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軟看著下首那些眼泛綠光的小姐姐們,她忍不住瑟縮了下肩膀,拿帕子輕輕摸了下臉,也沒東西呀?


    卻不知就在她疑惑的時候,下麵一片都是抽氣聲。


    “嘶——!”


    “那帕子可是雲錦?!”


    “我不是眼花了吧?怎麽可能……”


    “不會錯,我的眼睛比布莊老板還毒,那就是!”


    ……


    要知道雲錦可是製作龍袍的主要原料,隻有皇帝專屬,且向來有’寸錦寸金‘的說法,如今卻做成了女兒家的手帕,如何能讓人不震驚!


    又恰好今早有人放出陛下要立阮軟為後的消息,眾人原本還在懷疑,見此也信了大半。


    又是鳳凰,又是龍袍,除了皇後的身份又有誰能配得上呢?


    午時一過,大部隊就開始浩浩蕩蕩的迴城,各國的使臣們也陸續啟程。


    馬車裏,阮軟姿態慵懶,拿著個話本子坐得東倒西歪。


    馬車有些顛簸,書都拿不穩,一行行字抖成了蚊子影,阮軟看得眼暈。


    看來下次穿到現代世界,她一定要帶個手機放空間裏。


    古代哪哪兒都好,可惜她喜歡的消消樂。


    “怎麽歎氣了?可是馬車不舒服?”男人摸了摸她的小腦袋瓜。


    阮軟搖頭,“不,我隻是想富貴了。”


    寧旻見她還停留在最開始的那一頁,索性抽走了她手中的書:“躺著,朕讀給你聽吧。”


    人工讀書機上線,阮軟樂得享受,枕到了男人的大腿上。


    寧旻垂眸:“這般看著我做什麽?”


    雖然她不想承認,但是他還真是無死角的帥啊,這樣的角度正好看見他淩厲的下頜線和上下滾動的喉結。


    “帥啊。”


    阮軟揉著嘴角,突然覺得嘴巴有癢是怎麽迴事。


    寧旻忽而笑了,捏了下她的耳垂:“饞了?別急,等迴宮……”


    男人的嗓音低沉,含著一股別樣的性感,她霎時羞紅了耳朵,“你不說,我才沒有!”


    “那你咽口水幹什麽?”


    “我!我隻是渴了!口渴也不行啊?再說你還咽口水了呢,我看你才是饞了!”


    寧旻見她明明滿臉羞臊,卻強撐著嘴硬,頓時開懷大笑,“阮軟深得我心,朕可不就是饞嗎,已經饞了一路了,你能幫朕解解嗎?”


    不要臉!


    阮軟羞憤至極,憤憤地轉過身。


    比不過,比不過,好女不跟男鬥,她閉嘴還不行嗎。


    寧旻摸了下她的發髻問:“你的發帶呢?”


    孔雀綠的那套衣服也是出自他手,帶有暗紋的那條發帶是成套搭配的,今日收拾行李的時候,宮女卻說衣匣裏沒有。


    如今也不在阮軟頭上,難不成是丟了?


    阮軟隨口道:“被林予謹拿去了,那是賭注,當日賽馬我輸了,隻能願賭服輸了。”


    寧旻的眉心直跳:“他要你就給?隨身之物就這麽隨便送了出去,你知不知道,發帶在大齊是定情信物的象征。”


    阮軟抿著嘴,被教訓的不敢抬頭。


    她忘了,如今是古代,女子的隨身之物應該嚴加保管。


    “何時給出去的?”


    阮軟訥訥道:“就在使臣離開的時候。”


    寧旻皺眉,正好是自己離開的那一段時間,這林予謹還真會鑽空子。


    “無礙,朕會解決。”雖然事情不大,但他一定要給她敲敲警鍾。


    “林予謹自幼在大齊長大,不會不明白發帶的意義,卻對你隻字不提,你說是何居心?”


    阮軟托著下巴:“你是說,他拿了發帶,要故意陷害我?”


    寧旻一噎,這樣的腦迴路他屬實不懂。


    “還是說……他想要通過我來陷害…陛下!”阮軟雙眼一亮,覺得自己找到了正確答案。


    之前練字的時候她就看見很多狀告定北侯不敬聖上,擁兵自重的折子,難不成林予謹也有不臣之心。


    寧旻:……


    也行吧,反正是這個意思,他的目的達到了。


    “你明白就好,記著日後離他遠些。”


    阮軟深以為然,她最怕麻煩,還是在寧旻身邊做個小廢物好了,順便再養幾個小小廢物,提高一下修為。


    寧旻此刻也沒了讀話本子的興致,女孩的長發纏繞在指尖,被他細細把玩。


    暖風吹進窗簾,馬車內安神香繚繞,阮軟昏昏入睡,耳邊卻傳來男人淡淡的聲音:“下月初三,你我婚慶大典,這段時間好好休息。”


    這一句似是驚雷乍響,她噌的一下坐起身,“等等……你說什麽?誰和誰結婚?”


    “你和我,帝後大婚,普天同慶。”


    阮軟雙眼發懵:“我……不是貼身宮女嗎?”


    “嗯,朕給你升位份了。”


    從宮女搖身一變成為皇後,這升職升得像坐了火箭一樣。


    阮軟已經可以想到迴去後朝堂一陣腥風血雨了,“會不會…太快了啊?”


    寧旻眯起眼眸,語氣危險:“你不願意?”


    阮軟說不上來,隻是感覺男人一上來就許諾皇後的位置,對她好得有些異常,好得沒有緣由。


    現在細細想來,寧旻在和她的日常接觸中都很熟念,就像是結識了很久一般。


    阮軟心裏一咯噔,他不會是認出了自己吧?


    寧旻見她皺眉,心中怒火橫生:“你是不願意做皇後,還是不願意做朕的皇後?”


    “陛下要我做皇後,可是心悅於我?”


    “若陛下是因為那一晚……同情我,大可不必如此。”阮軟一邊說,一邊觀察著男人的表情,不放過一絲細節,“男歡女愛,人之倫常,既然已經給陛下解了毒,那我也……”


    “你也什麽,你又要走是不是!又想當這一切都沒發生!”


    男人的低吼聲怔得阮軟說不出話。


    他果然認出了自己。


    “陛下在說什麽?我怎麽聽不懂。”阮軟移開目光,閃爍其詞。


    “你果然想離開,嗬,”男人猩紅著眸子,複雜的情緒在眼底不斷翻湧,薄唇淡諷一牽:


    “重要嗎?無論你是小蝶還是白芷,無論我是否認出了你,你都會一走了之。”寧旻顫抖著手,像是渾身失控了一般,眼底浮現出一抹興奮之色。


    他的內心一道聲音在不停叫囂,關起來!把她關起來!


    阮軟驚駭,這麽說他早就認出了自己!


    “我不會走。”


    顧不得多想,阮軟撲到他身上摸了摸頭,語氣堅定:“阮軟不會走的,我會一直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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