌落山梁下受傷,自己正好下去收拾它。


    溫丹剛轉過身子,正待觀察,但見這條狼從山梁下的一棵香樟樹頂一躍而下,又向自己撲來。


    溫丹疑惑,難道這條狼長了翅膀會飛。


    其實,這條狼一擊不中,從溫丹身體上堪堪撲空後,因為它體重慣性大,直接撲落在下方的一棵香樟樹頂上。


    這棵香樟樹有三十多丈高,枝杈茂密,足能承擔起一條巨狼。


    而這條巨狼非常有靈性,它在大腦的指揮下,竟然充分伸展四肢,尾巴和頭顱,像蝙蝠一樣滑翔在香樟樹上,穩穩落在樹枝樹杈。緊接著一個轉身,借助四條腿的後蹬力,又滑翔著撲向溫丹。


    直到這時,溫丹才大概看清了這條狼。


    這是一條長著青灰色毛,四條腿粗壯而長,蹄大,爪彎曲鋒利,兩眼射出綠光,體大如毛驢的叢林狼。


    或許是因為這裏距離海邊近,這條狼經常在海邊或下海捕捉魚類,使它的體毛非常光滑,四蹄扁平,旋轉靈敏,具有海狼的體格。


    溫丹見這條巨狼猛撲過來,迅疾向來路這邊一閃,這條狼擦著他右肩而過,“砰”一聲落在轉彎上方的山梁上。


    在巨狼轉身的瞬間,溫丹已撥出白虹劍,將真氣貫於劍身,一招風卷殘雲,劍氣自右下方斜刺裏挑上去。


    此時,巨狼剛轉過身來,正欲從山梁上撲壓到溫丹身上,沒提防一股力道威猛的氣流從它肚子底下上來,直掃胸部。


    巨狼即刻被這股劍氣掀起,四蹄朝天倒下。


    溫丹雙腳點地,一聲唿嘯,身子騰空而起,直衝叢林狼上空,右手劍劃一弧圈,一招力劈華山,白虹劍向在山梁上翻滾的叢林狼揮壓下來。


    溫丹之前的一招風卷殘雲肯定傷了這條狼,最起碼掃斷了它幾根肋骨,因為他看到了狼嘴裏有血絲流出。


    一般的狼類在這股真氣大力擊打下,早已骨折胸塌,動彈不得。但這條巨狼顯然沒有受到致命傷,它好似有人操控著,抑或是實戰經驗異常豐富。它像是預料到這個道士要躍起劈殺它,竟然使一個懶驢打滾,避開溫丹的劍鋒,隨即爬起來沿小山梁跑上去。


