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南澤看著謝桑寧鄭重懇切的神情,微微笑了笑,一瞬間仿佛冰消雪融一般,謝桑寧心底一下子就鬆快了下來。


    “我說過了,我沒想跟謝大小姐搶的,這個本來就應該是你的,隻是現在盯著這件東西的人不少,我建議謝大小姐今日帶這件假的迴去。”


    謝桑寧也明白慕南澤的用意,點了點頭謝過慕南澤,囑咐瑤琴將真的收好等她明日再派人來取,就拿起那件假的準備離開。


    臨出門前,謝桑寧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殿下為何要幫我?”


    慕南澤迴道:“晉陽馬瘟之事已經查實,我知謝大小姐有自己想做的事,但展清彥並不是你合適的盟友人選,今日就當替他還了當日提醒之恩。”


    謝桑寧其實已經猜到了慕南澤的用意,但被他這麽直白地說出來,心還是沉了沉,謝桑寧深吸了一口氣壓住心裏的苦澀,才鄭重地對慕南澤道:


    “多謝殿下,臣女遵命。”


    迴去時,謝桑寧讓謝鷹拿著東西從另一條小路先走,引開蹲守的人,她則稍後出來,帶著青黛乘馬車迴府。


    迴到雲漪軒,她就把所有丫鬟都打發了出去,熄了燈,自己一個人窩在軟榻上。


    她感覺自己像是掉進了冰冷的河水裏,剛剛抓到了一個船槳,就被另一個船槳又推進了更深的水裏。


    她能用的人手,能做的事都太有限了,雖然依靠上一世的經驗獲得了一些先機,但是遠遠不夠,展清彥原本是最合適的合作人選,可是......難道之前的猜測錯了嗎?


    展清彥自小就跟慕南澤交好,這件事人盡皆知,展家發生了那種事都沒影響兩人的關係,隻能說明慕南澤跟當今皇上是不一樣的。


    而且展清彥經營著宮牆柳,表麵上紈絝不務正業,實際上卻是密切關注軍中的事,這一切都沒有瞞著慕南澤,他必定也是支持展清彥的。


    所以他不可能隻是表麵看起來的那種與世無爭的樣子。


    她以為他們在某種程度上目標是一致的,可是今日他為什麽說那番話呢?


    “小姐,您睡下了嗎?”


    謝鷹的敲門聲響起,謝桑寧才迴過神來,她忙起身將桌上的燭台點燃,才讓謝鷹進屋迴話。


    “小姐,不出您所料,屬下一出來就被跟上了,燕雲鏢局和四皇子的人都來了,屬下按您的吩咐,讓東西被四皇子的人搶走了,來人沒看清屬下的樣子。”


    “好,今日辛苦了,早點迴去休息吧。”


    第二日一早,謝桑寧剛剛用過早膳,就帶著飛鸞和青黛去了廣福樓見閆夫人。


    “夫人可知道粉彩琉璃瓶?”


    閆夫人聞言眼神一閃,卻還是裝著懵懂的樣子,“什麽琉璃瓶,小婦人沒聽說過。”


    謝桑寧懶得跟她兜圈子,“閆寧就是因為這個被錦衣衛抓起來的,你要是還聽你公爹的,就等著給閆寧收屍吧。”


    閆夫人聽到謝桑寧說得這麽嚴重,終於急了,“什麽意思,不是說因為偽幣的案子才被抓的嗎,父親說不用擔心,相公是被誣陷的,他已經找到人去救相公了呀?”


    謝桑寧冷笑了一聲:“你以為錦衣衛是什麽地方,你可知這案子是誰查的,錦衣衛副指揮使秦浩羽的名諱你可聽說過?”


    官場之事普通百姓或許不懂,但是秦浩羽的威名卻無人不知,他辦案曆來是手段嚴酷,鐵麵無私,落在他手裏的但凡有點問題,就不可能完好無損地走出錦衣衛大牢。


    閆夫人這下也知道怕了,她哭著跪在謝桑寧腳邊,“謝大小姐,我知道您是好心,求求您救救我相公。”


    謝桑寧見效果達到了,也就不再嚇她了,她示意飛鸞把人扶起來,才一臉嚴肅對她說:“實話告訴你,你們攜帶的那兩箱寶物是被人私自扣押倒賣的貢品,他們為了把貢品拿迴去才栽贓陷害了閆公子,你現在要把這兩箱東西的來曆原原本本告訴我,否則我也救不了閆公子。”


    聽聞是貢品,閆夫人頓時臉都白了,能接觸到貢品的都是什麽人,想想就知道,他們這次定是得罪了大人物。


    她再也不敢隱瞞,顫抖著把所有的事都告訴了謝桑寧。


    原來閆家主與北金國的商人有買賣交易,陰差陽錯從那個商人那得到了這個粉彩琉璃瓶,這次上京疏通關係就把這個也放在了準備的禮物中,交代說這件務必要送給楊嶸大人,還特意囑咐了這批寶物十分珍貴,不能向任何人透露。


    楊嶸,長公主府的二公子,他還在國子監讀書,怎麽就成了楊大人了?


    果然,閆家主連兒子和兒媳都沒有告知真相。


    想必太子是把貢品倒賣到北金以籌集軍資,卻不想竟有商人敢私下與北金國做生意,這才讓貢品之事暴露了。


    閆家主定是得知了這件東西是貢品,才想通過楊嶸把東西送給慕南瑾,想靠上四皇子來打開京城的市場。


    區區一個商戶竟敢卷入奪嫡之爭,閆家人是有幾個腦袋,才敢做這種事。


    謝桑寧沉思了片刻,才對閆夫人道:“閆夫人,我可以幫你見到秦大人,但是能不能救下閆公子,就得靠你了。”


    閆夫人此刻也意識到了事情好像很不簡單,她強迫自己鎮定下來:“我需要怎麽做?”


    “你要去向秦大人喊冤,把你們怎麽得到那兩箱寶物,又如何上京一路發生的事原原本本告訴他,但是記住千萬不要說是送給誰的,然後請求他讓你見一見閆公子,趁機把我這番話也囑咐給閆公子。”


    閆夫人不解,“這樣就可以了嗎?”


    謝桑寧肯定道:“是的,閆公子很快就可以迴來了。”


    當晚,秦浩羽迴到定國公府就直奔父親的書房,剛走到門口,就聽到裏麵隱隱傳來說話聲,他以為父親在與同僚商談事項,正要避開,就聽到一句“四皇子那邊拿到的也是假的”。


    他一瞬間紅了眼眶。


    其實之前拷問閆寧的時候他就有所懷疑,燕雲鏢局押送的寶物剛接到手裏就被查了,還裝的全是偽幣,這未免也太過巧合,就是一出明晃晃的陷害,別人不知道燕雲鏢局和定國公府的關係但他是知道的。


    可是閆寧說箱子裏就是普通的玉石和字畫,他也沒想通為何父親要為此去陷害閆寧一個商人,他懷疑是自己想錯了。


    直到今天見到閆寧的夫人,他才意識到他的父親很可能在幫太子倒賣貢品。


    原本他不願意相信父親會為了太子,不顧定國公府上百口人命,去做這種等同於叛國謀反的事情,可此時聽到書房裏的對話,他不得不信了。


    父親,你在做這件事時,可有想過要將這滿府人的性命置於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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