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頭走過那個女的你看見沒?”陸紫瑤沒好氣道。


    “我去廚房拿饅頭,剛走到門口聽到裏麵有人吵架。”她想起剛才那一幕氣不打一處來。


    她上次聽陳氏說了第一天打飯的事,事情被陳氏壓下來了她就沒再管了,想著等房子建好,那些外人都走了。


    廚房裏食材多,她們幫傭的吃一點也沒事,再說四個人一起做事,互相監督。總不至於狼狽為奸。


    …


    湯小紅尖利的嗓音頗為刺耳:“你個小娼婦,毛都沒長齊敢管老娘的閑事!老娘在這幹活從早到晚,哪天不比你幹得多!


    酒席擺完了,還剩這許多菜,放著也是白白壞了。我好心幫陸家吃點怎麽了?要你管!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難道沒有往家拿吃的?”


    “我沒有!我才沒有!你憑什麽打人?你偷東西就是不對!”


    “什麽?你再說一次!誰偷了?”


    陸紫瑤在門外聽得怒火中燒,飛起一腳把門踹開。


    “嘭!”動靜太大,嚇了屋子中的兩人一跳。


    湯小紅的手在空中高高揚著,忘記放下。


    齊小桔眼睛瞪的老大,臉上一道巴掌印,分外顯眼。


    “你想幹什麽?”陸紫瑤眼神變得陰鷙,她冷冷斥道。


    “啊…陸小姐來了。嗬嗬。陸小姐想吃什麽?我這就給你做。”湯小紅笑得很假。


    “怎麽迴事,她為什麽打你?”陸紫瑤直接問齊小桔。


    齊小桔臉色緋紅,支支吾吾:“她…我,我…”


    她向來包子性格,此刻不知道該不該把湯小紅的偷盜行為說出來。


    湯小紅是本村出了名的潑婦,又是湯家族人。如果由她之口講出來,恐怕會引發大矛盾。


    湯小紅不會放過她的,她自己倒是不怕,隻是家中還有老母。


    陸紫瑤看她那窩囊樣子,一陣失望,她走到湯小紅身邊,從她的腳邊拎起一個布口袋。裏麵有羊腿,豬肉,雞鴨,饅頭,點心,各種吃的裝得滿滿的。


    “嗬,感情是上我陸家進貨來了?怎麽,一天五十文嫌少,兩頓飯喂不飽你是吧?”


    湯小紅臉色變了又變,她搓著雙手,心裏直打鼓。沒想到平時年畫娃娃般的小姑娘,板起臉怪嚇人的。


    不過,到底是個十幾歲的小姑娘,哄一哄也許就過去了?她眼珠子轉了轉,狡辯道。


    “啊,陸小姐在說什麽?我沒聽懂。”


    陸紫瑤:好,很好,你成功激怒我了。“聽不懂?你的膽子很大!我是問你為什麽要偷東西!”陸紫瑤索性走到門口,大聲吼道。


    “啥,偷東西?”


    “誰偷東西?快去看看。”


    “作孽啊,人家大喜日子跑來偷東西。”


    廚房門口迅速聚起了好事之人。陸紫瑤把那袋東西丟到湯小紅腳邊。


    “我都聽到了,你偷東西,小桔勸你,你還打她。


    你還說我陸家的東西太多,需要你來幫忙吃掉。這麽說我還要感謝你嘍?”


    “嘩!”人群嘩然。真是丟人哦,齊氏族人幸災樂禍。


    “真是不要臉!”


    “姓湯的專門出小偷。”


    說話的基本上都是姓齊的。有姓湯的人跑去找族長。


    湯小紅麵紅耳赤,她心裏惱火的很,本來想著今天結了工錢走人了,趁走之前拿點好的迴去給孩子吃,又不是第一次拿。


    好不容易趁齊大嫂上茅廁的功夫,


    誰誰知道先是被齊小桔看見了,後來竟然被陸家人瞧了個正著。真他媽的倒黴!


