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直接拉過她的手放在腰間,嗓音含笑:“這麽激動作何?”


    “今日我就先教你如何寬衣,從明日起會有人來教你一切,你要學著伺候朕的起居,了解朕的喜好。”


    寧旻抬起她的下巴,居高臨下的打量著手心的女孩:“最重要的是,要學會討朕的歡心。”


    從奴隸升級到貼身宮女,阮軟還是沒能睡上床。


    她都沒來得及胡思亂想,男人直接扔給她一床被子,“軟榻,地上還是書桌,隨你選。”


    阮軟指了下床,那床又大又寬,而且看上去就非常軟。


    她之前幾天睡得不是山洞就是鐵籠,眼下非常想念柔軟的大床。


    寧旻看著特意命人新墊上的幾床被褥,露出得逞的淺笑,挑眉道:


    “這是龍床,隻有皇帝和皇帝的女人能睡,你是想謀反還是想爬床?”


    阮軟嘴角一抽,轉身就躺到了軟榻上,動作那叫一個幹淨利落。


    雖然位置窄,但是很軟,睡著也不錯。


    寧旻轉頭看向女孩側躺的背影,欲念瘋狂的在黑夜裏蔓延,卻不得不克製隱忍,聆聽著均勻的唿吸聲,他的心口處仿佛滑入一股暖流,就連那些如入跗骨之蛆折磨他的疼痛都仿佛消減了幾分。


    男人說到做到,阮軟一大早就被人從睡夢中拉起來學禮儀。


    乾清宮的一整座偏殿都是她的教室。


    兩位管事嬤嬤們拿來了厚厚的一摞筆記——關於照顧皇帝起居的注意事項。


    看上去比現代精編新華字典還要厚實,阮軟隻翻看了一眼便有些頭暈,在紙上寫道:[嬤嬤,這些我都要看嗎?]


    嬤嬤看著她的字,嘴角抽搐:“是呀,姑娘不僅要看,還需牢記,最好是能倒背如流,這樣才能更好的伺候皇上。”


    這幾位教習嬤嬤是從前朝起就在宮內伺候的,尤其是李嬤嬤,最是嚴肅刻板,如今麵對她卻也緩和了語氣。


    畢竟作為皇帝帶入後宮的第一個女人,還具有如此美貌,誰也無法預計她能走多高。


    不要小瞧這宮裏的任何人,嬤嬤們深諳此道。


    “姑娘不必擔憂,這些是三天的量,等你適應後再加強練習就好了。”


    “姑娘抓緊吧,今日的禮儀課就先學走路,要說這走路可是門大學問,講究腰肢款擺,步步生蓮……”


    一日下來,阮軟隻覺自己眼冒金星,骨頭都要散架了,心裏有一種上學時被老師支配的恐懼感。


    乾清宮裏靜悄悄的。


    因為寧旻昨日突然離席,留下一堆爛攤子要處理,所以至今還在禦書房議事。


    東夷使者此番帶了公主前來,目的就是為了和親:


    “尊貴的陛下,我東夷的思柔公主賢良淑德,琴藝雙絕,且我東夷的王上偶然得見長公主的畫像後傾慕不已,臣奉旨護送公主前來,一為和親、二為求娶長公主,隻為表兩邦友誼,修姻親之好。”


    長公主就是前皇後的女兒——德慶公主,深受先帝喜愛,如今對外宣稱幽居於公主府,已多年不見世人了。


    陡然被人提起,寧旻想起那個瘋瘋癲癲的皇姐,心裏的暴戾情緒突然湧了上來。


    他麵色漆黑如墨,雙眼泛著紅,渾身迸發出駭人的氣勢,語氣不明道:“公主相換,嗬!東夷小王,憑何以為朕會留下你們的公主。”


    使臣倒是不懼,打開手中的畫卷,底氣十足:“臣特意帶了思柔公主的畫像,請陛下過目。”


    畫上的美人穿著藕粉色的綢裙,頭戴絹花,櫻桃小嘴,杏眼瓊鼻,撐著一把紙傘立於細雨中。畫師的技藝精湛,那水潤清淩的眼眸像是要穿透紙張,直直望進人的心裏。


    寧旻的神色一頓。


    這麽多年,這是他所見最像小蝶的一個。


    往事依稀浮現,他細細的看著畫卷,在旁人眼中倒像是入了迷。


    東夷來使見狀,得意之情溢於言表。


    王的密探傳來消息,齊王這些年空置後宮,就是在苦苦追尋一女子,他如今獻上這份厚禮,求親之事定然水到渠成。


    寧旻看著那不知死活的來使,斂了氣勢,嘴角勾起了漫不經心的笑:“甚好……”


    ……


    這一日,課程結束,阮軟生無可戀,她急需去擼貓放鬆下心情。


    路過禦花園的時候,卻在一處隱蔽的夾道上,聽到宮女太監們正聚在一起偷懶、聊八卦。


    而她自己就是八卦的主角。


    “陛下真在乾清宮藏了個美人?我怎麽就這麽不信呢?”


    “千真萬確,禦膳房那幫人都傳開了,陛下請還親自喂她吃飯。”


    “嘖嘖嘖,我可聽前麵伺候的人說,那異域美人比畫中的仙子還要美上三分。”


    “哎,那、和那個東夷的思柔公主比怎麽樣?”


    “這誰知道,不過思柔公主還在京城遊玩,興許出宮采買能碰見也不一定。”


    “要我說再美也沒用,”一小太監晃著腦袋,謹慎地壓低了音量:“咱們的陛下不是……就算是再漂亮,也生不出皇子啊。”


    “噓,小聲點,聽說陛下殺業太多才會絕……”


    皇帝絕嗣,這是天下皆知的事實。


    寧旻年少時被人下了無數種毒藥,傷了根本,不僅無緣子嗣,身體還日日伴隨著如蛆附骨的疼痛。


    推翻前朝,手刃父兄,同室操戈,寧旻是踩著血肉踏上皇位的,這也就導致了他在初登基時地位不穩。前朝餘孽知曉了他的身體情況後,反撲不成就大肆宣揚了出去。


    寧旻手段狠辣,在舉國上下來了場大清洗活動,才強行堵上了所有人的嘴。


    是以大家心知肚明,卻沒人敢公然提起,但還是有許多賊心不死的老臣想把自家女兒送進後宮,無一例外都是不超半月就哭鬧著被丟出了宮門。


    幾位迂腐的老臣在朝堂上大鬧一番,最後全部被發配流放,這下徹底沒人敢再提起子嗣問題。


    但眾人都明白,為了國家安定,皇上大概率會從大臣之子中挑一位出來,做為太子培養,隻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阮軟聽了一耳朵,就提起裙邊躡手躡腳地離開了。


    寧旻給了她在皇宮中自由活動的權利,所以百獸園的奴才並不敢攔她。


    等他找到她的時候,就見一人一虎躺在草地上,悠然的曬著太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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