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子豪不知自己的小命,在這片刻的風雲裏,竟是在陳夜的衡量下死去又活過來好幾次。他看著陳夜沉思的樣子,小聲地嘀咕:“這不信那不信,我就看你好看不想你死那麽簡單,能有什麽目的。蠢女人,不識好人心。”


    “嗯?”


    “沒沒沒,啥也沒說。”麥子豪臉上堆著笑,“我迴家換衣服去。大半個月沒換衣服,太臭了。”


    陳夜卻笑了下,“需要我現在就給你口吃的嗎?”


    麥子豪臉上僵了一下,訕訕地說:“下次,下次一定!”隨後又說:“你可要小心了,他們在這兩天就會來了。”


    陳夜點了點頭,“我知道了,迴去吧。”


    隻是,還沒等到趙立,陳夜先迎來了物業和一眾的業主們。


    大概集結了二三十人,小半數是物業平時的保安們,剩下的是業主們,黑壓壓一大片站在大門前。正在理直氣壯地聲討陳夜一家。


    上一世雖然住在居民樓裏,陳夜在外出尋找物資迴來時,也遭過不少人的圍堵。但因畏懼於陳星手裏的槍,都沒敢上門圍堵過。


    陳夜坐在院子裏,看著陳宸透過小隔門,聲嘶力竭地和門外的人理論。


    “陳家小少爺,你把你家大人喊出來吧,我們都是同一個小區的人,不能做到這麽絕,大家都吃不上飯了,我從我家樓頂都看到你家院子裏還住有不少菜,就勻點給我們吧。”


    說話的是物業的安保主任,看上去尚存了幾分理智,他身後的業主們臉上都是怒意。


    “勻給你們,我們自己不需要吃了,就地升天?”陳宸翻了個白眼。


    “他們到現在每天晚上家裏還亮著燈,柴油都不缺,肯定也不缺這點吃的。”身後一個業主嚷嚷著。


    李叔站在陳宸身邊,看著那人雖然衣衫有些髒,但是臉色看上去並不像餓了很久。


    “我家有什麽,關你們什麽事?之前自己不想辦法儲糧,人家‘幽靈煞’早提醒過了,到現在也不願意出去尋找物資,就逮著我家,怎麽?欠你們的?”


    陳宸自小不需要操心衣食住行,此時第一次正麵直視人心,除了憤怒,更多的是覺得悲涼。


    那安保主任壓下了身後眾人的叫嚷,仍然好脾氣地說:“陳家小少爺,我們不是這個意思,隻是覺得如今在災情下,我們都應該攜手度過眼前的難關,一家獨活也沒什麽意思不是?以後洪水退去,還需要大家一起重新建設家園,你說呢?”


    陳宸瞥了他一眼,“不要說這些有的沒的,我不懂,反正我們家沒有物資,速度離開我家。”


    “前幾天你們家還吃著烤肉,肯定還存有不少吃的,居然還厚著臉皮去領政府派發的物資,一分一毫便宜都要占盡,真是不要臉。”


    說話的是前些天來別墅前準備鬧事的那個藍襯衫。


    他的話剛說完,之前那個長頭發的女人又接著說:“對,自己大吃大喝,眼睜睜看著別人餓死也不分一點出來,毫無人性。每人家裏都有老人孩子,你們的心怎麽這麽硬?”


    陳宸y國出生長大,許多華國的文字都識不全,隻是日常交流無礙,哪能與這些人論戰口角之爭。被氣得憋著通紅的臉半天沒說出話來。


    李雄冷哼了一句:“怎麽?這麽快就開始道德綁架了嗎?我還以為你們還能再演久點,求我們呢。”


    陳宸突然崩了句話:“綁架什麽道德?我沒有道德。”


    對麵的業主馬上你一言我一句,站在門外破口大罵。


    安保主任又是一頓安撫,好久眾人才平靜下來,他看著陳宸邊上的李叔。


    入住前基本手續都是李叔在跟進,在物業那邊也算是老熟人了。


    那安保主任笑著說:“李管家,要不,你跟你家老板再說說可以嗎?我們全小區都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了,不,全市都是,如今隻有你們才能救我們了啊。”


    李叔臉色平靜,緩緩道:“怎麽?你們第一次來送藥的時候,不是說你們公司管理高層有渠道嗎?”


    安保主任一臉訕然,“那不是,到現在都過了快2個月了嘛,誰頂得住啊。你也知道‘大華’那邊的物資都撐不住了。”


    “對啊,‘大華’都撐不住,你憑什麽覺得我們老板能撐住?”


    “不不不,不一樣,我們隻要一點點,就保我們小區的人就可以了。李管家,你就發發善心吧,你也不忍心看著大家都餓死不是,都是家裏有老人孩子,大人不吃,孩子老人熬不了啊。”


    沒待李叔迴答,李雄沉著臉色冷聲開口:“就保我們小區的人?憑什麽?你看看他們這副恨不得吃了我們的樣子?”


    李叔又接道:“你們誰在造謠散播?糾集這烏泱泱的一大群人往這裏來鬧,讓我們家無寧日?”


    但凡今日他們僅給出一塊餅幹,一口水,不需要到明天,馬上就會傳遍。不僅是全城人,恐怕所有人都會像聞著味的蒼蠅一樣,亂轟轟往這裏趕。


    到時候,他們能管得了全城人?


    且不論陳夜淡漠的個性,即便管得了,可這不是一個城市的災情,也不是一國災情,全球淪陷的洪水啊。


    神也救不了所有人。


    眾人直至此時,才明白當初陳夜堅持把房子修成鐵盒子一般堅固的苦心。


    沒有威脅到自己的時候,哪個不是品性超然,一副清高自傲,不屑於半點有失身份的做派。可眼下,哪個昔日不是光鮮靚麗,如今竟還像那撒潑的市井小民一般,毫無道理可言。


    由此可見,修養這個東西,它並不是與生俱來,也不是後來培養得來的。是個人自控能力在足夠的物資基礎支撐下,才呈現出來的一個表象。


    陳夜聽著他們的爭吵聲,一言未發,安靜地吃著李叔先前從地庫保鮮櫃裏拿出來洗幹淨的車厘子,又吃了一塊甜到發齁的燕窩果。


    端起茶杯呷了一口茶清了清嗓子,感覺陳宸他們已經差不多了,才冷清地對坐在對麵的丹莫說:“吵。”


    丹莫站起身來,往大門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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