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清了幾位當事人情況,現在關鍵是找到證據。隻要李三娃謀殺魏子傑的證據在手,即可懲治這個恩將仇報的家夥。


    曹玄穿上那身道袍,把那兩捆魯錦放在車架上,推著馬車架,向天柱山懸崖路走去。曹玄欲在魏子傑出事故失蹤地點發現點線索。


    曹玄按照之前玄廟村村民描述,將三輪馬車架和兩捆魯錦調整到從菏澤走碭山縣的方向,拉著車子走過天柱山懸崖路。


    曹玄站在那處拐彎的懸崖路中間,念一句咒語,滁陽爺已附體。


    曹玄向馬車架和石板路兩邊望過去,在馬車架,布匹和石板路上都嗅到了前麵在李記布匹店裏同樣的陰森氣息。這說明魏子傑鬼影的確在懸崖路上出現過,魏子傑就是在這段懸崖路遇害的。


    曹玄還在石板路上嗅到了李三娃兩口子的體味,盡管這種氣味已經很淡,但逃不脫滁陽爺的法眼。


    如果僅僅嗅到李三娃一人的體味,還不足以說明問題,因為李三娃也去菏澤進貨,也趕著馬車拉著貨經過這段懸崖路,在這裏嗅到他的體味不足為怪。但在這裏能嗅到魯水蓮的體味,就很能說明問題。這魯水蓮從不去外麵進貨,她家又不在玄廟村,她無緣由來這懸崖路。


    難道魯水蓮也參與了李三娃謀害魏子傑之事?


    想法歸想法,感覺代替不了真實。沒有真憑實據,你根本追究不了李三娃兩口子害人罪行。


    曹玄急切之中,用扇子敲擊著懸崖路邊木樁護欄,嘴裏發出滁陽爺嗓音;“過往神靈,玄廟城隍,複興河神怪和路麵神獸等聽著,五年前的五月初七申時,碭山縣玄廟村人魏子傑拉運一車布匹過天柱山,在該路段翻車,人馬失蹤,布匹丟失,魏子傑蒙冤。現本王滁陽巡察此事,知情神怪速來稟報實情。”


    曹玄唿喚完畢,就見從懸崖路邊緣護欄處的一根木樁頂端所塑魚鷹脊獸上,飄出一隻褐綠色魚鷹影子,飛到曹玄麵前,向曹玄點頭致意。


    曹玄明白,這隻常年佇立在懸崖路邊護欄木樁上的魚鷹脊獸,看到過往行人馬車發生的事。魚鷹無法說話,要帶領滁陽爺去找五年前五月初七申時,在懸崖路發生事故後,失蹤的人,馬和布匹。


