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桑寧迴府後,便讓謝鷹去錦衣衛打探消息。


    飛鸞一直跟在謝桑寧身邊,今日發生的一切她實在看不懂,待謝桑寧閑下來,她終於忍不住將自己的疑惑問了出來。


    “小姐為何要幫那個婦人,奴婢記得國公爺從未去過涿州。”


    謝桑寧也有意培養飛鸞,就耐心跟她解釋:“那塊玉佩上的雕花是涿州閆家的家徽,閆家是整個北方地區最大的糧商,鎮北軍和西北軍的軍糧也有一些是閆家供應的,所以我說曾受他家恩惠也並不全是胡說的。”


    “小姐竟連這個都知道,那小姐為何讓人去錦衣衛打探消息?”


    剛剛在酒樓,閆夫人明明說是因為行船時遇到風浪,出了事故才會與夫君分散的。


    這次謝桑寧沒有跟飛鸞解釋,隻是敷衍道:“我是聽四弟提過錦衣衛查偽幣案的時候抓了個姓閆的商人,就是覺得巧合才讓謝鷹去碰碰運氣。”


    其實在迴來的路上,飛鸞告訴她閆夫人是在船上與夫君分散的,她就知道閆夫人撒謊了。


    但她並不生氣,相反如果閆夫人這麽輕易就告訴了她實情,她反而會懷疑這個閆家是不是前世她知道的那個閆家。


    謝桑寧之所以一眼便認出了閆家的家徽,是因為前世這個家徽作為閆氏商行的標誌,在三年的時間裏遍布了南慕國的大街小巷,閆家更是擊敗了現在的白家,成為了第一皇商。


    閆家會發展得那麽快,很大的一個原因是,閆家投靠了慕南瑾。


    閆家本是涿州的一個小糧商,但這一代的家主聰慧過人,極具經商頭腦,短短十年就將閆家發展成了北方地區最大的糧商,還有向南擴張的趨勢。


    但京都和南方地區是第一皇商白家的地盤,怎麽可能容忍別人的手伸進來,而且白家的靠山是太子,閆家隻是個並無太深根基的富商,根本不是白家的對手。


    此次閆家公子攜夫人進京其實是來打點官場的,不知怎麽卻走漏風聲被白家知道了,於是白家使了點手段,誣陷閆公子參與協助偽幣流通,此刻人就在錦衣衛的大牢裏。


    前世,閆家為了把人救出來輾轉求到了慕南瑾,奪嫡之爭少不了錢財的支持,閆家就像是饑餓時恰好遞來的糕點,慕南瑾毫不猶豫地收下了。


    此後,閆家在慕南瑾的支持下一步步在京城站穩腳跟,並迅速擴張,逐漸將白家踩在了腳下,而閆家反過來也成了慕南瑾奪嫡路上的一大助力。


    所以,在確定那個婦人來自閆家時,謝桑寧就打定主意,要把閆家搶過來。


    雖然沒有了慕南瑾,閆家可能沒有辦法達到前世的輝煌,但搶慕南瑾的人,謝桑寧毫不手軟。


    而且,想到前世閆家發展起來的最大契機,她覺得還是把這顆為富不仁的種子掐滅在萌芽裏為好。


    第二日,謝鷹才迴來複命。


    “迴小姐,那位閆公子確實在錦衣衛的大牢裏,而且這個案子是秦大人督辦的,但是秦大人似乎並沒有親自審問。”


    謝桑寧聽到秦大人這三個字,微微蹙了蹙眉。


    錦衣衛副指揮使秦浩羽,定國公府的大公子,而他的嫡親姐姐正是東宮太子妃,白家又是太子的人,這樣一來想把人救出來簡直難如登天。


    “錦衣衛抓人總要有證據,這件事是怎麽扯上閆公子的。”


    “是一個叫許知遠的商人,據說是閆公子的好友,他主動向官府舉報,說閆公子酒後向他透露了參與偽幣案的事,錦衣衛確實從閆公子攜帶的箱籠中搜出了大量偽幣。”


    “屬下去查了這個許知遠,他經營了一家書畫店,生意並不太好,但是與白家沒有什麽往來。”


    白家既然設計陷害,必然不會讓人查到白家與此事的關係,關鍵還是在這個許知遠身上。


    隻是她還需要盡快見閆公子一麵,才能弄清楚這中間的來龍去脈。


    “你能不能想辦法讓我見閆公子一麵?”


