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聲完全已石化。


    錆青磁本身就是行動派的,說完就讓錄音師找到了背景音,示意她可以進隔音房間了。很快,斐少就殷勤而奸笑著,把打印好的歌詞拿來,遞給兩個人。


    顧聲站在錆青磁身邊,戴上耳機,看著玻璃牆外每個人的臉,覺得自己真心要得心髒病了……大人您是徹底改變風格,準備在退圈前,放蕩不羈愛緋聞了嗎t t


    第一次見麵就進棚錄對唱歌,這樣真的好嗎……


    顧聲一手捂著耳機,聽見錆青磁問自己:“需要練習幾遍嗎?”


    “我……”顧聲努力想忘掉,其實有七八個人在默默旁聽著兩個人的對話,“可能要跟著背景音練習一遍。大人……你想怎麽合唱?”


    錆青磁眼睛裏有笑,看了她一眼,戴上了耳機:“這首歌起音太高了,我來唱□部分,餘下的……”他拿著筆,劃了幾句,“這幾句我們合唱,剩下的你來唱好不好?”


    ……


    ……


    這樣真的好嗎……


    明明是女孩子比男人更容易唱高音啊t t


    如果被頭牌粉絲聽到,肯定會一邊星星眼說,大人絕了,另一邊說聲聲慢是廢柴的……不過顧聲覺得自己的嗓子,就算是唱上去了,也一定會破音。鑒於頭牌曾經輕鬆拿下《醉夢仙霖》,還是頭牌比較合適這首歌的□。


    不過……


    心底另外一個頭牌的腦殘粉靈魂,拚命告誡這個努力保持清醒的靈魂:


    就是沒聽過那首《醉夢仙霖》,我也完全相信我家大大唱神馬都沒問題!!!!


    好吧。


    清醒的靈魂投降了。


    其實從她真的在這個隔音的空間裏,站在頭牌身邊開始,清醒早就離她遠去了。


    顧聲很熟悉這首歌,大概小聲念了一遍詞,以免自己發生唱到一半不認字的糗事。大概覺得自己差不多了,就說:“大人,我好了。”


    錆青磁嗯了一聲:“你可以叫我錆青磁,也可以叫我莫青成,不用一直叫大人。”


    ……


    耳機裏,隔音房外的眾人又開始鬧騰了。


    “聲聲,叫啊,叫啊,最好叫青磁,或者叫青成……”


    “你夠了,風雅頌……”豆豆豆餅蹙眉,然後隔著玻璃指導顧聲,“聲聲啊,叫錆青磁呢,顯得生疏了,還是莫青成吧?啊?”


    “我同意。”wk言簡意賅。


    “我也同意。”斐少立刻站隊。


    連絕美也終於從沙發上站起來,走到斐少身後,按住他的肩膀,很認真的說:“聲聲,要想發展成三次元的朋友,就要叫莫青成哦。”


    ……


    各位大人……


    這種事情用得著這麽慎重嗎t t


    “隨便什麽都可以,”頭牌都忍受不了外邊的人,忍不住笑著說,“我隻是讓你不用那麽拘束。”


    “好……”她脫口想說大人,馬上又反應過來,“嗯,莫……青成。”


    ( ⊙ o ⊙)……為什麽頓時有種在相親的感覺。


    還是被一幫子七大姑八大姨圍觀著,在和相親對象做著自我介紹……


    顧聲發誓,自己現在一定在臉紅,一隻手下意識按住自己耳機一側,裝作要看歌詞,半擋住臉。錄音師看兩個人都準備好,很快放出了背景音,兩個人按照頭牌的安排,都不太費力地跟著背景音熟悉。


    頭牌真心是個太會唱歌的人。


    顧聲一邊唱著,一邊還要分神去聽頭牌唱歌。


    這種近距離地聽著身邊人唱歌,尤其這個人還是完美的頭牌,絕對是她連yy都沒有yy過得場景。差不多對了一遍後,頭牌很認真地告訴她,還需要再對一遍,甚至還不忘細心叮囑她:“不要太費力唱,這遍找到感覺,我們就開始正式唱了,留些力氣在後邊。”


    顧聲點頭。


    可是當她發現,第二遍練習時,頭牌根本就不用看詞時……才知道這第二遍練習,根本就是為自己準備的好嗎……


    頭牌這次,除了自己唱,還主要留意她。


    在自己唱完後,馬上就會看她。


    顧聲本來能接的很好的,可是被他一看,倒是搶拍了。


    “聲聲,別緊張別緊張,”豆豆豆餅忍不住樂,“雖然我理解你,被傾城傾國頭牌大人看一眼,實在難以鎮定的普遍心理……但是呢,習慣就好啦。”


    莫青成看了玻璃房外一眼,立刻就安靜了。


    顧聲努力不分神,終於差不多把這邊過掉了。


    “正式了哦,小妹妹,”錄音師也覺得這場麵實在太有趣了,“沒關係,你們正式唱過一遍後,很多句子,是需要單獨再補錄的。”


    “好。”顧聲臉已經火辣辣地燙了。


    這裏所有人都明顯在拿她開玩笑好嗎t t


    第一次見麵啊都是……


    “不用緊張。”頭牌的聲音低緩而柔和,有著鎮定人心的力量。


    前奏很快被推起來。


    莫青成一手搭在麥克風的架子上,終於跟著背景音唱出了第一句話:“你嫁衣如火灼傷了天涯,從此殘陽烙我心上如朱砂……”


    他開口唱第一個音時,顧聲分明就聽見了自己的心跳聲。


    實在好聽的讓人能哭出來的聲音。


    毫不費力的高音,帶著濃鬱的淒涼和不舍。


    甚至能讓人有錯覺,他就是故事裏的那個將軍,有著不甘而不舍的愛人,卻不得不在天下蒼生和公主之間,眼看著公主離去,任由她去和親……


    顧聲是個愛音樂的人,也同樣摯愛著任何古風故事。


    世上最殘忍的,恐怕就是曾得到後……再失去。那些美好的感情,若不曾擁有,不會如此刻骨銘心,而一寸寸用刀隔開因愛而相連的……血脈骨骼,真的太殘忍了。


    她唱著這首歌,忍不住直視莫青成。


    莫青成那雙漆黑而上揚的眼睛裏,也倒映著她。


    兩個人唱到最後,婉轉低哀處,她有意比莫青成唱慢了兩拍。


    男人的聲音先出現,其後才是她略微清涼,有些淡淡哀傷的唱著重複的歌詞。


    “飛花又散落在這個季節,


    而你嫁衣比飛花還要豔烈,


    你啟唇似又要詠遍《上邪》,


    說的卻是:“我願與君絕。”


    好悲傷的一句話:我願與君絕。


    顧聲唱完最後一個音,已經有些難以出戲。


    卻意外地聽到頭牌忽然開始念白,完全在彩排練習時沒有出現過的念白:“我欲與爾相知,長命無絕衰……”


    他竟然……現場把這句詩詞裏的“君”改成了“爾”……


    莫青成的聲音,有著淡淡的共鳴,仿佛早已置身於這個故事當中。


    長安飛花漫天,風中血似酒烈。


    他看著她,告訴她:


    “十方不再,四海無存,乃敢與爾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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