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關已近,清肅亂黨,加上準備宮宴,就連阮軟都忙了起來。


    她的肚子已經變成圓鼓鼓的模樣,自從檢查出是雙胎後,紫芙比寧旻這個親爹還興奮,雖然陳太醫再三保證,但寧旻每次看到她的肚子還是會皺眉。


    寧旻的擔心不無道理,年後阮軟的下巴愈發尖了,好不容易養的那點肉都減了下去,隆起的肚子就顯得格外突兀,而且還是雙胎,生產隻會更加兇險。深夜,他還會要爬起來探一探她的唿吸,就怕出現意外。


    元宵燈會迴來後,阮軟感覺格外困,就沉沉睡了過去,這一睡就是一天一夜,可算是把整個皇宮都驚動。


    她幽幽轉醒的時候,就看見寧旻猩紅著眸子,猶如憤怒的困獸,定定的望著她?


    “軟軟,軟軟。”男人的嘴唇顫動,聲音發抖,像是怕嚇到她似得,很輕很輕。


    溫熱的液體滴在臉頰上,她的瞌睡瞬間醒了,“怎麽了?該用膳了嗎?”看到地上黑壓壓的人頭,她不解,“怎麽了這是?都跪著幹……”


    話未說完,她就落入了一個寬闊的懷抱,男人埋在她的頸窩,抽泣哽咽的像一隻不敢發出聲音的幼獸。


    濡濕感傳來,淚水沿著衣襟劃過皮膚,阮軟心髒一緊,放軟了身體,抬手輕拍著他的脊背。


    也就是從這天起,寧旻在他的龍椅旁加了一個鳳椅,珠鏈帷幕、軟墊靠背,比他的龍椅還要奪目,眾臣反對無效,寧旻對她是走哪兒帶哪兒,阮軟被迫垂簾聽政。


    她被安上了妖後的稱號,寧旻也喜提昏君之名。


    三月,草長鶯飛,阮軟生下了一對龍鳳胎。


    第一縷陽光照亮大地時啼哭聲響起,京城內霞光漫天,皇宮上空,白雲集結成栩栩如生的一龍一鳳,更有百鳥來賀,花瓣飄揚而落,香氣怡人,城內百姓得見此景,無不讚歎叩首。


    異象大概保持了半刻鍾,下午就傳出了皇後誕下龍鳳胎的消息,陛下更是擬旨昭告天下。


    天降祥瑞,福生無量,昏君和妖後的流言不攻自破,也堵上了群臣的嘴。


    龍鳳胎的滿月禮,百日和周歲禮一個比一個盛大,說一句前無古人也不為過。小孩子漸漸長大,雖然不會說話,但也流露出自身的幾分個性。


    比如姐姐寧嘉儀性格外向,極為機靈,在尿都憋住不住的年紀就已經會看人眼色了,每次在寧旻批折子生氣的時候都能成為父皇的小解語花。而弟弟寧嘉令則懶洋洋的,除了餓了拉了會哼哼幾聲,其餘時間吃了睡、睡了吃,照顧他的奶娘很是省心,倒是寧旻嫌棄得不行。


    “男子當立於天地,如此懶散豈能擔起重任,明日就讓他和朕一同上朝。”


    阮軟:??


    一歲多的小孩,你說他懶散?


    不過她最後也沒阻止,有了兒女接班,她總算不用再陪著上朝了,至於大臣們看著皇帝抱著兩個奶娃娃時的反應,阮軟表示不幹己事。


    在孩子兩歲的時候,寧旻總算鬆了口,讓六個伴讀進了宮。


    傅極卿盼了兩年總算能陪伴妹妹了,兩年時間,小小少年已經脫了些許稚氣,挺直的脊背有了幾分穩重的模樣。


    他已經七歲了,身量是其中最高的,在看到紮著羊角辮的寧嘉儀時還是不免激動,克製不住上前的腳步,看得阮軟忍俊不禁。


    兩個小家夥好奇心重,見到生人也不怕,大眼珠滴溜溜的轉。阮軟沒有指定,傅極卿行過禮,幹脆地站到了寧嘉儀身邊,其他五麵露錯愕,商議後分成了兩撥。


    入宮前她們就得了家中叮囑,自然知道今日的選擇意味著什麽。陛下此生或許就兩個孩子,太子是板上釘釘的事,若能成為下任皇帝的伴讀,世家榮耀便可延續百年。


    到底年歲小藏不住事,看著幾人微妙的臉色,阮軟端著茶杯,覺得格外有趣。


    等夜晚,她玩笑著提起此事,寧旻的表情略顯嚴肅,“嘉令就算了,嘉儀身邊的人還是要謹慎些,明日再讓內務府挑幾個適齡的送來吧。”


    阮軟直言不用如此,“小孩子而已,情緒外露很正常,便是真有些什麽,暗衛也不是吃素的。倆個孩子的身份注定了身邊人的對他們的態度,你不用這麽緊張。”


    寧旻愛子心切,蹙眉不展,“不行,那幾個伴讀若是心性不良,帶壞了公主怎麽辦?”往日殺戮果決的男人,升級奶爸後反倒躊躇了許多。


    見說不通,阮軟也不再多費口舌,她卸下頭上的珠釵,淡淡瞥了他一眼,率先鑽進來被窩。


    寧旻坐在床頭,在腦海裏篩選著各個世家的孩子,想了一大圈也沒挑出滿意的,不由歎了口氣,說來說去,若是宮裏能多幾個孩子陪公主皇子玩耍,也就不需要伴讀了。


    窸窸窣窣的動靜吵得阮軟睡不著,最後徹底被男人的歎息聲吵醒。


    “好了別想了,就算換個伴讀也不能保證沒有問題,快睡吧!”她明日在宮中設宴,要一大早起床呢。


    寧旻不敢反抗,熄了燭火後把人抱在懷裏順毛,“睡,這就睡。”


    阮軟哼哼唧唧,迷糊著眼睛就湊上前去親了兩口,“夫君真好……唔唔……??”好好的怎麽突然抱著她的嘴啃?


    “你說的,旁人難免有異心,咱自己生。”


    阮軟:??她是這個意思嗎?


    她剛要說話,就再次被男人能堵住了嘴。


    長夜漫漫,被浪翻滾,抬水的丫鬟羞紅著臉,忙了整整一個通宵……


    後來春日宴上走露出帝後恩愛異常的消息,但流言傳著傳著就變了味,從一開始的恩愛和睦,慢慢就轉變為陛下強娶豪賭、娘娘吃不消的某顏色版本。


    而恰巧傳進宮裏的就是最後一版。


    這下臉都丟到京城外了!


    阮軟恨恨咬著手裏的綠豆糕,“紫芙,把他的衣服都扔到禦書房,我要和他分房睡!”


    他自然指得是寧旻。


    陛下的溫和隻對娘娘,就算借紫芙一百個膽子她也不敢,正不知所措的時候,


    “yue~”


    阮軟又懷孕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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