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老和尚原來是金光寺的老方丈水鏡禪師,在金光寺主持了60多年,後來年紀大了,實在不願操這個心,把金光寺交給了自己的兩個徒弟法空,法門,自己到後山選了一個地方,建造了一個西方禪林,這裏環境優美,清淨無為,是個養老的好地方,後來他又收了一個徒弟,就是那個打老虎的頭陀和尚法正,師徒二人在這裏相依為命,不問世事。和他談話的人也不是外人,是他們金光寺本門的一個徒侄,江湖人稱巧手魯班,王重。比人專門愛好西洋八寶螺絲,沒事了就研究埋伏機關。


    王重也是應邀過來赴會的,來了以後,法空,法門把他找到禪房密室,把這裏麵的詳細情況給他說了一遍,並且要求他幫忙布置地雷,所以他知道的這樣清楚,王重從內心不願意幹這種損陰喪德的缺德事,可是又知道法空法門心狠手毒,關鍵時刻六親不認,自己人單勢孤,不敢招惹他,所以就假裝答應,帶人把地雷安裝好,深夜來找水鏡禪師,把事情的經過詳細告訴了他,請他出頭阻擋。


    牛小子不知道誰是誰,可是這些話他可全聽到了,一聽說有地雷,不由得腦袋發暈,嗡嗡直響,心想地雷埋在金光寺前後左右,一聲巨響,所有的人,包括金光寺全都得上天,我師兄也在劫難逃,不行,我得找我師兄把這件事告訴他,讓他提前做好準備。牛小子,又把剛才聽到的迴憶了一下,自己嘟囔著記了一遍,迴到自己的住處,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東西,不辭而別。東一頭西一頭的到處亂撞,找高波,一直到第二天中午,不但沒有找到高波,連這個山坳都沒有走出去。牛小子急得直跺腳,這裏這麽多山也走不出去,也忘記那個客棧叫什麽名字,在哪裏了?


    牛小子站在山坡上四處觀看,忽然,一股香味從下麵飄了上來,鑽進了牛小子的鼻孔,這會牛小子也覺得肚子有點餓,牛小子長身往下一看,下麵有塊空地,搭著許多簡易的房子和帳篷,這裏是個采石場,有幾百號工人在這裏幹活,旁邊就是他們的大食堂,香味就是從那裏飄過來的。牛小子眨了眨眼睛,撓了撓後腦勺,決定先下去吃飽肚子再說,於是他順著山坡走下來,這會兒正值中午,采石工人都下班,排著隊等著吃飯。


    平常時候他們的夥食並不好,每個月隻能改善一次,今天就是燉牛肉,饅頭,大餅,白米飯,牛小子從帳篷裏找了一個碗和一雙筷子,跟著人流排隊打飯,很多工人都用好奇的眼光看著他,這個大個子肯定能幹,準是才招來的。很快就輪到牛小子打飯,他把大碗往前一遞,做飯的孫師傅看了看他,也沒有多想,因為他們這裏的人員流動太快,用勺子給他舀了一大碗牛肉,牛小子端著碗抓了一摞大餅,在旁邊的角落裏坐下來,這裏桌椅板凳都是用簡易的木板搭成的。


    牛小子一頓狼吞虎咽,就把這碗牛肉吃光了,又拿著碗去找孫師傅,孫師傅把眼一瞪,你這個人怎麽迴事?昨天開會不就說了,一人就是一碗,你怎麽還迴來要?牛小子用舌頭舔了舔嘴邊的油漬,小聲的說道,再給來點湯吧。孫師傅把手一晃,去去,湯也沒有趕緊閃開,別影響別人打飯。牛小子意猶未盡,拿著空碗又迴到座位上去了,這時他旁邊的那個人剛打來牛肉放到桌上,迴去拿饅頭大餅,牛小子越聞越香,忍不住口水都流了下來,他看了看四下無人,就端起那碗牛肉倒入了自己的碗中,然後又低著頭大吃大嚼起來。


    過了一會兒,那個人拿著幾張大餅迴來,發現自己的碗空了,牛肉沒有了。於是他就衝著旁邊的一個人嚷道,老五,你小子真他媽缺德,怎麽又把我的牛肉吃了?我還一口沒動呢,旁邊的一個小夥子氣哼哼的說,你別血口噴人,我這碗牛肉還沒有吃完,怎麽會吃你的那一碗?兩個人湊到一起對罵著,周圍過來不少人看熱鬧,這會牛小子已經把那碗牛肉又吃完了,一邊打著飽嗝兒,一邊用袖子擦了擦嘴。你們兩個別吵吵了,牛肉是我吃的。


    兩個人一聽這話,立即圍了過來,看了半天,不認識。你是誰呀?怎麽吃我的牛肉?牛小子嘿嘿一笑,我是過路的,正好碰上你們吃飯,肚子有點餓,順便吃了點。這夥人一聽可不幹了,原來不是他們的人,是個白吃飯的,嘴裏頭喊著,就要伸手打人,在這深山老林裏,平常時候人們也沒有點兒什麽熱鬧,很枯燥無味,今天有架要打,立即從旁邊又圍,過來了二三十個小夥子,把牛小子拖到了個寬敞地方,拳打腳踢起來,這些人都是打便宜手的。


    牛小子雙手抱頭趴在地上,任憑他們打,一直在想打幾下就打幾下吧,誰讓我吃了人家的牛肉?人越聚越多,亂亂哄哄。這時驚動了采石場的兩個工頭,他們聽到外邊動靜不對,急忙從房間裏走出來,一看一群人圍著一個人打,恐怕打出人命來,於是大吼一聲,你們這是幹什麽,都給我住手?再打就把人給打死了,攤了官司全讓你們去坐牢。


    工頭這樣一咋唿,圍著的人一哄而散,剛才那個人走過來,兩位頭,你說這小子氣人不氣人,從這裏路過,不問青紅皂白端起我的牛肉就吃,咱們一個月才改善一次生活,像這種人就欠揍。兩個工頭走過來仔細觀看,隻見一個大漢趴在地上,一動不動,完了,這個人被你們打死了,吃你一碗牛肉算什麽?現在出了人命,你們沒事,我們哥倆受得了嗎?


    兩個工頭走過來,想看看這個人還有沒有活氣,伸手一拉牛小子,牛小子,把臉一抬,嘿嘿一笑,我沒事,剛才打的挺舒服。這兩個工頭嚇得跳出去多遠?牛小子從地上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這兩個工頭,仔細一看,撲通一下就跪在了牛小子的麵前,這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一家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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