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玉春有個鄰居叫張二胖子,這個人是個熱心腸,見到這個場景,不由得發出了感歎,咱們南京人怎麽這麽不懂人情世故?一人家個外地的老頭在這裏折騰了半天,怎麽一個人給錢也沒有?我今天是沒有帶著零錢,要是帶著我就得給人家撂下點,大家夥七嘴八舌,議論紛紛。有個鄰居就多嘴說了一句,屈公子,你天天在家練武,不如在這裏也練兩下子,給他幫幫場,本地人對本地人也許給個麵子。要是別人也就婉言謝絕了,可是屈玉春是個年輕氣盛的小夥子,剛20出頭,學了一身武藝,本來就想在人前賣弄一下,今天終於有了機會。


    屈玉春本來就是個年輕人,心高氣盛,有人這樣一說,頓時就來了精神,隻見他分開人群來到了場子中央,對著老頭一抱拳,這位老伯請了,您剛才練得真是不錯,尤其是那套槍法,讓我大開眼界,可是沒求下錢來,我覺得南京人不錯,可能是不太方便,或者其他原因吧,今天我也沒帶什麽錢,再說我的家庭也不富裕,我就是南京本地人,很多人都認識我,你看這樣行不行?我在這裏練一練,給你幫幫場子,本地人和本地人好說話,求下來的錢,我分文不取,全部給你。


    老頭非常高興,雙手抱拳,連聲道謝。屈玉春又對著周圍的看熱鬧人一抱拳,各位父老鄉親們,我剛才說的清楚,我也是南京人,我就是想幫幫這位老人家,盡盡地主之誼,還請大家賞給我個麵子,多多捧場,咱們說練就練!屈玉春拿起地上的鋼刀,先練了一趟六合刀,練完了以後看熱鬧的人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他的幾位鄰居在旁邊加油鼓勁,練的不錯,大家得多給錢,人們大把的銅錢往場子裏扔,氣氛空前的高漲。


    老頭高興的胡子崛起多高連聲道謝,彎著腰從地上撿著銅錢,足有十幾吊錢,多謝公子,要是沒有您幫忙,光我在這裏練上八天也求不了這麽多錢。屈玉春一高興,又拿起了地上的勾連槍,我再給大家練一套槍法,求大家夥再迴迴手,賞給這個老爺子幾文,咱們南京也是六朝古都大邦之地,各位大爺也都是耗財買臉的主。這時人群裏也大聲歡唿著,你就練吧,我們肯定捧場。屈玉春一塌腰,走行門,邁闊步就練出了這一套五虎絕命槍。旁邊的老頭看的眼都直了,蹲下身子,左看右看,嘴裏不停的叫喊,等屈玉春把這套槍練完,收招定式,周圍看熱鬧的人們,大聲的叫好鼓掌,大把的銅錢往裏扔,像下雨一樣落到地上。


    屈玉春非常的高興,用袖子擦了擦額頭的汗水,放下鉤鐮槍就要離開,準備去給母親抓藥迴家。老頭已經把地上的錢全部拾了起來,滿滿的一大笸籮,老頭喜笑顏開,看到屈玉要走,急忙過來打招唿,這位公子請留步,你幫了我這麽大的忙,我該怎麽感謝你才好?屈玉春嗬嗬一笑,人家不用謝,我在這裏既鍛煉了身體,又幫你掙錢,是好事,但我也沒有什麽損失?老頭眨了眨他那對黃眼珠,臉上浮現出一種讓人不能察覺的表情。


    既然這樣,公子,我就送給你一件紀念品。老頭說著就打開他身後的那個包袱,從裏麵拿出一個亮光閃閃的東西,猛地一轉身,對著屈玉春一揚手,扔了過來,屈玉春先是一驚,仔細一看,原來是一根差人抓差扳案用的鎖鏈,這一愣神的功夫,鎖鏈哢吧一下,將他緊緊鎖住。老頭用手一帶大聲說道,真的沒想到,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大江南北,把我的老腿都溜細了,終於在南京發現了你,廢話少說,你就跟我迴去打人命官司去吧,周圍看熱鬧的人們,頓時都傻了眼,站在那裏不知所措。


    屈玉春的幾個鄰居圍上前來,抓住老頭的衣服,你這老頭,怎麽迴事?怎麽能隨便抓人呢?老頭兒把眼一瞪,又從包袱裏拿出自己的證件,雲南昆明湖八班大都頭金眼鷹孫亮,上麵大紅的印章蓋著。實話告訴你們,我已經在南京知府掛了號,不然怎麽能隨便抓人?我是化裝私訪緝拿兇手,你們還管嗎?眾人聽完這句話,一個個都蔫頭耷拉耳退到了一旁,屈玉春心裏不服氣,不肯跟著老頭走,小夥子,你不要不服氣,我隻管抓差辦案,有什麽冤情,跟我們官去說。


    老頭說完,對著人群中一招手,又從裏麵走出來四個中年人,原來他們是一夥的,也是衙門的便衣差人。這幾個人過來一頓拳打腳踢,生拉硬拽著把屈玉春押解到了南京知府衙門。鄰居們有的跟著到衙門看熱鬧,還有的人急忙跑迴家給老太太送信。屈玉春毫不在乎,昂首挺胸跟著他們來到了衙門,心裏說我怕什麽,我又沒犯什麽事兒,我自己心裏比誰都明白,什麽人命案和我有什麽關係?幾個差人把屈玉春押解到臨時看守所,然後稟報知李畢。


    南京知府李畢立即升堂,孫亮跪倒在堂前給大人施禮,李畢往下看了看,這不是孫頭嗎?你已經在我這裏備了案,你在本府的地界尋查兇手,可有什麽眉目了?孫亮往上磕頭,迴大人的話,我已經將兇手捉拿歸案。李畢身子稍微往前探了探,是從外地流竄到我們這裏的,還是我們本地人?孫亮繼續迴答道,兇手就是南京城的人,現在已經押到看守所裏。李畢命人把屈玉春帶上堂來。


    屈玉春心裏憋著一口氣,氣唿唿的,長這麽大,從來沒有犯過什麽錯誤,進過衙門口。屈玉春用眼掃了一下公堂,頓時嚇得渾身出了一身冷汗,這真是人犯王法,身無主,這個地方不是隨便來的,雙腿一軟,跪倒在堂前。參見大人,李畢往下一看見是一個漂亮小夥,年輕的書生,低聲問旁邊的孫亮,是他嗎?孫亮點了點頭,就是他。李畢先是給屈玉春相了相麵,然後又點了點頭,嘴裏不停的叨念,真是不可思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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