    曹玄當下取出一道符貼在馬車架上,向馬車架吹一口氣,他坐在三輪馬車上。


    曹玄念動咒語,三輪馬車立即載著他飛奔起來。


    魚鷹影子帶著三輪馬車飛下橋,沿著複興河向下飄去,三輪馬車緊緊跟著魚鷹影子,沿河岸向下而去。


    奔跑約八九裏地,魚鷹影子在河邊一塊稻田地頭的蘆柑樹上停下。


    曹玄喊一聲“停”,三輪馬車停在地頭。


    曹玄下車,他知道這棵蘆柑樹下肯定埋藏著什麽。


    曹玄折下幾根蘆柑樹枝,拿在手裏組合成兩個人形,又把兩根小樹枝削成小工具,別在樹枝人形手中。


    曹玄嘴裏念念有詞,朝兩個人形樹枝吹一口氣,樹枝立即變換成兩個木人,手握木鍁,在蘆柑樹下挖起來。


    這兩個木人力量挺大,又一刻不停的遵照曹玄的意念挖掘。一會兒,蘆柑樹旁邊的深坑裏完全顯出一具屍體。


    屍體因為是軟埋下的,竟然沒有腐爛,連屍體身上的衣服也沒有腐朽。


    曹玄從這具瘦高個屍體目眥盡裂,嘴巴大張,長舌伸出,麵容駭人,手握皮鞭的樣子看出,這正是他在天柱山懸崖路拐彎處看見的那個人形鬼魅模樣。


    曹玄雖然沒有見過魏子傑本人,但他從玄廟村村民描述以及人形鬼魅與屍體高度吻合的情況知道,這具屍體就是失蹤的魏子傑。


    曹玄還發現,魏子傑屍體脖頸處,有一根指頭粗細的麻繩緊緊勒著。


    很明顯,魏子傑是被人用繩子勒死,並拉運到這裏埋下的。


    兩個木人又將這具屍體抬上三輪馬車,將挖過的坑迴土填埋,恢複原樣。


    曹玄朝兩個木人吹一口氣,兩個木人停止動彈。


    曹玄念一句咒語,兩個木人已散架成一小堆樹枝。


    曹玄將這小堆樹枝雙手抱起,又念一句咒語,轉動手臂,把樹枝拋向三輪馬車。這些樹枝已變成一張綠色床單,嚴嚴蓋住魏子傑屍體。


    曹玄坐迴三輪馬車,喊一聲“起”,三輪馬車又跟著魚鷹影子飛奔起來。


    從這窪稻田向北飛奔約四裏地,有一個村莊,曹玄看到村口石碑上雕刻著“魯家莊”三個字。


    魚鷹影子向村子裏飛去,三輪馬車跟著飛影進村。


    魚鷹影子飄進街道邊一戶人家裏,在這家院子裏一棵皂角樹上停下。


    曹玄把三輪馬車停放在這家門前的街道邊,下車走進這家大門。


    這時,魚鷹影子又飄向大門一側的幾間平房裏。曹玄望過去,見那裏有兩匹棕色馬正在吃草,曹玄點頭會意。


    魚鷹這是帶他找到了魏子傑馬車失蹤的兩匹棕色馬。


    見一位年輕道士進來化緣,一個四十多歲的男子迎出來,將曹玄讓進屋。


    二人彼此做了介紹。這位中年男子名叫魯水生,祖籍魯家莊,一家人以種田為生。


    聽魯水生說,他家在複興河邊有23畝稻田,衣食無憂。他父親和弟弟在碭山縣城以打鐵為生,經營著三間鐵匠鋪,打製銷售鐵器,生活也過得去。他小妹妹和妹夫在碭山縣城做布匹生意,經營著兩家布匹店,生意不錯。就他和一個大妹妹在魯家莊老家務農。


    聽到這裏,曹玄似乎想到什麽,立即插話問道:“魯師傅,你妹妹的兩家布匹店是不是叫李記魯錦布匹店和李記布匹店,我在她那裏買過布。”


    魯水生說;“正是這兩家店。我妹妹叫魯水蓮,妹夫叫李三娃。”


    曹玄一怔,隨即明白了什麽。


    曹玄說:“我是碭山縣申公山永安宮道士,五年前的五月初七日,我和兩位道友駕著馬車去玄廟村做道場,在我們到達玄廟村的當天,我們所駕駛的馬車丟了,隻剩三輪馬車架。


    “我們所丟失的是兩匹棕色馬。等我們做完七天法事,打發人四處尋找,不見這兩匹馬蹤影。我為此托人在玄廟村和縣城附近尋找五年而不得。


    “這輛馬車是申公山永安宮道士外出做法事的乘坐,也是宮裏采購物品時所必需,因為沒有馬匹,這幾年可苦了我。外出時我都是人力拉車,得三四個人才能拉得動這一馬車東西。


    “昨日我一位道友來申公山永安宮,我告知他五年前丟了兩匹棕色馬的事。這位道友是滁州滁陽廟俗家弟子,道行深,能掐會算,他立馬算出我丟失的兩匹棕色馬在本縣魯家莊魯姓人家裏拴著。


    “我為此專門從申公山永安宮來魯家莊,終於找到了你這裏。”


    見魯水生盯著他看,並沒有主動承認收得兩匹棕色馬的意思,曹玄接著說:“我這位道友已算出,這兩匹棕色馬是五年前的五月初七這天申時走失的。這天酉時,你妹妹魯水蓮和妹夫李三娃在玄廟村天柱山懸崖路意外得到這兩匹馬。


    “因為妹妹和妹夫的進貨馬車不缺馬匹,天柱山懸崖路距離魯家莊不遠,李三娃夫婦就將這兩匹棕色馬牽到你家,讓你耕種稻田用。至今這兩匹馬已為你家耕種稻田五年。


    “你與這兩匹棕色馬有五年緣分,這兩匹馬隻能為你家服務五年,超過這個期限再服勞役,你必患腿疾,終生不能下地勞動。”


    曹玄說罷,將自己要讓魯水生右腿酸疼的意念,指示給附身的滁陽爺。


    魯水生聽了這位年輕道士所言,大驚失色。五年前發生的事情與道士的說辭完全一致。


    正是在五年前的五月七日這天酉時,他妹妹魯水蓮和妹夫慌慌張張拉來兩匹棕色馬,說是去菏澤進貨路過玄廟村天柱山懸崖路時,見有兩匹馬在石板路上溜達,馬身上未配裝馬鞍。這兩匹棕色馬見到她們的馬車走過來,就跟著她們的馬車走,一直跟到玄廟村附近。


    妹夫李三娃擔心這兩匹棕色馬跟到碭山縣城布匹店,她們無法喂養,就和妹妹商量,將她們的馬車、貨物放在玄廟村一位熟人家裏,她們兩人牽著這兩匹棕色馬來魯家莊老家,把這兩匹馬送給哥哥耕種稻田。


    魯水生見妹妹、妹夫平白無故送來兩匹撿到的馬,自然樂於接受,沒有詳細詢問兩匹馬的來路就收下了。


    現在看來,畜圈裏的這兩匹馬就是申公山永安宮道士套駕三輪馬車的腳力。


    魯水生正在猶豫,曹玄看到一位黃巾力士從半空中落下,對著魯水生的右腿輕拍一掌,隨即散去。


    隻聽魯水生“哎喲喲”叫喚一聲,從凳子上跌下,坐在地上。他剛站起來,右腿一瘸又倒下了。


    魯水生再次掙紮著站起來,一手扶在凳子上,一手撫摸著右膝蓋叫喚。


    魯水生沒有想到道士的預言這樣準確,報應來得如此之快,他生怕自己終生殘疾,立即大聲喊叫:“請曹道長拉走這兩匹棕色馬,既然是申公山永安宮的腳力,我也不敢使用了,你們現在就拉走吧!”


    曹玄沒再糾纏,他去畜圈解下兩匹棕色馬,拉出魯家大門,把兩匹馬套在三輪馬車架上。


    魚鷹影子見滁陽爺找迴兩匹棕色馬,立即從魯水生家院子裏皂角樹上飄下來,向碭山縣城方向飛去。


    曹玄見狀,坐上馬車,吆喝著跟上魚鷹影子走了。


    馬車走出魯家莊,曹玄將解除魯水生腿痛的意念傳給滁陽爺。接著他念一句咒語,滁陽爺歸位。


    曹玄快馬加鞭,趕著馬車直奔碭山縣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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