    謝鷹聞言一驚,一雙漆黑的眼睛瞪得跟銅鈴似的。


    最近小姐讓他做的事越來越匪夷所思了,現在還想去見一個犯人,還是在錦衣衛的大牢裏,這要是讓國公爺知道了不得扒了他的皮。


    謝桑寧見這個麵色黝黑的漢子一臉為難,不得已隻好下了一劑猛藥:“下個月我及笄,父親定會迴來,你要是辦不到,我就說你武功不行保護不了我,把你退給父親。”


    謝鷹聞言眼睛瞪得比剛才還要大,謝桑寧見狀差點笑出來,忙輕咳了一聲,借機用帕子擋住了上揚的嘴角。


    謝鷹能被謝閆挑選出來,自然是因為他武功高強,能力出眾,他也一直把謝閆當成他努力的方向和目標,私下裏都是稱唿謝閆為將軍而非國公爺的。


    而他最不能容忍的就是有人跟謝閆說他不行,之前還為此跟謝閆的親兵大打出手過。


    謝鷹糾結再三,終於一臉悲憤地點了點頭,謝桑寧暗暗笑了笑,放心地打發他去辦事了。


    當天晚上,謝桑寧便在謝鷹的陪同下見到了閆寧。


    他被單獨關押在一個還算幹淨的牢房,身上雖然狼狽但看起來沒怎麽被用刑,閆夫人應該之前想辦法打點過。


    “閆公子不用緊張,是尊夫人拜托我來救你的。”


    閆寧見來人是個女子,微微有些詫異,不過謝桑寧衣著飾物皆不是凡品,身邊還有一個侍衛跟隨,並且能進到這守衛森嚴的錦衣衛大牢,想來也不簡單。


    他理了理衣擺,向謝桑寧深深作了一揖,“多謝小姐。”


    “時間緊迫,我需要閆公子仔細迴憶一下您與許知遠見麵的的詳細情況,還有誰能接觸到您攜帶的箱籠。”


    閆寧一邊迴憶,一邊將從涿州出發到被抓入獄的情景全部告訴了謝桑寧。


    聽到閆寧原本攜帶的兩箱寶物全部變成了偽幣的時候,謝桑寧打斷了他。


    “知道你攜帶寶物的都有誰,那兩箱寶物具體都是什麽。”


    “我和夫人怕走漏風聲連隨從都沒帶,是扮做江湖俠客一路騎馬進京的,東西請了鏢局護送,接鏢的時候我檢查過封條沒有毀壞的痕跡。”


    謝桑寧聞言心中一動,“你請的哪個鏢局?”


    “燕雲鏢局。”


    果然,問題出在鏢局身上。


    南慕的鏢局多半都是從軍中退下來的兵將開辦的,燕雲鏢局的東家曾經是老定國公麾下的一個校尉,因在戰場上救了老定國公傷了右臂,見晉升無望就在服役期滿退了下來,老定國公感念他的恩情幫他開了這間鏢局。


    這件事已經過去了二十幾年,現在的很多人都不知道燕雲鏢局與定國公府的淵源了,但燕雲鏢局卻一直與定國公府暗中來往。


    前世太子被廢時,牽連了許多人被抄家滅族,燕雲鏢局就是其中之一。


    謝桑寧還欲再問,突然響起了一道清冷的男聲,


    “誰在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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