    溫丹這一招力劈華山用了七成功力,若巨狼中招,定會被劈開為兩半。


    沒想到這畜生竟然躲開了。溫丹白虹劍揮下來的真氣,將一棵半大水杉樹從中截斷。


    溫丹見這條巨狼向山上竄去,他落下來時,雙腳在劈斷的水杉樹樁一蹬,身子再次騰空,向著巨狼逃竄的方向飛掠追去。


    溫丹在低空中緊盯著往山上奔逃的巨狼。


    這條狼體格大,耐力好,雖然受了傷,但奔跑速度還是比一般的狼快。


    溫丹跟著巨狼飛掠七裏地,狼的速度慢下來,看來它已無力氣再奔跑。


    溫丹因為額頭被巨狼扯去一綹毛發和道帽,怒火中燒,他要殺了這個畜生。


    溫丹見巨狼開始用碎步慢跑,知其力氣耗盡,遂插劍入鞘,在飛身下落時,一腳踹向狼頭。


    這條狼早已感知到道士追著它,也覺察到一股氣力擊向它頭部,但它無力躍起進攻,仗著自己的鐵頭,將狼頭一歪,當溫丹側身踹向它頭部時,狼頭已卸去部分力道。


    盡管如此,溫丹這一腳已把巨狼踢翻,它昏頭昏腦的連翻幾個跟鬥。


    巨狼爬起來時,渾身一個激靈打顫。溫丹隱約看到一股陰氣脫離巨狼而去。


    溫丹顧不了許多,隨著雙腳落地,已將真氣運於右掌,兩腿半蹲,一掌摧向巨狼正對著他的前身。


    巨狼激靈打顫後,感覺其身略有收縮,突然失去了靈氣,呆頭呆腦,行動也變得遲緩。


    溫丹向它揮掌時,它圓睜雙眼,齜牙咧嘴,向溫丹示威。


    還未容巨狼有所動作,溫丹掌力已推出去,掌風直擊巨狼胸部。


    溫丹這一掌使出七成氣力,有摧枯拉朽之能。巨狼前胸受此一擊,胸肩即刻塌陷進去,掌力震蕩心肺,內髒碎裂。


    巨狼被掌氣摧翻,向後翻滾達丈餘,側倒在地下不動了。


    溫丹剛要走過去看個究竟,聽到身後有響聲,並感覺到什麽東西裹挾著騷臭風撲過來。


    溫丹知道此刻萬萬不敢轉身迴看,也來不及格擋,他就地兩個前滾翻,已順勢躲開撲來之物。


    溫丹半跪站立觀看,隻見撲向他的是一條褐色的狐狸。


    這條狐狸尖嘴長臉,立耳媚眼,體型比一般狐狸大很多,像小牛犢一樣,護身散發著騷氣,距離他三尺遠。


    狐狸見一擊不中,幾乎沒有停頓,又向半跪著的溫丹躍起撲過來。


    溫丹正麵應對狐狸的進攻,顯得沉著冷靜,加之他看清這隻狐狸比剛才擊斃的巨狼要小。對付這樣一條不太大的動物,他遊刃有餘。


    眼見狐狸已撲過來,容不得他站立。溫丹若出手格擋,難免有疏忽。


    溫丹趁機半跪著使出一招白鶴亮翅,身子向左一偏,壓低身體,在狐狸低空掠過自己時,右手一勾,已抓住狐狸擦過他身子的一條後腿。


    溫丹左腳釘在地麵,右腿後撤畫圈,帶動著自己身體順時針方向旋轉。這條狐狸後腿也被他死死抓在右手,跟著溫丹低空轉圈。


    溫丹在旋轉過程中慢慢站起身來,快速轉動兩圈後,將狐狸對著不遠處的一棵高大馬尾鬆樹幹甩去。


    這條狐狸可能從未這樣蕩過秋千,先是被轉暈,接著狐狸頭重重撞在馬尾鬆樹幹上,被撞昏過去。


    在這條褐色狐狸從樹幹上掉下的一瞬間,溫丹又似乎睥見一縷陰氣從狐狸身體裏飄出飛去。


    溫丹未在意,他一邊向在馬尾鬆樹下蠕動的狐狸走去,一邊抽出背上白虹劍,一劍將狐狸揮為兩段。


    溫丹斬殺了巨狼和狐狸,才明白這兩條野獸應該是同伴,或是一對苟合的犬科夫妻。那條公狼下山捕食獵物,給山上的母狐狸吃,卻不曾想被溫丹打傷。


    巨狼受傷後,即刻逃往山上向母狐狸求救,被溫丹追到山上,一並將兩條野獸全部擊殺。


    溫丹不知道這山上還有無其它食人獸,他必須趕盡殺絕,鏟除禍害。


    溫丹隨即沿著狐狸撲下來的地方向山上搜索。


    溫丹向山上尋找一裏遠近,發現一個小山洞,他毫不猶豫進洞搜尋,果然發現一窩四隻小狼崽,正瞪著綠豆般的小眼睛嘰嗚著。


    溫丹對著狼窩揮去兩掌,霎時血肉橫飛,玉石俱焚。


    溫丹又到山上其它地方搜尋一遍,再未發現野獸。


    溫丹心想,有這樣兩條巨大兇猛的豺狼橫行在海嶼村和龍台村中間的山梁上,不要說過往行人盡受其害,三五個行人結伴而行也絕非其對手,就是這兩個村子裏居住的人畜,亦必定受其侵擾。


