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網上熱潮,陳夜尚不知情。


    她是被喉嚨發癢時,睡夢中不自覺咳嗽驚醒的。


    醒來時發現自己和衣躺在那間破落的町屋一層地板上,周遭粉塵縈繞。陳夜感覺鼻腔喉嚨都在發癢,她猛然坐起身,欲拿出麵罩戴上,卻帶動了周圍的灰塵一起撲向自己,喉嚨裏似是有無數根毛發齊齊紮著她的氣管。


    腹腔不受控地自主發力,陳夜劇烈地咳嗽了起來。直至她感覺肺裏炸裂地疼,才稍稍停了下來。口幹舌燥。


    陳夜看了看手表,此時已是下午2點多。


    她看了看自己,不知道為什麽會睡在這裏,明明已經睡在了空間,怎麽醒來會在房子裏。空間失靈了嗎?


    而且也不知道自己具體是什麽時候躺在這裏的。


    又餓又渴。


    不知道吸了多少灰塵,喉嚨和肺都很難受。


    陳夜又試著進去空間,沒想到順利進去,一切如舊。哪裏出了問題?


    喝了水,陳夜到旱地裏裏摘了一把小蕃茄吃下,胃裏還是一陣寡淡。在這裏做吃的似乎並不現實,木屋裏什麽沒有,廚具都沒一件。


    陳夜從背包取出自熱火鍋,在等待的過程中她走向了蓮泉。


    她脫下衣服,在潭水邊洗了個澡。泉水帶著地脈裏的靈氣,一並衝走了她身上的疲憊。


    吃完收拾,又看了看已經占去一半倉庫的各種物資。但是此刻可不是她拆箱整理的時候,她退出了空間,刷了刷今天的新聞。


    在空間裏,手機是沒有信號覆蓋的。這個頗為遺憾。


    她看著滿屏都是r國今天的熱點新聞,當看到貿易中心報出的數據時不免失聲笑了起來,幾百億刀,看來他們以前挪掉的坑,她是幫他們填上了。


    看完新聞,她都不用去翻物資都知道這次收了些啥了。


    又看了會下麵的各種瘋狂評論後,看著這個破屋子,眉頭又皺了起來。


    這個破落的屋子,也不知道在她躲在空間裏睡覺的時候有沒有被搜過,而且這裏也無法住人,門窗都破破爛爛,一點霧霾也擋不住。


    現在距離晚上刷新時間還有8個小時,參照她睡到一半被空間扔出來,估計她無法長時間在空間裏逗留。


    就在她思索著晚上上哪兒去的時候,丹莫打電話過來了,問她在哪,說是之前讓人給出y國軍火庫地圖的事情有了結果。


    陳夜讓他發到自己手機上,沒有迴他其它問題,隻是說情況有變,晚幾天迴來。


    隻有一張平麵圖,上麵詳細地標誌了各號倉庫裏麵的東西。


    陳夜本想劫完r國的港口,然後直接迴去。雖然港口物資也許夾雜著次品,但是禁不住他有的東西是要運往發達國家的啊。此時地圖已到手,又想起041基地,突然改變了主意。


    041實驗基地必須推毀。


    她決定先去y國收點重型武器,讓自己更有倚仗。隻是,既然要去y國,那麽晚上0點刷新後必然不能走,必須把次數留到明天晚上刷新前,東西到手再用後天的次數傳送迴來。畢竟那個地方,安保指數不是這些普通的倉庫可比。


    現在到明天晚上這段時間,她要如何躲避r國的追查。


    沒有護照,即便是有,沒有入境記錄,酒店必然無法入住。為了省點來之不易的金幣,陳夜感覺自己挺卑微。


    陳夜進入空間,翻找了很久,才找到一個裝滿衣物的集裝箱,挑挑揀揀找出一堆衣服放在旁邊備用。


    找出一套上了普通衣服,又把披散著的卷發紮起盤成丸子,翻出早上從貿易中心倉庫撿,對!撿到的化妝品箱子裏,找出一堆化妝品,對著手機細細地把臉修得盡量暗沉無光。


    陳夜原本麵容姣好,皮膚白皙,身材修長。修完臉穿上衣服,再加上她刻意的收起肩頭,此刻看去,竟像是身體虛弱的中年婦人。


    頭發有點違和。又把那盒散粉全撲到了頭上,直到頭發變得又幹又澀,有了一絲灰白的顏色。又去旱地邊,把鞋子按在土裏使勁磨成又髒又破的感覺,又躺下去在地裏滾了好幾圈,直到全身都沾滿泥灰,雙手黢黑,甚至指甲縫裏都鑲了黑泥。


    這才滿意地收拾好東西,想起丹莫第一次教她偽裝時說的一句話:成功的偽裝,有時候能救你一命。


    陳夜離開了破房子,朝熱鬧的市區走去。人多的地方,似乎能讓她更好地偽裝。試問在一個偏僻的破落村子裏,某間舊房子裏,找到一個可疑的人,正值此際全國嚴防戒備,是不是更難逃脫?


    車子是不可能開了。陳夜換了口罩,順手在牆上蹭了點灰抹在口罩上,跟著導航慢慢地向市區走去,散步一般,縮著肩,背部微弓,時不時咳嗽一下,整個人都沒有了往日挺拔身姿的自信風采。


    不知道此處是已經被搜尋過,還是搜尋隊伍還沒到來,總之她運氣挺好,除了有幾個人經過,一路走過去竟十分順利。


    市區有不少無人居住的公寓,雖然條件不怎麽好,但是比起之前的破房子,關上門窗,至少能抵擋一些空氣中的粉塵。


    可是開鎖非常麻煩,丹莫還沒教到開密碼鎖那一步。陳夜果斷放棄了前往找空公寓。


    四處是監控,翻哪裏都容易拍到。這個時候網絡通訊完好,陳夜懶得沾這些麻煩。


    白天的市區雖然灰蒙蒙,但是還是有許多營業的店鋪,街上許多戴著口罩和麵罩的人匆匆走著。還有不少人在忙著采購。


    陳夜穿過市區,跟著導航來到一條風情街,此時已是晚上7-8點,燈火熠熠,雖然人不多,但是在這種天氣環境下,還能前往此處吃喝玩樂,也算他們心大。


    陳夜在一家居酒屋前停了下來,打量了一眼,卻發現不遠處的另一個拉麵店有軍隊的人正在盤查,嚷嚷鬧鬧的。


    陳夜迅速看了一眼四周,轉角處的樓梯上或坐或躺著不少流浪者,有的用紙皮圍成了一個小空間,躺在裏麵,有的就著睡袋直接躺在地上,也有的什麽也沒有,雙臂抱膝,把臉埋進腿間,就地坐著。


    這些人大多隻用一條爛布捂住了下半張臉,不時此起彼伏的咳嗽著。


    陳夜劇烈地咳嗽著,胸腔隱隱作疼。她佝僂著身子,慢慢走過去,坐在一個頭發花白打結的年老婦人身邊。隔得不遠,她甚至可以聞到老人身上仿佛多年沒清洗,油脂和角質混合散發出的腐臭味。


    又因著空氣刺激,喉嚨極不舒服,臭味襲來,陳夜咳得幾乎要吐了出來。


    陳夜捂著胸口,壓製住嘔吐的欲望,邊聽著不遠外的聲音,邊暗罵自己。要知道,前世那些屍臭味,可比現在嚴重多了。她不也過來了。


    如今過了幾天好日子,竟如此矯情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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