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丹莫帶著眾人,一路疾馳至圖書館,看著對麵的半島花園,樓王的位置一點亮光都沒有。


    相比起之前上次陳夜和丹麥來放鞭炮時的熱鬧,如今的半島花園就跟一座隱在黑夜裏的鬼城似的,半點人聲也沒有。


    連意說:“不太對。不可能一點火光都沒有。至少也會有人在烤火。”


    “會不會是沒看到接頭的人,他們連夜跑了?”楚懷風答道。


    “不好說,你們在這等著,我和丹莫先去探下什麽情況。”


    兩人悄悄地摸到了樓王的位置,收起滑雪板,靜靜地往樓上摸去。


    21到35層都有不少生活過的痕跡,血漬和人骨遍地都是,還有不少明顯已經僵死了多日的屍身,橫七豎八地堆放著。頂層破敗的大廳位置有一堆火燼。


    丹莫扒拉了一下,感受著指下微暖的溫度。


    “應該離開了挺長一會兒了。”


    楚懷風帶著眾人趕來的時候,丹莫和連意已經下來到了21層的位置。


    連意臉色一凝,冷聲道:“老k呢?”


    “一聽說這邊的情況,他就去周圍觀察其它小區情況了。”


    連意又氣又急,“不打報告擅自行動,迴去非得要好好處罰他。”


    楚懷風道:“隊長,他也是一片好心,再說這個時候了,就不說什麽罰不罰了,趕緊清理完去找他吧。”


    “老狼,你聯係上老k,跟上去。”


    說完又問丹莫:“這些屍體怎麽辦?”


    不處理掉,馬上就會又有人找到這裏來搬迴去。


    李雄和陳宸果然在看到滿地的屍體和人骨後,嚇得全身顫抖,一想到那些骨頭,是被如何處理得出後,扭頭就嘔了起來。


    楚懷風笑著拍了拍他們,“多看幾次,吐著吐著就習慣了。”又幫他們從背包裏拿出保溫杯,“趕緊漱漱口。”


    丹莫和連意正在翻看著那些凍僵的屍體。


    數量著實是有些多,有男有女,但是多數是年老的。這棟大樓裏的東西基本都被燒得差不多了,也燒不毀。


    那些人走得匆忙,想必隻是帶走了所有綁來的活著的人,還有那些年輕的屍體。


    地上有細小的孩童的骨頭,但是屍體裏沒發現。


    丹莫憤怒得連著罵了幾句髒話。


    “這裏還有具年輕的女屍。”


    隨著連意把角落裏那具女屍翻了個麵,除了正在嘔吐的李雄和陳宸,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轉到了女屍上。


    丹莫翻了翻女屍,發現她衣衫單薄,裸露在外僵硬發白的皮膚上有不少斑點和創口。


    楚懷風搖著頭說:“這是梅毒啊。難怪屍體沒人動。”


    連意低聲說:“即使沒有這些,吃了那種肉,也是活不長的。”


    陳宸正吐得厲害,餘光瞟到那女屍灰白的臉上。


    突然,他站起來,衝到了屍體麵前,全身發抖,嘴唇顫抖得說不出話來。


    陸子馨。怎麽會是她?


    陳宸一時心中難過,腦中竟停了半刻無法思考。


    對於陸子馨,陳宸說不上是什麽感覺,年少時相伴的好友?懵懂青春裏的有好感的異性?上一次相見還是暴雨期,她打扮成與她這個年紀並不相符的成熟豔麗,來求自己給她帶藥。


    再後來是,是聽到那些他不願意聽到的,自甘墮落的話語,便再也沒有見過。


    他不理解她,可是他畢竟不是在華國出生長大,迴來後好不容易得知她也在國內,還是想把她當成朋友。


    如今再次相見,已是陰陽兩隔。


    陸子馨灰白的臉上還保持著死前的痛苦表情,絲毫不見昔日靚麗的樣子。


    丹莫蹲了下來,檢查了一遍,說:“這麽冷的天氣,指甲也有鬆動的跡象,看樣子死了挺久了。”又拍了拍陳宸,“少爺,她得了那種病,活著也是痛苦。不要太難過。”


    陳宸木然地點了點頭,“能不能,火化了她?”


    丹莫為難地看著他。


    “我們出來沒帶汽油,這裏能燒的基本都燒掉了。”


    “那帶迴去再火化吧。”


    “少爺。”丹莫頓了頓,“我知道你傷心,但是,我得先告訴你,我感覺,小姐不太喜歡她。”


    “沒事,我迴去後跟姐姐解釋。”


    陳宸看了一眼陸子馨的屍體,“路是她自己選的,我能做的,就當是,作為朋友,給她最後的一份體麵。”


    丹莫點了點頭。解下邊上的屍體的衣服綁起來,把陸子馨的屍體包起來。


    還沒處理完,老k傳來了消息。半島花園對麵的泰華苑小區,最偏僻那棟h16樓裏聚集了不少人。


    當初陳夜和丹莫第一次來探查半島花園的時候,就曾去過泰華苑避雨打聽消息。


    幾人來到泰華苑g15棟和老k接頭後,老k指著對麵的樓說:“在那。”


    對麵樓層一片漆黑,但不時會劃出一絲亮光。


    那是人走動時,帶起的風,掀起窗簾時的透出來的微弱火光。


    熱成像儀的作用不大,樓裏都是人,幾乎每層都有。但是頂層有光火的地方,人數顯然更多。


    當下製訂了臨時作戰計劃,樓下從暗殺開始,清完低層人後,留老狼帶著李雄和陳宸找到所有生還者,順便在樓梯口截殺從樓上竄下來的漏網之魚。老k和楚懷風負責中樓層,高樓層由丹莫和連意去衝。


    泰華苑的樓房總高22層,10層以下全埋在冰裏。15層以下防守的人員稀少,幾人輕鬆就清完了。留下3人挨個樓層尋找幸存者並安撫使其安靜下來。


    大多數幸存者幾乎快要支撐不住,這時候猶如在黑暗裏捕捉到一絲黎明的曙光,眼裏充滿了希望。


    給眾人鬆了綁,又交代他們留在原地躲好不要發出聲音,等待最後一起離開。


    根據幸存者的描述,樓裏估計有一百多人,其中光是團夥就有6-70人。他們現在所在的12層,隻是綁著十來個人。每天會下來隨機抓取兩人帶走。而被帶走的人,後來再也沒有迴來過。


    幾人聽罷,都聽到了彼此牙間傳來的摩擦聲。


    楚懷風低聲發狠地說:“這群牲畜!隊長,我真的一分鍾也等不了了。老k,我們上去。”


    連意與丹莫相視一眼,彼此點了點頭,也轉身往樓梯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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