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的轟鳴消失後,陳夜站在樓梯前,聽到樓上傳來被驚嚇到顫抖的聲音:“長毛哥,他們怎麽那麽多的手榴彈。”


    “守好樓梯。”隨著一聲男人低沉的聲音響起,陳夜又聽到了衣服摩擦時的“窸窸窣窣”的聲音,又聽到一聲粗口後,男人的聲音繼續響起:“先炸死旁邊那個。”


    電光火石中,陳夜突然想起,丹莫曾交代自己要等8棟那個帶背包的過摸到9排去再殺了他。可她在圍牆邊就把他殺了。


    陳夜急得按下對講機大叫:“丹莫,圍牆邊有炸彈,他們按下遙控了。你快……”


    話音未落,耳邊傳來了巨大的聲響。


    又過了一會兒,耳機裏沒有傳來丹莫的聲音。


    陳夜心一沉,萬般痛楚傳來,接連拔了幾枚手榴彈,直接往樓梯口扔出,在爆炸聲響之前往後麵跑去。


    接連的爆炸聲,蓋過了她的腳步響音,她從後門跑進院子,又往玻璃被震碎了的窗口快速扔了兩枚手榴彈後,疾速向樓梯跑去,站在樓梯間處,待爆破聲響後,舉起機槍向硝煙塵埃裏憤怒掃射。


    槍聲中夾著子彈擊到牆體反彈時的聲音,不時有悶哼聲響起。強大的火力迫使剩餘的人群往樓上撤退。邊跑還往樓梯間扔了兩枚手榴彈,阻擋了她的跟進。


    陳夜看著空蕩的二樓裏,除了躺在地上的3人小聲呻吟著,剩餘的人全都撤到了三樓。


    陳夜按下耳機,大聲唿叫丹莫。沒有得到迴應。


    陳夜憤怒扯下耳機,發出了一聲長長的怒吼。這是她第一次如此失控,她無法控製心中悲痛,舉起槍往地上還尚存一息生氣的幾人瘋狂開槍,直至衣衫破爛全身被打成了血篩子仍不覺得解氣。


    又往樓梯口走去,發了瘋似的連拔了5顆手榴彈,往樓梯的牆上砸去。手榴彈被砸到牆上,馬上被反彈到三樓的不同角度的地方。不多時,響起了幾聲巨大的爆炸聲。


    接連的爆炸,使得樓房幾乎都晃動了。


    陳夜頂著耳鳴,衝上去就是一頓狂掃,掛在身上的彈鏈一節節往槍膛裏送,彈殼掉在地上又彈起來,就像為這支收割性命的死神之歌伴舞一般。


    轉向最後一間房間的時候,陳夜聽到了有重物砸下去的聲音。


    殺完了房內最後一人,陳夜從窗口看到,樓下一個長發男人躺在院子裏,腿腳似乎摔斷了,正努力想往圍牆邊挪去。


    張子馨似乎說過,趙立還有一個狗腿子叫長毛。陳夜眯著眼,瞄準他的腿,正想開槍時,一顆子彈從左邊射出,直穿他的頭顱。


    陳夜往左邊看去,已經沒了對方的影子。


    是剛剛在1910房時,位於自己右邊幫忙吸引火力的人。


    陳夜退了迴去,想從樓梯走向樓頂,再去1908房解決剩下的人時,突然聽到1908傳來“嘭”“嘭”兩聲爆炸聲。隨後是一陣又快又急的槍聲。


    陳夜一喜。是丹莫吧。丹莫還活著。


    隨即要往樓上跑去,隻是頭上已經傳來了雜亂的腳步聲。


    陳夜也沒多想,掏出手榴彈就往樓上扔去。


    待得耳朵恢複了聽覺,陳夜高聲喊道:“丹莫!你還在嗎?”


    頭頂傳來了一人的腳步聲,還有幾聲槍聲。


    隨後,丹莫的聲音低低地響起:“小姐,我在。”


    陳夜高興地露出了笑容,跑到他身邊拉著他細細查看,看到他除了衣衫髒亂,並無致命外傷。


    “你要嚇死我了。”


    丹莫輕咳了一下,“那個炸彈爆炸時,我剛好撲到圍牆的另一邊,耳機摔掉了。一直聯係不上你,但聽得你這邊的爆炸聲和槍聲,知道你沒事。於是歇了一會兒才攻上去。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陳夜擺了擺手,“你傷得嚴重不?”


    “沒什麽事,我一路上來,都把他們補了槍。放心吧。你現在變得厲害多了。”


    陳夜摘下麵罩,笑了笑。突然又走出樓頂天台,往左邊看了看。


    “丹莫,剛幫我們的人……?”


    丹莫神色有些躲閃,陳夜在天台正在遠眺,沒有發現。


    “對方既然不願意露臉,也沒有傷害之意,就算了吧。我們趕緊迴去,免得少爺他們擔心。”


    “也是。”


    陳夜和丹莫兩人簡單收拾了下戰場,這些人窮得很,子彈也沒有多少。陳夜把槍收集到一塊,正想估算自己能帶多少支時,雙手抱著十幾支槍,仿若無物。


    她愣了一下,自己什麽時候突然力氣變得這麽大了?


    丹莫沒在場,因兩人的耳機已經損壞,他讓陳夜先搬一部分空槍迴家後,喊李雄和陳宸一起過來幫忙,就往1910的院子走去,要拆了那具屍體上的炸藥。


    外麵大雨已經停下,雨水衝刷了牆上和地麵的血跡,空氣裏全是土腥味和血腥味。


    陳夜收拾了退下來的子彈,又扒了兩套雨衣,把十幾支空槍綁好打了結後,一把扛上肩頭,然後往家裏走去。


    這些槍算不上什麽好槍,但是留在這裏,不知道會便宜了誰,還是直接帶走好。


    迴到家裏樓下,喊李雄和陳宸從樓頂下來,跟他們簡單說明了一下情況,然後讓兩人跟著一同前往1910去。


    遠遠看著丹莫似乎在和誰在說話,但是走近的時候卻隻見他一人,正在清理1910的屍體。


    李雄和陳宸乍一眼看到這麽多的屍體,胃裏一陣痙攣,紛紛扭頭直接吐了出來。


    陳夜看了他倆一眼,沒有說什麽,直接走向丹莫。


    “丹莫,你剛在和誰說話?”


    丹莫支吾了一下,“沒有說話,許是你看錯了。”


    陳夜看著他的樣子,確定自己沒有看錯,但也沒有繼續逼問他。


    許是槍聲已經停了有一段時間,周圍已經有人開燈走到陽台上往這邊探頭查看情況。


    丹莫遞過來一個背包,裏麵是一個由幾個小藥包簡單捆綁在一起的炸藥包,然後踢了一腳地上的屍體,“怎麽處理?直接埋了嗎?”


    “現在蟲害嚴重,埋進去就是給他們更多口糧。”


    丹莫點了點頭,說:“確實。那燒的話也沒有那麽多幹的木頭。”


    陳夜思索了一下,又看了一眼四下的屍體,說:“丹莫,你敢不敢,現在跟我去半島花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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