    這兩條猛獸若在山上和海邊捕獲不到獵物,就會竄進村子裏捕食人畜,遇見什麽動物即獵殺為食,百姓和家畜皆難幸免。


    想到這裏,溫丹不敢怠慢,從山梁向東邊的海嶼村飛掠而下,返迴到這個他之前沒有歇腳的村子,溫丹要在這裏了解一些情況。


    溫丹行走在海嶼村街道上,見一戶人家亮著燈,裏麵有人說話,大門頂端掛著“沈家旅店”牌幡。


    溫丹知這是一家旅店,就敲響了這家大門。


    裏麵的人聲立即消失。


    停了一會兒,溫丹又用門環拍門,並大聲說自己是個雲遊道人,要打問點事情。


    又過了片刻,大門吱吖一聲開了。


    見外麵果真是一位沒戴帽子的道士,開門的人將溫丹讓進來。


    溫丹見兩邊偏房裏各有五六個人,都沒有休息,臉上有驚恐之狀。他們見一位道士模樣的人進來,就又嘰嘰喳喳說開話。


    開門的人顯然是沈家旅店的主人,他對溫丹說:“仙道是走龍台村的吧!今天店鋪已經住滿,海嶼村就這一家旅店。仙道若不嫌棄,就在我家屋簷下搭張床將就一下吧!”


    溫丹說:“主人家,我不是來住店的,我向你打問個事。


    “我之前已路過貴村,今晚欲到龍台村打尖,走到鳳窩山梁轉彎處時,遇見一條青灰色巨狼和一條褐色大狐狸,被我打死在半山腰,順便把一窩狼崽也端了。


    “我見這兩條野獸兇猛,它們有沒有捕食過村子裏的人畜?”


    沈老板不相信似的上下打量著溫丹,以為溫丹說謊。兩邊廂房裏的旅客聞言,也紛紛走出來,圍在溫丹身邊看。


    溫丹見這些人半信半疑的神色,指著自己額頭說:“這個傷口就是那條青灰色巨狼抓掉一綹頭發留下的。”


    眾人看著這處新傷口,又見溫丹背上有一把劍,相信這位道士有些手段。


    一位鑲著三顆金牙的中年男子說:“這位道士,我是南兜村人,也就是從這裏走龍台村後的下一個村子裏人。因為到海嶼村時天色已黑,我不敢過鳳窩山,就在這裏住一宿,明天天明後再走。


    “這鳳窩山上,夜晚經常有野獸出沒,既有狼、狐狸等山裏麵的野獸,也有鱷魚、大蛇、大海龜等海裏麵的大型動物。這些野獸和動物有時單獨出現,更多的是兩個同時行動,或在鳳窩山襲擊過往行人,或下山到附近的海嶼,龍台,南兜等村莊覓食,見人吃人,見畜咬畜。


    “過往行人和村子裏的人畜,遇見這些野獸和海洋裏的大型動物,很少有生還的,偶有逃脫的人,都被嚇破膽或者身負重傷,從此不敢出家門。


    “而家畜就更遭殃了,無一能幸免。有的被生吞活剝,有的被大卸八塊,有的被啃食得隻剩骨架,見之令人毛骨悚然。


    “我家的一頭大年豬,就被一隻碩大的海龜掏空內髒,把豬咬斷成塊,分而食之,僅剩一顆豬頭在圈門口。”


    旁邊一位兔唇青年用走風的聲調說:“我是龍台村販賣私鹽的,經常挑著鹽擔子或推著鹽車,往返於馬尾和龍台這一帶,我不敢夜裏走過鳳窩山,就是夜幕剛降臨,我也不敢上山,我弟弟就是去山上放牛迴來稍晚,而差點喪命的。


