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青霜看著紙上的字沉默了好一會兒,隨後才解釋道。


    “女子出閣前,會學習這方麵的學問,好服侍未來的夫君。”


    易天行不明所以的繼續寫道。


    “小玉跟隨我多年,她的事情我心中有數,這件事你就當做什麽都不知道,我會親自處理的。”


    楊青霜輕抿著雙唇點了下頭。


    “臣妾明白。”


    易天行露出一個滿意的微笑,接著便獨自轉動著輪椅出了寢殿。


    如果太子妃沒有看錯,那想必太子殿下此刻就在小玉房中,自己又是否應該前去見禮呢。


    望著易天行離去的背影,楊青霜眼眸微縮,袖袍中的玉手也下意識地握成了拳狀。


    與此同時,千金樓內。


    一身素白的美穀站在二樓的欄杆旁邊,哀傷的環視著樓內的裝潢飾品以及桌椅板凳,腦海中卻是閃過一幕幕昔日的熱鬧與紅火。


    就連身側多出一襲紅衣,她都沒有絲毫察覺。


    “我不想催你,可如果夜君得知你此時還在長陽,我不知他會不會再次生氣。”


    美穀扭頭看著野衣這無瑕又立體的側顏,勉強擠出一絲微笑點頭道。


    “嗯,等等就走,都搬完了?”


    話音剛落,一張極具衝擊力的妖美臉蛋就映入了美穀的視線當中。


    沒錯,就是妖美。


    美到脫離了真實,越看就感覺越是模糊,尤其是眸中的媚意,就仿佛與生俱來的本能一般,看不出一絲一毫的偽裝與做作。


    再加上一襲先發製人的醒目紅衣,使人第一眼就會留下難以磨滅的印象。


    “嗯。”


    野衣應了聲便將右手中的一本小冊子遞到美穀身前說道。


    “夜君送我去高麗,就是為了修習完整版的‘媚功’,這是我用了三個多月時間背寫的改良版,你和水川一人一本。”


    美穀抬手接過,看著手中的小冊子心中劃過道道暖流,為了一部功法遠赴別國他鄉四年,其中的艱辛可想而知。


    可小澤和野衣竟是同樣選擇了將功法傳給兩位副閣主,隻是這份心胸就足矣配得上她們閣主的身份。


    “美穀謝過閣主。”


    野衣攔住美穀的行禮,嗔怪說道。


    “一正兩副那是夜君的意思,可在我情報閣成員的心中,我們三人並無主次。”


    “即便沒有主次,我想水川也同我一樣的想法,這聲姐姐我們都叫的心甘情願。”


    野衣聞言翻了個白眼,看著美穀有些發紅的眼眶感歎道。


    “不知不覺我都已經二十二歲了,我記得小玉隻比我大三個月,我們這些人中,我倆是年紀最大的。”


    美穀聽到野衣的話,視線從她那妖美的臉蛋下移了片刻,隨即小聲問道。


    “我聽小澤說,夜君喜歡大的,那你是因為年紀還是修煉媚功所致?”


    野衣聞言輕笑著搖了搖頭。


    “我不知道,你日後修煉時可以留心觀察一下,對了,我已經叫小降小漢兩兄弟在城門外等你,你喬裝一番再上路。”


    “你是擔心那個家夥會暗中跟隨於我?”


    “嗯,夜君是個占有欲很強的男人,他喜不喜歡大的我不知道,但他對失去清白的女人絕不會有興趣。”


    美穀聽到野衣的話,心中頓時一緊,她緩緩轉身望著大堂門口,眼中閃過一抹擔憂與思念。


    野衣見狀也轉身望著下麵人去樓空的場景,寬慰道。


    “無需太過擔心,那個家夥雖已入大宗師之境,但終究還未達巔峰,隻是憑借極快的身法才能與我們三人相抗衡。


    這次如果他敢出現,憑借小降這些年身法上的造詣,再加上你與小漢的聯手,不說拿下他,但自保絕無問題。”


    “我這邊沒事了,那你呢?小澤也不在你身邊,他要是來找你怎麽辦?”


    野衣有些無奈的笑了笑。


    “媚功不善戰鬥,我即便有八品巔峰的修為,也恐難抗住對方三招,他若來找我,那就隻能祈禱小澤所說的那個高手,能夠及時現身相救了。”


    美穀聞言心中一動,扭頭好奇問道。


    “你說夜君在外麵還有一個什麽樣的勢力?會不會也是美女如雲?”


    “不清楚,但也絕非簡單,我在高麗時就總感覺有人在觀察我,可我試探多次都沒有查到絲毫蹤跡。


    害我一直提心吊膽,唯恐有人盯上了我,現在想來,那可能是夜君的一種‘保護’吧。”


    “這個世上難道就真的沒有人,可以讓夜君毫無保留的信任嗎?”


    野衣癡癡的望著隱藏在楹聯中的‘夜君’二字,喃喃開口道。


    “毫無保留的信任,這是何其珍貴的東西。


    或許。


    於他而言。


    曾經也給過別人,隻是被辜負了。


    又或許,他覺得,如此寶貴的東西,隻配留給自己吧。”


    …


    皇宮,禦書房。


    宇文淵坐在龍案後,雙手小心翼翼的捏著一張剛浸過水的信紙,慢慢靠近海富剛拿過來的一根蠟燭。


    在燭光的照耀下,就見紙上頓時顯現出密密麻麻的細小紋路。


    宇文淵陰沉著臉將信紙平鋪在案麵上,拿過兩根毛刺對著其中一個字的邊緣輕輕戳了幾下。


    “砰!”


    “嘩啦啦。”


    跪在下首的暗龍衛副統領高強,看著宇文淵憤怒的一拳砸在龍案上,趕忙惶恐勸道。


    “陛下息怒。”


    一旁的海富也是躬身勸道。


    “陛下息怒。”


    宇文淵伸手捏起一張隻能容納一個字的小紙片晃了晃,怒問向高強。


    “息怒?如此心思歹毒又以真作假的一封信,你讓朕如何息怒?


    當年和魁叛國案最主要的物證,便是這張他親筆所寫的投敵信,現在發現信中內容皆是被奸人一個字一個字拚湊出來的。


    你讓朕如何自處?


    啊?”


    聽著宇文淵一聲比一聲洪亮的怒問,高強匍匐著跪在地上,一句也不敢辯解。


    “說!教你‘濕信燈觀’的人是誰?”


    “迴陛下,末將確實不知,今早天還未亮,一根箭矢就射進了末將的臥房,搜查無果後,末將就帶著紙條來見您了。”


    “那就去給朕查,紙條是誰送來的,當年陷害和魁的奸人又是誰,江楓作為舉報人是否就是罪魁,明明賜死的和魁又是如何活下來的。


    何時查清楚這些問題,你何時升任暗龍衛統領一職。”


    高強聞言,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拜謝道。


    “末將領命。”


    宇文淵等高強離去,端起身前的茶杯抿了一口,打算批閱今日的奏折,正巧門口的一名小太監小跑進來,躬身稟報道。


    “啟稟陛下,京兆尹吳昱求見,說有要事稟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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