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了,為了李氏家族,自己不得不選擇低頭,卻是成宿成宿的睡不著覺,好像一閉眼,就能看見那些本應風華無二笑傲江湖結果卻是慘死在東泰人手裏的幾個徒弟。


    那邊田太義卻是有些不耐煩,冷笑一聲:「果然是沒卵蛋的懦夫,打還是不打——」


    李元峰陡的迴過頭來:


    「閉嘴!這裏是大周的土地,焉能容爾等鼠輩猖狂?」


    田太義及他身後的東泰武士臉色頓時慘白,隻覺那聲音猶若黃鍾大呂,震得人整個都是木的。


    「一張生死書何足道哉?」李元峰雙目如電,直刺田太義,「隻除了生死書之外,還要再加一個條件,那就是你們輸的話,所有東泰武館輸全都滾出大周的土地!若是我們輸了,便以死謝罪!」


    田太義終於恢複了鎮定,聞言臉色微微變了一下——


    自己果然小瞧了這老東西,單憑那一手獅子吼,明顯功力更在自己等人之上。隻除了這老家夥外,其他人自己等可根本沒放在眼裏。


    甚而這老頭的條件也是頗為讓人心動,畢竟憑自己手裏掌握的東西,即便打不過李元峰,也不是全無勝算。


    隻要想法子阻止李元峰接連出手就夠了:


    「那咱們三陣定輸贏,隻我還有一個條件,那就是每人隻有一次出場機會,不許重複出戰。另外,我們東泰武士有好生之德,你們輸的話,也不用死,就全都拜到我的膝下罷了。」


    周人不是最重視師徒名分嗎?讓他們跪下喊自己師父,一定比殺了他們更可怕無數倍吧?更好的震懾周人之餘,還可借由他們對周人實行懷柔政策……


    李元峰臉色難看了一下——


    這狗日的東泰人,果然狡詐!


    又看看兒子李英——武館眼下,能出戰的明顯隻有自己父子倆,隻要頭兩陣自己父子贏了,就意味著鎖定勝局,雖是有些冒險,可一想到約定的內容,卻又心潮起伏——


    但凡能趕跑東泰人,便是用自己這條老命去換也是值得的。


    當即緩緩點頭:


    「依你便是!」


    眼看著好好的開館日卻是轉眼成了一場生死大戰,圍觀百姓又是感動又是擔憂,想當初,武館何等威風,那麽多傳奇式的武者,卻是生生折損在東泰人手裏,眼下場中唯餘老弱,真的就能鬥得過東泰武士嗎?


    那邊雙方各自找了一位中人,又讓人快馬加鞭趕去縣衙備案,言明雙方生死自負,生死書一事瞬時成了定局。


    「田太君,第一場,讓在下先來。」說話的是木田一郎,又暗示性的往孫勇的方向挑了挑下巴。


    田太義自然會意,卻又有些擔憂,事關重大,李元峰真的會同意孫勇上場?


    木田一郎卻已經飛身中間高台之上,朝著孫勇的方向笑的猖狂:


    「方才哪個不男不女的東西想向爺爺我挑戰?怎麽這會兒又怕了?我就說嘛,本就是個膿包,又沒有卵、蛋,根本就是蛆蟲一般的廢物點心……」


    眼看著孫勇的臉色一點點慘白,到最後更是變為決然,李元峰心裏大急:


    「勇兒——」


    剛要強行勸解,旁邊一個明顯很是年輕的聲音忽然響起:


    「師祖,我瞧著五師叔很厲害呢,不然,就讓五師叔上去,狠狠的教訓那個混蛋王八蛋——」


    李元峰抬頭,卻是一個麵貌普通的方臉年輕人,瞧著也就十七八歲,之前已經拜見過自己,說是大弟子李慶華的關門弟子。


    口中說著,卻是用衣袖遮掩了一顆丹藥塞到孫勇手裏,以僅有三人能聽到的聲音道:


    「師祖放心,五師叔吃了這丹藥,定能立於不敗之地。」


    丹藥乃是小七所贈,說是即便自己瀕死,吃了這藥後也能發揮出最大的威力,其中更有可以滋補身體的大補之物,當然,後遺症是會虛弱一段時間,卻是能作為保命的奇藥來用……


    小七說的明白,隻要你活著便好。


    所以說,有一個神醫小妻子,真是一件幸福的事。


    「這藥,當真有效?」孫勇也好,李元峰也罷,全都神情震動——


    這可是生死大戰,不容許出現絲毫閃失,更不要說這場賭約對苜平百姓而言具有如何重要的意義。


    「五師叔自以為,若是全盛時期,對陣這木田一郎會有何結果?」陳毓又低聲追問了一句。


    看的不錯的話,孫勇最大的弊端就在於雙腿當年受過重創之下,頗為僵滯,但明顯這些年來一身功夫並未放下,不然,這會兒的孫勇別說走路,怕是連床都下不了。


    而且正因為雙腿受創過重,為了能夠再次行走,吃了大苦頭之下,孫勇的下盤功夫明顯穩得緊,令得最大的弊端反倒成了對手意想不到的奇兵。


    「一百招之內,木田小兒必敗於我手。」孫勇傲然道,太過憤怒之下,拳頭捏的咯吱咯吱直響——


    當年自己本是占了上風,那料到行將迫使木田一郎低頭認輸之際,卻是突然傳來一陣古怪的香味,一個目眩之下,才被木田一郎搶得先機……


    「那便無礙。」知道自己判斷無誤,陳毓就更放心了。


    「師祖放心,阿毓既是如此說,這藥就必然有效。」旁邊的李信芳插口道,口中說著,還狠狠的瞪了陳毓一眼——


    上次之所以突然昏厥,又害的子玉被抓,可不是因為官道上第一次碰麵時,不知不覺就著了這家夥的道?


    要知道因父親當初乃是中毒而亡,自己這些年來也頗是下功夫研習毒藥的用法,自信用毒一途上頗有心得,尋常人根本不可能藥的到自己。


    而且陳毓可是苜平縣縣令,在場的人怕是沒有人比陳毓更想贏得了。


    他既如此說,自然是有把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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