    “我弟弟去年夏天去鳳窩山牧牛,因為夏天白晝時間長,太陽下山多時了,天還亮著。我弟弟為了讓兩頭耕牛多吃會草,到戌時才趕牛下山。


    “弟弟和兩頭牛走到鳳窩山半山腰時,隻聽一聲長長的嗚鳴過後,一條巨大的狼已攔住走在前麵的一頭大黃牛。


    “我家這條大黃牛倒不懼怕這條狼,埋頭挺著牛角衝向狼。


    “這條狼非常靈活又力大無比。它見黃牛抵過來,立即兩條後腿直立站起,待牛衝到跟前時,兩條前腿落下,竟然像人的雙手一樣,兩個前爪抓住兩個牛角,向下一壓,牛頭已嘴啃地。


    “這條狼又像人一樣,一爪壓住牛角牛頭,一爪高高揚起,狠狠砸向牛頭。這樣隻砸了五六下,牛頭已被砸的稀巴爛。


    “這條狼見牛的四腿還站著掙紮,試圖掙脫,它又用兩個前爪壓住兩牛角,狼牙咬開已經稀爛的牛頭蓋骨,狼嘴伸進腦殼裏,吞食起牛腦髓來。


    “我弟弟被這一幕嚇得哭爹喊娘,一動不敢動。


    “後麵這頭牛正要衝過去頂狼,隻見從樹上飛下來一條大狐狸,直接落在後牛背上,三隻蹄爪扣住牛皮,一隻蹄爪揚起來,也像人一樣,向牛的腰間砸去。


    “這隻狐狸蹄爪力量奇大,隻砸了七八下,牛腰就斷了,整個牛也塌下去不動彈了。


    “這條大狐狸幾下咬開牛肚子,長頭尖嘴伸進牛肚子裏,撕扯著內髒吞食起來。


    “我弟弟這時不知哪裏來的膽量,不顧死活的衝向狼。他還未觸摸到狼,就被狼一揮前爪掃飛,像一塊木墩般滾下山去。


    “因為狼和狐狸貪婪牛肉,我弟弟才撿迴一條命。但弟弟腿斷、胳膊斷、肋骨斷,頭骨裂開,在床上躺了多半年時間才活過來,過著殘疾人的生活。”


    一位長著滿臉絡腮胡子年輕男子說:“我是琅岐鎮的曹屠夫,隔三差五往返於吳莊村與琅岐鎮之間販賣生豬,在琅岐鎮屠宰買肉。我多數是從吳莊村買三四頭生豬,驅趕到琅岐鎮圈養屠宰。


    “我們屠夫們趕豬時,都是給豬嘴套上籠頭,將二三頭豬拴在一起,豬背上綁一根與豬的身長相等的棍子,再驅趕著豬走,豬就會乖乖的走在路上,很少亂竄。


    “去年冬天的一個下午,我趕著四頭豬從吳莊村走到海嶼村,天色剛到黃昏,太陽尚未落山。我想用一個時辰翻過鳳窩山,趕到鳳窩村,再行一個時辰到南兜村落腳,第二天早早即可到達琅岐鎮。因此我沒有在海嶼村歇腳,就直接趕著豬上山了。


    “我轉過鳳窩山彎時,太陽剛落山,我抓緊趕豬走著。


    “這時,隻聽‘阿吽’一聲叫,一條青灰色的大鱷魚突然從路下邊的樹叢裏撲上來,快如閃電,一口叼住一頭豬的腰身。


    “我那天趕的四頭豬是兩兩拴在一起的,我用左右手各一根繩子牽製著,每頭豬都有260多斤重。


    “隻見這條大鱷魚叼住靠路邊的這頭豬,這頭豬的豬頭和豬尾在鱷魚大嘴兩邊掙紮著,而豬頭又牽連著另一頭豬,把那一頭豬也帶動著提起來。


    “我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這條鱷魚也太大了,足有一丈長,張開的大嘴達三尺,腰身粗壯,像水桶一樣大而長的的尾巴隨便一甩動,就能帶動龐大的身軀前行。它又粗又長的身子被四條彎曲的短腿支撐著,尖利而彎鉤的利爪被兩千斤重的身軀承壓,深深的紮進草地裏,非常沉穩。


