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的時候,蔣峰他們吃到了餃子。有韭菜雞蛋餡的,豬肉白菜餡的,還有胡蘿卜豬肉餡的。


    吃完飯天已經黑了,陸淨遠拿出兩串長長的鞭炮,掛在院子門口點燃了。


    “劈裏啪啦”的聲音頓時響徹整座院落,一串接一串,響了一刻多鍾。院子裏充斥著硝石的味道。


    鞭炮的響聲驚動了不少人家。其中就有住在附近的劉小小和劉阿牛,這倆是鄰居,家裏窮的叮當響,老婆都沒討上。


    聽著那熱鬧的聲音,心裏不得勁。他倆今天湊錢打了最便宜的五斤黃酒,就著鹹菜和生花生喝酒。


    劉小小嘀咕:“聽說是裏正家的親戚?挺有錢的呀,買這麽多鞭炮。”


    劉阿牛抿了口酒,“不知道,聽說今天早上在村裏買了好多肉和菜,人應該不少。”


    “哼,我可看見了,女的穿著綾羅綢緞,男的是官老爺,還帶著好多家丁。”劉小小感歎道。


    “當官的?!”劉阿牛的聲音陡然抬高。


    劉小小嘬了口酒才說:“這些當官的沒一個好東西!肯定撈了不少好處。要不,我倆一會兒走一趟?”他眨了眨眼。


    劉阿牛咽下一大口酒,重重的放下酒杯。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


    …………


    放完鞭炮,大家收拾好行李,女人們做了很多吃的,作為明天的幹糧。早早的睡了。


    屋子裏的光亮逐一熄滅,隱藏在院子外麵的兩個人影哆哆嗦嗦的走出來。


    劉小小焦急道:“看…清楚…沒?他…們糧…食在…廚房還是…屋子裏?”他的身體凍得瑟瑟發抖。


    劉小小內心:掙點錢我容易麽我?


    劉阿牛拍著胸脯:“你放心,咱們村子就屬我眼神最好。我看見他們搬了不少東西進廚房。一會兒都是咱們的,哈哈!”


    他說完仰頭狂笑,嚇了劉小小一跳!他一個大比兜甩在劉阿牛頭上。早知道不叫他喝酒了,這家夥八成喝醉了。


    “小點聲!”


    “啊,好痛,你打疼我了!”


    又等了一會兒,劉小小眼珠子轉了轉。“一會兒我在外麵接應,你進去把東西扔出來。”


    劉阿牛聽了覺得哪裏不對:“為啥你不進去?兩個人搭把手,搬的才快啊。”


    劉小小撇撇嘴:“你傻啊?兩個人都進去萬一有起夜的,被發現了怎麽辦。再說我個頭小,力氣沒你大,我留在外麵幫你看著,有動靜我就學貓叫。”


    劉阿牛腦袋轉得慢,被說服了。


    劉小小拿出一把匕首,插入門縫搗鼓了半天沒有撬開門栓。奇怪了,他開門的功夫可是附近有名的,從來都是輕鬆開門的。


    他卻不知道,門栓被陸淨遠額外纏了一圈鐵絲。


    “你行不行啊?磨磨唧唧的!”說完,劉阿牛不等劉小小迴答,已經爬上了牆頭。


    這家是少有的石頭圍牆,有一個成年男子那麽高。


    好在難不倒人高馬大的劉阿牛,他從牆頭躍下,躡手躡腳直奔廚房。


    到了廚房,劉阿牛掏出火折子,輕輕一吹,露出些微光亮。卻足以讓他看清廚房的情況。一筐筐肉菜,一袋袋麵粉糧食裝得整整齊齊


    掀開鍋蓋,還有一整鍋鹵肉燒雞。他口水直流,心想這次發達了!他撈起一塊鹵肉大口啃了起來。


    劉小小在外麵等了一會兒,沒見他出來,正準備爬上牆頭看個清楚。


    劉阿牛吃了三塊鹵肉,兩個饅頭。才滿意的在衣服上擦擦手,開始幹活。


    他力氣很大,背著一大堆東西身輕如燕。


    到了牆根底下,他隨手一扔,把糧食袋子那些扔到了外麵。然後轉身向廚房跑去。


    “嘭!”


    “哎喲!我的老腰!我的腳!”劉小小被砸了個正著。摔在地上四腳朝天。他想爬起來,可是動一下腰像斷了一樣,腳也疼的不行。


    他隻好躺在原地等待,沒過多會兒劉大牛又扔了兩個口袋出來,都砸在劉小小的臉上,他直接暈了過去。


    劉大牛覺得差不多了,少拿點人家不一定發現,拿多了人家肯定追究到底。這點道理他還是明白的,他覺得自己好聰明。


    劉大牛沾沾自喜的想,然後爬上牆頭往下一跳,腳下踩到了一個軟軟的東西。


    “媽呀,啥玩意!”


    “哎喲!疼死我了!”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借著微弱的月光,劉大牛看到地上躺了一個人,臉上白白的一片。他心裏一抖:“怕不是遇到鬼了!”


    劉小小有氣無力:“你還不扶我起來!”


    劉阿牛聽出來了,籲了一口氣:“你幹嘛呢,裝神弄鬼的,快起來走啊!你小子真不地道,我在裏麵出力,你在外麵睡覺,你不是說要給我看著嗎?”


    劉小小氣得差點跳起來,狠狠罵道:“你個傻子,我受傷了看不出來嗎?快扶我起來。我們快走!”


    “走到哪裏去?”驀地,一道幽冷的聲音傳來。


    “誰?”劉阿牛警惕的往後退了一步。


    隻見一個高瘦的男人從牆角走了出來,臉色陰沉沉的看著他。劉阿牛認識他,這個男人下午到裏正家買過爆竹。


    陸淨遠手裏的長劍隨意挽了個劍花,嘴角掛著冷酷的笑意。


    “殺人啦!救命啊!”,尖叫聲劃破了夜裏的寧靜。


    村子裏陸續亮起燈光,好幾戶人家的男人顧不得寒冷,帶著鋤頭斧頭等物跑到了村尾。


    發現那個院子大門敞開,燈火通明。他們大著膽子上前,發現有兩個被五花大綁的人。


    “各位大人!各位老爺!我們真不是故意的。我倆晚上多喝了幾杯貓尿,喝醉了,都不知道自己幹了啥!”劉小小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求饒。


    “你怎麽說?”陸淨遠踢了踢劉阿牛。


    劉阿牛臉紅得厲害,他一直低著頭,聞言他才慢慢的抬起頭來,看到劉小小眼睛擠啊擠啊,在給他使眼色。


    他收迴視線,脖子一擰,粗聲粗氣道:“我娘說了,男子漢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當。我…是我不對,我不該偷你們的東西。”


    劉小小瞬間蔫了。


    “既然被你們抓住了,要殺要剮,我認就是。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說完,他看到那高瘦男子執劍刺了過來。他認命的閉上了眼睛。


    然而下一秒,他身上的繩子一斷,手腳一鬆。


    他詫異的睜開眼睛,滿臉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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