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桑衝剛走出歐陽王府大門,就見宇文昊一手提著木箱一手拎著一壺酒,抬頭望著天上的月亮。


    “走吧。”


    田桑衝來到宇文昊的身後正欲道謝,就聽到了他淡淡吐出的兩個字。


    “在下田桑衝,魏韓人士,多謝夜君相救。”


    “嗯。”


    田桑衝見宇文昊並沒有和自己聊天的意思,於是隻能咬著牙跟在了他的身後。


    拐進一條寂靜漆黑的巷子中,宇文昊停步緩緩轉身,看著向自己走來的田桑衝。


    “天下會何時多了一名采花賊,我為何不知?”


    “噗通!”


    田桑衝聞言直接跪在宇文昊的麵前苦笑說道。


    “夜君息怒,我也沒想到排名第八的第仕坤會出現在歐陽王府,否則又怎會落得半廢的下場。”


    “半廢?你別告訴我他們擒住你的第一件事不是鏟了你。”


    田桑衝聽到這句話差點沒哭出來。


    “就是刀已經架在了兄弟的脖子上,我才不得已說出了您的名頭,試圖保住……。”


    “砰!”


    宇文昊黑著臉看著已經昏迷過去的田桑衝,差點沒忍住直接帶他進宮給小春子做個伴。


    真特麽不會說話。


    平複了下心情,宇文昊將順來的酒放進胸口衣領,接著便提起田桑衝,二人的身影轉瞬消失不見。


    …


    外城。


    白啟小院。


    宇文昊懶得再等白啟發現,直接提著田桑衝就推門而入。


    屋內的白啟見狀,趕忙放下酒杯和書,單膝行禮道。


    “屬下白啟,見過夜君。”


    “起來吧。”


    “謝夜君。”


    白啟站起身看著地上的田桑衝不由問道。


    “夜君,他……?”


    “沒什麽,隻是被割斷了手腳筋而已。”


    宇文昊從懷中拿出酒壺遞到白啟麵前笑問道。


    “可邁入先天?”


    “還差半步。”


    白啟看著手中的酒壺,不禁想起了當年二人初見的場景。


    “擅闖我的地盤,你可知後果?”


    “無非一死,豈可在乎?”


    “無懼為何要逃?讓後邊那些人殺了豈非一了百了?”


    “他們,還沒有資格拿走我白啟的命。”


    “嗯?你叫白起?”


    “不錯!”


    “有點意思,何故被追殺?”


    “搶功,滅口。”


    “你的忠心我要了,說出你的條件。”


    “你是何人?”


    “我啊,一個不屬於這個世界的人,若是你花一點時間了解我的話,你就會發現。


    你又浪費了一點時間。”


    “你有能力幫我?”


    “與你吹牛我又能有何好處?”


    “楊家軍參將李聯陰,以及當朝吏部侍郎白建的命,還有這世上的美酒。”


    “沒問題,日後我隻要有空,都會親自為你帶一壺美酒。”


    “噗通。”


    “那白啟,願意成為閣下手中,所向披靡的利劍。”


    宇文昊看白啟盯著酒壺一臉沉思,於是笑問道。


    “怎麽?歐陽王府的酒不好喝?”


    白啟迴神搖了搖頭,有些唏噓地感慨道。


    “夜君當年的承諾至今未改,白啟慚愧,時至今日卻未建寸功。”


    宇文昊輕笑一聲,抬手拍了拍白啟的臂膀。


    “於我而言,能得到你的忠心比什麽都強,等你破入先天,你這柄利劍也是時候出鞘了。”


    白啟聞言眸中似有亮光閃過,再次單膝跪地鄭重應道。


    “願為夜君,赴湯蹈火。”


    “嗯,起來吧,你們古…咳!早就與你說過無需多禮。”


    白啟再次起身,遲疑了片刻,問向宇文昊。


    “夜君,田桑衝算是廢了?”


    “沒有,時間尚短,我還能將他的手筋腳筋給接上,你很欣賞他?”


    白啟搖了搖頭如實說道。


    “他有一種釀酒法門,我想得到。”


    “嗯,這種人獨自闖蕩江湖慣了,隻在意自身利益,不可坦誠深交。”


    “白啟明白。”


    宇文昊再次拍了拍白啟臂膀,一邊挽著袖口一邊說道。


    “去將藥箱拿來。”


    “是。”


    等白啟拿來一個小藥箱,宇文昊先是給田桑衝灌了一大口麻沸散,隨後便拿起一把小刀開始消毒。


    半個多時辰後。


    宇文昊輕唿一口氣,緩緩起身說道。


    “我一會兒寫個方子,明日開始喝藥靜躺,他若是忍不住,你就幫他一把。


    半月之後,你視情況為他拆線,一月之後,開始鍛煉恢複即可。”


    “是。”


    白啟將一杯酒遞到宇文昊麵前,擠出一個僵硬的微笑說道。


    “您嚐嚐?”


    宇文昊接過酒杯一飲而盡,隨後便打了個激靈誇讚道。


    “嗯~,三十度左右,有點意思。”


    白啟接過酒杯,一邊示意宇文昊去矮榻休息,一邊好奇問道。


    “三十度是何意?”


    “就是衡量酒有多烈的一個數值,數值越高,酒越烈。”


    白啟懵懂地點了點頭,隨即大睜著眼睛看向剛盤膝坐好的宇文昊。


    “您說這個酒才三十度?那以前那些?”


    “十度左右。”


    “啊?”


    白啟懵逼了,喝了這麽多年的烈酒竟才十度?


    “那您最高喝過多少度?”


    宇文昊搖頭感歎一聲。


    “我隻喝過六十二度的,聽說有一種九十六度的伏特加,不過我並未喝過。”


    白啟低頭看著手中的酒杯,喃喃自語道。


    “我真是目光短淺,竟以為此酒便已是天下最烈的酒。”


    看著好似終於找到了此生追求的目標一般的白啟,宇文昊猶豫了下寬慰道。


    “你並非目光短淺,當世能有三十度左右的酒,絕對已是數一數二的烈酒,再高…,恐怕此生難見啊。”


    “您是說……。”


    宇文昊默默點了點頭,自己也曾嚐試釀過酒,一來可以賣錢,二來酒精消毒,總歸比鹽水和高溫要方便有效。


    可惜。


    不提也罷。


    想至於此,宇文昊長出了口氣轉移話題問道。


    “你那隱夜現有多少大宗師?”


    白啟神情失落地迴道。


    “隻有一名。”


    “嗯?你上次不是說已有二百多人嗎?”


    “那些人隻是屬下尋找的好苗子,想要正式成為隱夜成員,恐怕還需幾年時間打磨。”


    宇文昊聞言略有些失望,本以為是個驚喜,看來那兩車財寶也用不了多久。


    “好了別難過了,等你先將這世間的美酒品嚐個遍,再去尋求高度酒也不遲。”


    白啟穩了穩情緒給宇文昊續了一杯酒,繼而又給自己倒了一杯說道。


    “夜一傳來消息,三兄弟請求迴渠水山閉關,先天強者可短時間禦空而行,他們著實跟不上明步閣主的腳步。”


    宇文昊將寫完的藥方推到白啟身前,聞言理解的點了點頭。


    “那就除了美穀身邊的三兄弟外,將其餘三十三人盡數召迴,是時候給他們來一次集訓了。”


    酒杯磕碰,二人各自飲盡了杯中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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