    “這條鱷魚高揚著大嘴,左右甩動二三下,嘴裏的豬已被咬死。我左手牽著的繩子早已脫手,另一頭牽連著的豬被甩斷繩索,跌落在前麵兩丈遠的路上,嗷嗷尖叫。


    “鱷魚鬆開嘴,長嘴向上一仰,它嘴裏這頭二百多斤重的豬被高高拋起,又準確的落在它張開的大嘴裏。鱷魚隻吞咽了三次,就將整頭豬吞下肚子。


    “我右手扯著另外攏在一起的兩頭豬的繩頭不鬆手。這兩頭豬受到驚嚇,向山上竄去。因為相互牽連著,兩頭豬都跑不快,卻拽著我一並向山上跑去。


    “這條大鱷魚在吞下一頭豬後,沒有填飽肚子,又向跌落在前麵路上的那頭豬衝去。


    “我被兩頭牽連在一起的豬拽著跑到鱷魚一側,避開了它的大嘴,無目的地跟著豬跑上山。沒提防這條鱷魚猛地甩動大尾巴,向我掃過來。幸好這時我被兩頭豬使勁扯了一下,使我向前撲去,躲過了鱷魚尾巴,卻被鱷魚尾稍刮刷在臉上,我立刻撲到在地。


    “我感覺左臉像被狼牙棒斜刺了一下,火辣辣的痛。用手一摸,滿手血跡,腥臭無比。


    “我被兩頭豬拉扯著匍匐上山,一會兒就站起來。我迴頭看到那條鱷魚飛速跑過去,對著被甩斷了前腿,正在滾動掙紮著欲站起來的那頭豬屁股一口咬去,那頭豬的後半個身子已沒入鱷魚大嘴。


    “鱷魚還是采取它慣用的伎倆,甩動兩下大嘴,這頭豬腰身已甩斷,前半個身子耷拉在鱷魚嘴邊。鱷魚又連續吞咽三下,這頭豬已全部進入鱷魚體內。


    “鱷魚吃飽了,吃撐了,懶洋洋的向路下爬去,再不理我。


    “我覺著安全了,就忍著臉上的疼痛,吆喝著剩下的兩頭豬向路上走去,欲盡快離開這裏。


    “誰知我還未調整過來豬行走的方向,隻聽嚓啦啦一陣響,一條紫黑色的,像檁條一樣粗的長蛇,從跟前一棵大榕樹上盤旋滑下,扁平的大嘴張合著,嘴裏吐著信子,噴著陰森的腥臭氣,向著兩頭豬和我滑行過來。


    “我平生從未見過這麽大這麽長的蛇,它的後半個身子還纏繞在榕樹上,前半個身子已抵達兩頭豬跟前。粗略估算,這條蛇長達兩丈。


    “我被嚇呆了,嚇傻了,嚇暈了,嚇尿了,兩頭豬也被巨蟒震懾住不動彈。我眼看著這條巨蟒一口咬住其中一頭豬,像大繩一樣的身子即刻跟進過來,將兩頭豬纏住。


    “我在驚慌失措中站不起來,連滾帶爬的向路上匍匐而去。我滾爬到路上才站起來,向上看去。但見巨蟒的後半個身子將兩頭豬死死纏住,從豬頭至豬尾勒住三四圈,任憑豬尖聲厲叫,巨蟒粗而長的身子纏繞得越來越緊,我仿佛聽到‘咯嘣咯嘣’的響聲,那是豬脖子和豬渾身骨頭被勒斷的聲音。隻片刻功夫,這兩頭豬就沒有了聲音。


    “這條巨蟒早已張開扁長的大嘴,一口咬在一頭豬的頭上,隻吞食三下,那頭豬的前半身子已沒入蛇口。


    “我看得魂飛魄散,怕巨忙吞食完兩頭豬後,將我一並也吞下去,就向龍台村方向沒命的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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