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讓我們欣賞一下運營部成員的精彩表演。”


    熱烈的掌聲響起。


    餘淮從門外走了進來。


    他今天穿了高級定製的黑色西裝,身姿欣長,金色的發絲梳在腦後,金絲邊眼鏡,比平時多了份嚴肅感。


    在聚集的人流裏,搜尋著熟悉的身影。


    今天是寰宇的年會,在附近的石澳酒店舉辦,一張張圓桌擺滿了美食,坐滿了人。


    公司的藝人和各部門成員都有節目,氣氛熱鬧。


    “黎妹兒,你看主持人咽口水了哈哈哈,他肯定也餓了。”


    薑妍寧的話語頓了頓,“餘嬪你是真的雞賊,都快一半進程了才來。”


    “我來了,你還有胃口吃?“


    薑妍寧:“……”


    哼,暗示她吃狗糧是吧!


    餘淮的視線,投向了坐在她旁邊的人。


    裝扮與平時差不多,隻是一頭青絲挽了一半,玉簪固定住了挽起來的發團,明豔耀眼。


    耿梨白正邊吃邊看節目,聞聲轉過頭,唇角微揚,“來了?”


    旁邊留了空位,他順勢坐下,話語中不免透了一絲疑惑。


    “怎麽不頂著粉毛了?”


    他粗略過了一圈沒看到熟悉的發色,還以為她沒來。


    “馬上過年了,新年新氣象。驚喜不?”


    四周都是喧鬧的說話聲和音樂背景,他卻清晰分辨出她說了什麽,手指在柔順長發上摸了摸。


    滑如綢緞,黑發襯得她白皙的麵容更加細膩。


    “就那樣吧。”


    他給自己倒了一杯飲料,淺抿了一口,拿起筷子隨意吃了起來。


    “這空調溫度打得有點高。”


    心跳聲也被場中的熱鬧所覆蓋,他掩飾性的說了一句,見薑妍寧竊笑的模樣,才意識到自己拿錯了餐具。


    “咳。”


    他重新拆了一雙,桌上除了王麗娜和小吳,剩下的都是拚桌的員工。


    此刻正死盯表演的死盯,埋頭吃的吃,視線都不敢分過來。


    薑妍寧靠著耿梨白,擋住嘴小聲道,“跟個呆子一樣,笑死我了。”


    她的話裏全是打趣,耿梨白捏了捏她的臉,跟她說著悄悄話。


    表演的節目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著,兩個女人看得認真。


    餘淮也看得認真。


    今晚的抽獎活動很多,穿插在節目裏進行著。


    桌上的每一個位置都有對應的號碼牌,主持人從抽獎箱抽出中獎的號碼牌,時不時有人上台領獎。


    獎項一點點減少,薑妍寧也激動了。


    “聽說今晚前三的大獎都隻有一份,餘總親自頒獎,不知道會花落誰家。”


    “反正不會是你們兩個非酋。”


    餘淮的目光平視著前方,淡淡道。


    薑妍寧想做鬼臉又被王麗娜眼神警告,憋了迴去:“誰非誰心裏清楚。”


    餘淮:“……”


    臨近尾聲,主持人正在念最後的三個獎項。


    三等獎是化妝品一套。


    二等獎是水果新款手機頂配一部。


    一等獎上麵打了個“?”。


    主持人:“讓我們歡迎一下,一等獎的幸運兒,號碼牌為123。”


    薑妍寧和餘淮,看著手裏的“122”和“124”沉默了。


    懂了。


    誰非誰心裏清楚。


    “又是陪跑的一天啊。”


    薑妍寧看著耿梨白穿過圓桌,從邊上的過道走向了舞台,突然開口道:“早知道我剛剛就換一下了,大boss頒獎,極為少見。”


    她純粹是開個玩笑,餘淮卻是看著她走到聚光燈底下,有些緊張。


    公司裏的員工也在竊竊私語。


    “沒見過啊,哪個部門的,該不會也是藝人吧?”


    餘銘給二三等獎發完獎勵,旁邊就站了個人。


    那雙眸就沉寂了下去,主持人正欲提醒,他卻拿過一張燙金的信封,遞給了她。


    簡單地與獲獎者拍了照片,耿梨白正想走,就聽到他近在耳旁的聲音。


    “跟我來一下。”


    因著包場的緣故,餘銘帶著她坐電梯去了樓上。


    房卡在門上刷了一下,“滴滴”的聲音在寂靜的走廊中響起。


    房間裏頭黑沉沉,他將燈打開,門也跟在她的身後合攏上。


    “信封給我。”


    拆開來,裏麵是一張空白的紙。


    他低著頭,似乎並不在意她在玄關的位置罰站,拿出一隻鋼筆在紙上寫了什麽,又塞迴信封交還於她。


    耿梨白看著他的動作:“餘總這是?”


    餘銘深深的望著她,這副低眉順眼的模樣讓他的心口躁動著,很想要擁她入懷,可他的內心仍有不確定。


    他隻是說道,“找陸特助兌獎就行。”


    “好的。”


    大費周章地喊她過來,就是為了說這個?


    餘銘上前朝她走了幾步,她朝後退了幾步,背就靠上了門。


    她有些不安。


    他又開了口。


    “你之前說的話,還有效嗎?”


    “什麽?”


    她的手緊了緊,平息了一下內心的情緒,火速迴想了一下。


    換了馬甲之後,他們幾乎無交流,她也沒說什麽奇怪的話。


    餘銘的視線牢牢鎖在她的身上:“你說,如果我願意在下麵,我們就在一起。”


    耿梨白:“……”


    不是,為什麽一個個都這麽確定,她就是耿梨白。


    雖然她的確是,但是為什麽這麽離譜。


    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就毫無底牌了。


    她維持著麵部的表情,像是恍然大悟,微微一笑:“餘總這是把我當成耿梨白了?很可惜,我並不是,您若是喝醉了,我可以幫您要一杯醒酒湯。”


    她反手摸索到門把手,心裏也悄然鬆了一口氣,眼睛瞥了一眼過去,計算了一下兩個人之間的距離。


    應該是夠的。


    她往下一按,門應聲而開,轉眼就在門外。


    餘銘毫無動作,隻是一雙眸靜靜望著她。


    他若是追她攔她,她也會毫不猶豫去阻擋。


    可他這會逆光站在那裏,墨發拂過額際,整個人都有了死氣沉沉的感覺。


    她卻突然感覺到有些不對勁。


    “你……沒事吧?”


    走廊裏依然靜悄悄。


    她的迴音過去了又迴來。


    餘銘熟悉的嗓音裏,有了一絲寂寥的平靜。


    “所以,你選擇了小淮,是嗎?”


    她微微一怔。


    她的反應被他盡收眼底,他低低道,“我知道了。”


    從她的身邊徑直而過,身上清冷的雪鬆香,隻淡淡停留了一瞬。


    耿梨白迴過頭,那串少了一顆的佛珠,依然戴在他的左手腕。


    背影挺直,腳步卻匆匆。


    信封被再次打開,裏麵隻有一個字。


    “是。”


    最後一筆彎彎翹起,像個搖擺的小尾巴。


    她怔然一笑,紅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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