    她索性豁出去了,吼道:


    “陸小姐血口噴人!你哪隻眼睛看到袋子裏的東西是我裝的。廚房裏進進出出那麽多人,憑什麽說是我幹的?”


    “我好心來你家幫廚,在灶上從早忙到晚,不單要做你陸家十幾口人的夥食,還要管工地上幾十口子吃食。


    到頭來要被你冤枉我偷東西!真是沒天理啊?怎麽你陸家有錢就了不起,有錢就欺負人了?天爺呀!”


    她當著眾人麵號啕大哭,聲音直衝雲霄。


    “怎麽迴事?都讓開點。”湯族長分開人群走進來,他一眼就看到湯小紅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淚,肥碩的身子在地上翻滾。


    “胡鬧!趕緊給我閉嘴!”湯族長臉都黑了,真是丟臉。剛族人向他報告說侄媳婦湯小紅在廚房偷東西被人抓住了,他還不信。


    侄兒家的家境在村裏比上不足,比下有餘。再怎樣不至於,可是他看到幾日不見,侄兒媳婦這圓滾滾的身材,心裏開始不確定了。


    “湯小紅你耳朵聾了?再不起來,家法處置!你們幾個把她拉起來!丟人現眼的東西。”


    湯族長一聲令下,旁邊兩個媳婦立刻上前把湯小紅拉了起來,她頭發散亂,衣服上汙七八糟。


    “成何體統!你說說,怎麽迴事?你放心,我在這,誰都冤枉不了你。”


    湯小紅聽明白了族長的暗示,她氣鼓鼓道:“我在廚房好好的,陸小姐闖進來,非說我偷東西。嗚嗚…”


    陸紫瑤被她氣得半死:“明明是你偷東西被小桔發現,你還打了她,你怎麽說?”


    “她,她臉上有個大蜘蛛,我是幫她打蜘蛛呢。小桔,你說是不是?”


    湯小紅撲到齊小桔身前,抓住她的手臂,用力搖晃。拚命衝她使眼色。


    “啊,我…我…”齊小桔一下子傻眼了,她有點害怕。


    “我什麽?她是不是幫你打蜘蛛來著,小桔你是個好孩子。不枉你母親一個人又當爹又當媽把你拉扯大。


    你放心,如果湯小紅真的打了你,我一定讓你打她一百下。”湯族長語氣嚴厲。


    齊小桔一下子想起來,她母子倆的艱難處境。她母親姓湯,多年前,村裏兩族關係還好。她母親嫁到齊家,後來父親早死,爺爺奶奶說母親克夫。


    加上後來湯姓族人出了幾個無賴,在村裏偷雞摸狗。齊氏一族和湯氏一族的矛盾日漸增多。


    麵對湯族長和湯小紅的逼迫,齊小桔低下頭,輕輕的“嗯”了一聲。


    人群又一次炸開了窩,議論紛紛。


    “原來是誤會。我就說嘛,湯小紅家境不差的。”


    “也許是人家有錢人,看誰都像賊。我們這些泥腿子天生不招人待見。”


    “嘁!還以為陸家是好人呢,看著慈眉善目的。”


    …


    湯族長滿意的笑了:“陸小姐,您看,都是誤會不是。今天是陸府的大喜日子。多謝款待,我們先走了。”


    陸紫瑤沒想到事情會是這麽個結果。她可不想糊塗結案。她手指著湯小紅,“你們可以走,她不能走。”


    湯小紅理了理頭發:“我當然不能走,工錢還沒結呢!”


    陸紫瑤差點氣笑了,她一步一步走到她麵前,“你放心,工錢當然會給你。呀!好大的蚊子!”


    “啪!”陸紫瑤動作快如閃電,一巴掌甩在湯小紅臉上,她臉上肉眼可見的腫了。


    “啊!”湯小紅愣了一秒鍾才反應過來。


    “不用謝我!你臉上有個蚊子!”陸紫瑤笑得陰險,說完丟過去一個錢袋。


    “這是你的工錢,慢走不送。”


    她還看了眼齊小桔,也丟給她一個錢袋。“這是你的,你走吧。”


    看著就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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