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目前這種頻繁來京的次數,若是後期再要和鄭明那邊合夥研究金色藥丸,陳夜覺得,自己是得在京城有個房子的。


    雖然她已經可以在空間裏待十幾個小時了,但是明麵上她還是得有個住所遮掩一二。


    鄭明在桌上非得按著她一塊喝了點酒,隻是他的酒量實在是不敢恭維,連她都不如。


    上次有劉司寧在邊上替他,並沒有看到他醉酒時的窘態。如今三杯酒下肚,就開始胡言亂語起來。


    他本是混子出身,沾滿了江湖氣,早年於刀光劍影裏混飯吃,轉從商後十幾年,說是性子有了沉澱,可一朝喝醉,本性就全暴露了出來。


    一個勁在那裏罵人,罵完這個罵那個,跟個潑婦似的。


    隱約間陳夜還從他斷斷續續的話間,聽到了下午的兩人是某個領導的家眷,似是要問他要什麽東西來著,經常來纏著他。


    便問邊上的秦渭:“鄭老板過得如此憋屈嗎?”


    看來這所謂背靠許多大樹,也是要付出相當大的代價嘛,單是維持這亂七八糟的關係網,就夠煩人,反正她是沒那個耐性。


    秦渭笑了笑,“陳小姐下午到鄭總家裏,沒看到另外的人嗎?”


    陳夜搖了搖頭。


    秦渭不是八卦之人,見狀也隻是微笑著說:“如此也好,以免擾了你更鬧心。”


    秦渭沒說,陳夜也不愛瞎打聽別人的私事,這個話頭便在此打住了。


    那邊鄭明在飯桌上吵吵鬧鬧,陳夜喝了點酒,白天又於烈日下曬著,腦子有點疼,直想過去把他捶死。


    “快把他弄走!”


    秦渭沒辦法,想把他扶到車上,讓司機送他迴家。


    那家夥看上去個頭不高,喝了點酒蠻勁十足,胡攪蠻纏,兩人都沒能把他捆上車去。


    陳夜看不過眼,拽著他一把塞進了車裏,“迴去睡覺,不要誤了我明天的正事!”


    鄭明暈乎乎地感覺自己被人一下擰起來,失重的感覺讓他胃部翻騰,剛被塞進車裏,腹中一陣痙攣,喉頭不受控,殘存的理智讓他趕緊坐起扭向車門外,直直朝站在那裏的陳夜吐去。


    陳夜連忙閃身躲開。腳邊還是來不及,沾上了穢物。


    鄭明胃中翻騰,吐得天昏地暗。


    陳夜咬緊牙根,握著拳頭,思索著這一拳過去,他明天能不能站起來帶她去找人。


    看著他吐完後,臉上全是鼻涕眼淚,嘴邊還有穢跡,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樣。


    又看了看腳邊沾上的髒物,轉身迴了屋。


    許荷讓人帶著陳夜前往之前她住過的房間,還特意給她準備了洗澡的淨水。


    陳夜正想進入空間,要去水潭那邊洗澡。看著客房內洗手間下水道早已堵上,不便淋浴,便以水源珍貴,隻要了一小桶水打發了許荷離開。


    陳夜快速洗了個澡,把蠶衣平置在網兜裏陰幹,然後從大庫裏隨便找了套衣服穿上,就往木屋裏睡覺去了。


    鄭明第二天一早就梳帶整齊地出現了在秦渭家裏,對昨夜酒醉後之事毫無印象。


    秦渭還是給了他三分麵子,晚夜已經交代眾人不得提及。


    陳夜跟鄭明來到了中科院的生物物理研究所內,入口處展示著各種宣傳報道。


    因著氣溫攀升,各處都是瘟疫,所裏的人進進出出,顯得十分匆忙。


    陳夜還以為鄭明要帶自己去哪個小研究所裏呢,沒想到居然直接帶自己來到了這裏。隻是,這是不是跟她要的東西,專業不對口?


    更令她想不到的是,接見他們的居然是研究所的所長鄧璋院士。


    陳夜輕聲說,“可以嘛,鄭老板。”


    鄭明頗為得意,也低聲道:“我年輕時一直幻想自己能變成蜘蛛俠,後來有錢了,捐了一點錢,希望他們早日能替我實現這個願望。”


    這是捐了億點錢吧。


    鄧璋和鄭明是舊識了,老遠見著他就來拉著他一直不撒手,帶著他要往自己的辦公室去,完全忽略了跟在後麵的陳夜。


    甚至在鄭明給他介紹了陳夜時,他也隻是微微點了點頭。


    直到鄭明向他說明了來意,又指了指陳夜,“這是我老板,她要做啥,你問她。”


    鄧璋想起鄭明之前的那個願望,沒有打擊他,隻當是他這會又開始做另外的夢了。他看了看陳夜,眼中劃過一絲不解。


    陳夜今天穿的是在空間裏隨便翻出的衣服,既不是高定,也不是奢侈品牌,甚至連一般輕奢都算不上。相比鄭明的衣著,顯得十分樸素。


    說難聽點,連劉司寧穿的都比她好。這是他老板?


    鄧璋頓了頓,還是禮貌地問:“不知道陳小姐想要我們在哪個領域上的幫忙?”


    “你等我一下。”


    陳夜起身下樓往車子走去。


    來時鄭明還一個勁埋怨她非要自己開車來,還說哪個有錢人家沒有一兩個司機。


    她能不知道嗎?


    陳夜借著車子,從空間裏取出早上準備好的一箱藥草。有曬幹的,也有新鮮的,每樣取了幾株,分別用封口袋,按倉庫藏品架上的名字寫好,隻是功能和藥效沒有寫上。


    當初是木屋後院藥田收割後,第二口箱子才出現。想必材料都在這些藥草裏選的。


    她隻剩下一顆藥丸,彌足珍貴,她不願意冒這個險。


    陳夜端著一箱藥草返迴的時候,在一樓大廳內就被一個人正從樓上下來的人撞了一下,手裏的箱子應聲落地。由於箱蓋沒有密封,裏麵一包包的藥草有一部分摔出了箱子。


    那人忙著與她道歉,又蹲下來替她收拾起來。


    這時一隻手伸了過來,拿起了一袋藥草。


    陳夜順著那隻蒼老的手,看到一個滿頭花白頭發的老者,戴著眼鏡,穿著洗得發白的中山裝,眯著眼睛正看著袋子裏的幾株藥草。


    嘴裏輕聲呢喃著:“仙豆草?這不是子上葉麽,單葉屬性?嗯……嗯?這假鱗莖怎麽這麽長,這得長多少年?”他又翻來翻去地看了一會,眼神逐漸熾熱,正想拆開那封口想拿出來細看。


    陳夜奪了過來,順手把另外那人手上的袋子一並拿迴,蓋上蓋子,直接往樓上走去。


    那老者一怔,看著陳夜離開的背影,一臉著急地跟了上去。那撞到陳夜的年輕男人在他身後叫著:“哎,周老,咱不迴去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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