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不緊不慢,一切穩步發展。


    臘八過後,就是所有人都期待的新年了。


    雖然工程緊急,可有道是,長命功夫長命做,羅馬也不是一日就能建成。李叔還在邊上說著:“大小姐,咱們現在一切都是往好的方麵發展,大幾千年下來的習俗也不可廢。再將就下去,怕是以後的孩子,都不知道,我們大華國,曾經有些什麽習俗了。”


    這一年來,各種大節,都因她在外四處搞錢送物資等等都直接略過了。


    人活著無非就是吃吃喝喝的事。


    再深一點的層次,歸根到底也不過是吃好點,喝好點而已。


    年廿七的時候就已經全部放了假,各自收拾,準備迎接新年。


    今年比去年的人多了不少,團年飯大食堂應該都坐不下,又在大公園和研究樓各支了兩個食堂。


    至於他人,統一隻發了積分。


    連年終獎都懶得準備了。


    抽獎全是積分,需要啥直接到超市換。


    所以今年陳夜輕鬆了不少。


    攢了那麽久的龍蝦鮑魚,可不能讓老白一通亂燉了。


    “大小姐,我替你找來了廚師。”


    林立辦事又快又牢靠,沒用多久,就帶著一批人從外麵迴來了。根據履曆信息,這些人之前都是廚師,至於手藝如何,還待體檢過後一一試過手藝才知道。


    廚師之間彼此都是你不服我我不服你的,所以這幫人也不需要帶給老白,單獨給他們一個廚房就是了。


    放假前,各倉庫已經把庫存和支出表都上報了過來。


    陳宸和李雄正在核對,有時候還得問一下正在邊上和李叔聊天的陳夜。


    “大學的教授和老師還是不多啊,大小姐,你看,少爺幾乎都沒有課。”


    “沒事讓他去鄧璋那裏玩,隻要別被人家趕出來就行。”


    “那跟我專業不對口啊。”


    陳夜冷哼一聲,“你看我們現在要做的事,跟以前對口嗎?人鄧璋願意讓你去,都算是抬舉你,你還嫌棄?”


    “行吧,老姐說啥就是啥。”陳宸點了點頭,沒有絲毫不情願,“這是醫療組那邊上報過來的數據,居然有不少孕婦。看來明年會有不少孩子出生。”


    李叔笑了笑,“去年就一個小娃娃兒出生,到明年就會有很多新生命了。”


    李雄讚同道:“這種天氣裏出生的小娃娃,以後體格估計都能趕上e國的小毛子吧。隻是這麽冷,新生兒到底還是要小心護理。”


    “水電都通了,到了明年,房子都建成就好了。”李叔喝了一口熱茶,眯著眼長長地吸了一口氣,“這茶是真好啊,是大小姐上次從鄭總那裏拿迴來的那批嗎?”


    “不知道,可能吧,我沒看。”陳夜看著報告,心裏想的卻是另外的事情。


    “讓研究樓那邊看看有什麽辦法,到時候房子建好後,怎麽快速除甲醛。大人沒關係,早死晚死都得死,這有小娃娃,哎呀,算了,盡量不將就。”


    李雄應了聲,“好,年後上班就讓他們把配方做出來然後交給工廠那邊。”


    丹莫一直在邊上,沒有說話。陳宸不禁碰了碰他,“叔,你怎麽不說話?”


    “我沒有問題。”


    “你怎麽沒問題?彈藥你準備了多少了?”


    丹莫看了看陳夜,見她神情輕鬆,絲毫不急躁,便道:“小姐,時間不多,未來也沒有把握,為什麽,不禁止?還要繼續……生?”


    陳夜關掉電腦,慢悠悠地站了起來,“丹莫,我記得,這個問題,我們去年的時候就討論過。繁衍和生息是人類的本能,我們無法阻止,我們何來的權利?”


    “可誰會願意讓孩子,一出生就遭這種罪?”


    “嗯。”陳夜看向陳宸,“小宸,你覺得是為什麽?”


    “今年一年都沒有孩子出生,但是現在傳過來的報表上,不少人懷孕了。很明顯是大震後,別人往這裏趕來後的事。嗯……”


    陳宸頓了頓,“生活好了的原因?”


    陳夜笑了笑,沒迴答。


    李叔答道:“不僅僅是。活著是需要希望的。”


    李雄也在邊上道:“這批孕婦裏,年紀大的也不少。小少爺,你可能沒見過之前華國的大地震,但應該也有聽說過。許多中年人,在一夜間失去了孩子,生活沒有陽光,哪怕是人工,也堅持再要一個孩子。”


    “那負擔不是更重嗎?”丹莫不解。


    李叔輕歎,“有時候,生命的延續並不僅僅隻是繁衍的任務,更多的是,其帶來的意義和希望。他們不知道這個世界的後續會怎麽樣,雖是無知,可是眼下對他們來說,也是一種寬慰,讓他們對黎明依然懷著向往。”


    丹莫還是不懂。


    陳夜道:“算了,不打緊,不懂也罷。眼看就要吃飯了,走吧,順道在小區裏轉轉。”


    天都府燈火通明,公共區域的照明係統完好。經過1308的時候,碰巧屋主正帶著一個蹣跚學步的幼兒在雪地裏玩耍。


    幼兒穿著厚實的衣服,一個老人跟在他身後,彎著腰叉著幼兒的腋下在教他走路,空氣裏不時傳來老人歡喜的笑聲。


    看到陳夜一行人時,那老人抱起孩子,直起了身子,和她打招唿。


    李叔上前去抱過孩子,說,“老顧,這大冷天,你還帶孩子出門,家裏兒媳婦不得又說你?”


    老顧手中得了空,蹲下來撫了撫邊上跟著的團子和阿圓,笑嗬嗬地說:“不礙事,兒子和兒媳婦說了,小娃兒就應該多鍛煉,身體好才能快高長大。哎喲,團子又長大了一圈呐。都快抱不動了。”


    李叔逗弄著孩子,又說道:“你家這孩子可算是我們小區的金疙瘩,唯一一個這麽小的小娃娃兒啊。”


    老顧看著陳夜道:“再金貴,不也得靠大小姐庇佑,不然哪能健康長這麽大。陳小姐去年給娃娃兒起的名字,可真是應景,你看,這一年比一年好。雖然這大環境是不怎麽樣,可是大家都有工作,都吃得上飯,這已經比去年好太多了。”


    陳夜淡笑,“那希望明年會比今年更好。”


    “那肯定得更好。看看這規劃,一天比一天好。想必明年會有更多孩子吧,我都看到不少婦人懷起孕來了。趕明兒啊,我得讓家裏孩子再給小年年添個弟弟或妹妹。”


    有風吹過,天都府裏四處掛滿的燈籠正在隨風擺動。雪地高樓,華燈紅影,一派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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