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夜抬眸看去,隻見素淨的閣間內,盤膝對坐著3個男人,每人身邊坐著一個著藝伎裝的女人。麵前設有矮幾,上麵擺著酒水和各色裝著吃食的精致小牒。


    中間坐著一個花魁打扮,頭上插滿珠翠的女人,抱著三味線,右手指間的玳瑁撥片輕拂,似笑非笑。


    聽得門口少女的聲音,眾人齊齊望過來。


    待得看見少女身後那個戴著麵具的高挑身影,右邊穿著正裝的男人忙站起來走向門口,說了一句什麽,又彎了腰下去,然後笑著便要引她向閣間裏走去。


    陳夜一頭霧水,聽了個大概,估計是說他是誰誰誰,然後問好之類。然後扭頭看向旁邊的少女。


    那少女眉眼彎彎,又嬌生生地說了句什麽,向她彎了個腰便離開了。


    陳夜沒說話,看了眼邊上笑意燦爛的男人,又看了看室內另外兩個看著自己的男人,點了點頭,跟著他走了進去。


    又在門口處發現了眾人脫下的鞋子。她扭頭看了看身邊的男人,見他正看著自己,似是要自己脫鞋。


    陳夜退了一步,搖了搖頭。


    她還不知道這些人是幹什麽的,那少女一路引她前來,仿佛是約定好似的。萬一發生點什麽,脫了鞋還能跑?


    “不脫。不然我就走了。”陳夜用英文說道。


    那男人訕訕地看了看她,閣間裏背對著門站了起來的年輕男人傾過身子,對此刻還坐在墊子上年紀稍大的男人說了幾句什麽。然後那年老男人擺了擺手。


    旁邊的男人立馬又笑盈盈地說著okok,然後直接把她迎進了室內。


    他引著陳夜坐在空著的位置上,然後迴到自己的位置上,擺手讓坐在中間的女人停下彈奏,對著坐在陳夜對麵的年輕男人說了幾句話。


    年輕男人身邊的女人便款款走到陳夜旁邊,溫柔地替她斟酒,然後安靜地坐在她旁邊。


    陳夜側目看去,那女人整塊臉和脖子甚至胸口頸背都用白粉厚厚的塗了一層,眉毛纖細腥紅,倒沒有像舊時畫成倒八字那樣難以接受。又見她眼窩鋪滿了粉色,又用紅色描著下眼眶,一張血紅的嘴唇,襯著慘白的臉。


    不知怎的,陳夜突然想到那種人偶。


    陳夜這會麵向閣間門口,身後是關閉著的窗戶。她暗暗打量了一眼四周,這閣間大概有二十坪,除了大門和身後的窗,沒有其它出口了。樓下還有兩個保鏢。


    這時,坐在陳夜對麵的年輕男人站了先來,先朝她鞠了個躬,用英文開口道:“沈小姐你好,請讓我來為你介紹,”然後抬手伸向年老的男人,“這位是議員井上太郎先生,”又轉向剛引她進內的正裝男人,“這位是武共製藥集團的田村野誌社長。”


    最後他把手收迴,“我是田村社長的助手吉川信弘。”說著他又是鞠躬,然後舉杯向她:“歡迎,一路辛苦了!”


    等等,什麽沈小姐?莫不是認錯人了?議員?社長?好像都是些人物。


    陳夜此時不知此三人目的,而她也還沒除去麵罩,聽男人的介紹,腦中稍一思索,這荒僻茶館,月黑風高,在這個時間地點會麵?


    陳夜捏了捏矮幾上的杯子,一言不發,隻是點了點頭。


    見狀那議員先生臉上有一絲不耐,“沈小姐真是謹慎,區區霧霾天氣,進了雅閣還要戴著麵罩嗎?“


    陳夜聽出他語氣不善,當下假裝咳嗽一下。“不慎感冒了,霧霾讓我很難受。酒就不喝了,說正事吧。”


    幾人相視一下,見井上點了點頭。吉川又繼續說道:“沈小姐,關於上迴邀請史密斯博士來我國指導041號實驗,不知道博士的行程如何安排?”


    什麽實驗?這幫夯貨又想搞什麽東西。陳夜看了一眼田村,他一臉期待地等著她的迴答。


    陳夜咳了一聲,慢慢說:“天氣原因,博士暫時無法安排行程。你們現在到哪個階段了?”


    吉川扭頭把她翻譯了給田村。


    隻見田村蹙著眉,一臉為難,“沈小姐,雖然你是博士的助手,但是按照規定我們無法向你透露實驗的任何情報。”


    原來沈小姐是史密斯博士的助手。


    陳夜有心要套出點什麽東西,當下輕拍了下矮幾,聲音一冷,“如此約我會麵是何意思?就此告辭。”說罷欲起身離去。


    田村慌忙站起來,“沈小姐請留步!不是不能告知,隻是先前博士一直沒有明確答複何時協助我國一起研究,所以我們也不便貿然告知。”


    陳夜冷哼一聲:“史密斯先生早已決定要一起參與,隻是基於近來天氣不好,我剛好在r國,隻好先讓我過來收集前期資料和研究報告。怎麽?你們是沒有合作意向,純粹玩弄史密斯先生嗎?”


    吉川翻譯完後,井上盯著陳夜看了一會兒,一旁的田村急忙忙地又向他說了句什麽,井上最後點了點頭。


    吉川說:“沈小姐,井上先生的意思是,可以先大概給你透露一部分,具體數據要等博士過來才能全部交給你們。”


    陳夜哼了一聲,重新坐了下去,“那說說吧。”


    田村和吉川兩人又嘀嘀咕咕了好一會兒,井上不時在他們中間插了一兩句。


    陳夜心裏有些慌張,不知道幾人在說什麽,萬一她的身份被拆穿,一會兒她要如何逃出此地。又有些急躁,明顯這幾人正在做著的不是什麽好事情。


    虧得有麵罩,才讓她的表情被隱藏了起來。


    又過了一會兒,吉川頓了頓,才說道:“沈小姐,前麵我們跟史密斯博士簡單介紹過041的實驗目的,通過前期研究,我們從變異的海洋生物中提取了基因,轉移在了活體上。目前成活率大概在37%左右。


    博士先前說過,超過35%的成功率,就可以進行下一步人體試驗。可是畢竟我們經驗有限,十幾起試驗結果全部失敗,沒有找到原因。


    你知道我國近海,如果這項實驗成功,那將會改寫整個世界曆史。所以,我們需要像史密斯博士這樣在基因研究上有豐富經驗的人才共同合作研發。


    近年來環境越來越差,我們希望博士能盡快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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