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許第二次來換物資的時候,已經是多日後了。還迴來了30個空桶。這次他表示要50桶水,另外除了正常速食,還要了不少米麵糧油,還向她買了不少蜂窩煤。


    天都府這一片的散戶幾乎被老許包圓了。


    這個天氣不像工地那邊連日燒著火,木頭還能烘幹。不少人家裏發電的柴油,經過這麽久的消耗早已經用完了。都開始燒家具了,煤自然就成了禦寒首選。


    天都府隻有幾個人去了工地幹活,其中就有1911的那個男人。


    錢已經沒有了任何用途,而且不少當初都在銀行裏。等換完了家中金銀玉石,又能靠什麽活下去?


    陳夜沒有像上次交易說那樣漲價,保持著原來的價格。甚至蜂窩煤的價格亦是十分便宜。


    老許高興地道謝,直誇她是大好人。


    陳夜瞥了他一眼。


    老許被她看得心裏發毛,又堆笑著說:“放心,我也不會跟他們漲價的。算是相互抱團取暖,爭取大家都能活下來。”


    陳夜心裏冷笑,便讓他在門口等著,讓家裏的幾個男人去地庫搬物資出來。


    跟在老許後麵的人有兩個原來是物業的人,剩下兩人陳夜不認識。


    她對物業的人毫無好感,冷冷地說了聲,“等著吧。”


    提起老許帶的金銀玉石,“啪”的一聲關上了大門,往屋裏走去。


    相比和他們對話,還不如去和阿圓玩。


    阿圓康複後,得丹莫訓練許久,似乎還真學會了一招半式。


    即使沒學會,那一身蠻勁也確實鮮少有人能比。


    大七和小七跟阿圓和團子玩得挺好,也不知道它們是如何溝通的,晚上陳夜要睡覺的時候,還要帶著它倆跟進她的房間。


    隻不過,大七和小七還是太鬧騰了,自打它們在空間糟蹋了她不少作物後,就不放它倆進去了。每天睡覺也不許它倆跟來,否則就要燉了它們吃狗肉。


    陳宸看不過眼,阿圓和團子晚上隻喜歡跟著陳夜,因為可以去空間浪,誰也不理。這會有了大七和小七,陳宸就讓它倆去他房間折騰去了。


    壁爐前的地毯上全是大七小七的毛。李叔去地庫裏搬物資了,陳夜在給大七和小七梳完浮毛後,又拿出吸塵器把大廳整理了一遍。


    地庫裏除了水,其他物資還剩許多。陳夜隻需要在無人時,把地庫裏用空的水塔扔到空間,再把蓮泉裏的水灌進去,歸位即可。


    地庫裏的食物若是不清理出去,放太久終究也是會過期變質。


    等到全部清完,她再找個時間一次性從空間大庫的儲物裏補充上去就可以了。


    老許的貨還沒搬完,工地那邊傳來消息,說是留在操作間用餘火烘著蜂窩煤,全都不見了。


    因連日來紀律良好,又有人值守,加上每日剩餘的物料都會放迴大倉鎖起,操作間隻留了一批還烘著的蜂窩煤,便想著一大早再收到成品倉裏。


    沒想到早上過來一看,操作間鐵門的鎖被破壞了,裏麵空空如也,一個都不剩,全被搬空了。因太早,料想陳夜還沒起床,自己先找了一番,這才來告訴她。


    陳夜冷冷地笑了一下,“嗬,搶不成,改成偷了,真是聰明!”


    幾個當值的士兵都快要哭了起來。


    “不打緊,不值幾個錢。不怪你們。有一就有二,先商量看看怎麽抓住他們。”


    陳夜看著那幾個士兵裸露的眼角四周皮膚都吹裂了,已經結了褐色的痂。


    “你們的護目鏡呢?”


    幾人低下了頭,沒有言語。


    “送人了嗎?”


    見沒人迴答,陳夜冷笑了一聲。轉頭問何奮和連意:“你們怎麽看?”


    “這肯定是多人作案。”


    李光林遞了一個名冊過來,“這裏有每天來幹活的人。”


    “楚懷風已經迴去基地那邊一一盤問昨天晚上有誰沒有迴去的了。”


    陳夜搖了搖頭,“這個天氣,你隔壁的人不迴來,你半夜會爬起來看看?”


    會!


    連意終也隻是在心裏應著,嘴上沒說。


    “保持這樣,晚上不必鎖門。留意來幹活的人。”


    何奮一聽急了,“那怎麽行?那不是白給了嘛。”


    陳夜看了一夜連意,“丹莫正在忙,一會兒他忙完了,就會過來,你跟他商量一下,看能不能做個陷阱。”


    連意點了點頭。


    何奮似乎反應過來了,大拍腦袋直說自己老了,跟不上年輕人的思維。


    陳夜又看了一遍進度,看到成品庫裏已經堆放了不少的蜂窩煤,跟何奮說盡快打包好,估計秦渭的車在這幾天就會來運走。


    秦渭應該已經到了京城,也不知道麥子豪到了沒有。


    陳夜想得出神,沒注意到連意在叫她。待她迴過神的時候,才發現連意滿眼……幽怨?!看著自己。


    “什麽事?”他這眼神是怎麽迴事?


    “陳小姐在想誰?”


    “秦老板啊,也不知道這天氣他到京城了沒。”到了後有沒給自己拓展市場,她還有那麽多的物資要賣給誰?“你剛說什麽?”


    “到吃飯時間了,問你要不要留下來一塊吃飯?”


    “不了。我去看下你們吃啥?有沒扣下糧食拿迴去喂狼。”


    今天的飯菜看上去不賴,有牛大排蘿卜湯,還有土豆雞塊,粉蒸肉下墊著厚厚一層南瓜塊。邊上煮有大鍋米飯,幾大屜饅頭。


    在這個節骨眼上,算得上十分豐富了。雖然菜式不多,但是份量足夠。


    廚房裏做飯的幾個火頭兵滿臉笑容。


    “連意,那些往迴走的人是怎麽迴事?”


    “哦,他們是把飯分了一半,帶迴去給家裏人的。每天都是這樣。”


    陳夜看著那些人遠去的背影,這一來一迴的行程,估計就能把他們吃的那點熱量給耗盡了。


    似是察覺到陳夜所想,連意又說:“放心吧,我們都會少吃一點,讓他們吃飽,也能為家人帶一份吃食。總不能,讓群眾失去活下去的希望。”


    打不過啊,打不過。可她也不想加入啊。


    連意目光一改往日的銳利,充滿了悲天憫人的味道。


    陳夜輕笑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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