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桑寧實在受不住小姑娘熱切的目光,遂開口打趣道:“瑤瑤是想在姐姐身上看出朵花來嗎?”


    謝桑瑤一本正經地搖了搖頭,然後揚起大大的笑臉,“大姐姐比花還好看。”


    “沒出息。”謝瀾實在看不下去,一臉嫌棄地退了出去。


    方氏看著小女兒這副樣子,也被逗得不行,笑著跟謝桑寧抱怨:“這孩子,從小見了你比見我這個娘還親。”


    謝桑寧也是眉眼含笑地牽過謝桑瑤的手,把她拉到自己身邊坐下,“瑤瑤是我妹妹,當然跟我親。”


    說著還點了點謝桑瑤秀氣的小鼻子。


    方氏見兩個女兒親近自然開心,謝桑瑤更是有點受寵若驚,大姐姐之前可從來不會跟她這麽親昵。


    笑鬧了一會兒,方氏才問道:“聽說那個任大人又來找你了。”


    謝桑寧點了點頭,“無事,就是來告訴我那個案子結了。”


    方氏沒再繼續這個不太開心的話題,隻是囑咐道:“聽說私自鑄幣的那個案子主使是京畿大營的一個參將,他和他兒子事發後都畏罪自殺了,不過錦衣衛從他家中搜出了一個賬本,是給朝中官員送禮的記錄,最近因為這件事好多官員都下了獄,街上也是亂糟糟的,你最近就不要去鋪子裏了,有事就讓管事到府裏來。”


    謝桑寧最近雖然沒有出門,卻是密切關注著這件事的進展,明眼人都知道楊成不過是個替罪羊,真正關鍵的是那個賬本。


    謝桑寧也不得不佩服慕南瑾,在這麽不利的情況下,還能弄一個真假參半的賬本出來,借機除掉了幾個太子一係的官員。


    朝堂經過了近一個月的動蕩才逐漸恢複了平靜,這期間太子和四皇子一係都各有些損失,雙方見已經討不到好處,慢慢就偃旗息鼓了。


    外麵安定了,謝桑寧也終於被準許出府了。


    這日她正要去鋪子上看看,突然收到了展清彥讓人遞給她的信,於是她便先去了廣福樓。


    依然還是上次的包間,隻是這次兩人之間的氣氛明顯和諧了許多。


    “謝大小姐的聰慧機敏實在讓人佩服,隻是有一事不明,謝大小姐一直身處閨閣,是如何知道這麽多事的?”


    尋迴那批弓箭後,他和慕南澤都派人去查過謝桑寧和謝家,卻是一無所獲,而從那日的對話和之後發生的事來看,謝桑寧對他,甚至可能對慕南澤都有很深的了解。


    這樣一個人的存在讓展清彥感到不安,雖然目前看來謝桑寧對他們並無敵意,卻不得不防,所以他打算直接開門見山,來探探謝桑寧的底。


    謝桑寧笑了笑,她清楚展清彥今日找她是何意,也料到了展清彥和慕南澤必然調查過她,她也不跟展清彥兜圈子,直接迴道:


    “抱歉,這件事我無法告訴展世子,隻是世子大可放心,我跟您是友非敵。”


    說著,視線還掃了一眼屏風。


    展清彥注意到她的視線,不自然地輕咳了一聲,“我能相信謝大小姐嗎?”


    “畢竟,我們處境相同。”


    謝桑寧收起了笑意,很認真地看著展清彥。


    當初的二公四侯,如今執掌兵權的隻剩下他們兩家和靖安侯府。


    按照前世的軌跡,靖安侯府不久後會被抄家滅族,威遠侯府因為弓箭丟失一事也險些被滅,若非展清彥跟隨慕南澤離開京都,恐怕也兇多吉少,成國公府也在慕南瑾登基後全族覆滅。


    所以現如今,掌兵權的公侯之家已經是皇家的眼中釘,他們的處境是一樣的。


    思量了片刻,謝桑寧才繼續道:“成國公府的嫡係世代鎮守西北,當年之事我也感同身受。”


    展清彥聞言,收起了一直掛在臉上那漫不經心的笑,他靜靜地看著謝桑寧,放在桌麵上的手卻慢慢攥緊了。


    謝桑寧所說的當年之事,是展清彥的大哥和二哥戰死之事。


    幾年前的展清彥還不是京都有名的浪蕩子,威遠侯府一門三傑更是無人不知。


    那年北疆突起戰事,邊境告急,威遠侯臨危受命前往支援,還帶走了兩個兒子,獨留了展清彥在京照看家中老弱婦孺。


    哪料三人去一人迴,威遠侯府的老夫人聽聞兩個孫兒戰死,驚怒之下一病不起,不過半年就駕鶴西去了。


    展清彥渾渾噩噩了好些日子,等他再出現在人前,就成了如今這種紈絝浪蕩的樣子。


    身在將門,展家父子都有馬革裹屍的準備,若是光明正大的死在戰場上,倒也稱得上一句死得其所,卻不想大好兒郎竟是葬送在自己人的陰謀詭計之下。


    展清彥明知兄長慘死的真相,卻不能手刃仇人,內心的痛苦可想而知。


    這些事謝桑寧前世不懂,那時展家二子去世時恰逢父親在家,她曾見父親獨自在書房枯坐,想必那時父親就預料到了成國公府日後的結局。


    她父親和威遠侯都是忠臣良將,她卻不是,她才不管“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那一套,皇家容不下兵權在握的公侯是皇家無能,憑什麽因為皇家猜忌就要臣子以命為證。


    她知道展清彥也不是,否則他不會一直暗中練武,更不會經營著宮牆柳,手下還養著司無痕這種人。


    房中一時間異常安靜,謝桑寧見觸到了展清彥的傷心處,略有不忍,可是有些話還是要說。


    “當日在長公主府發生的事展世子想必很清楚,主意已經打到了成國公府身上,我不得不反抗,展世子曾助我我很感激,悅來客棧之事雖有利用,但也確實解了威遠侯府困局,想必展世子不會同我這個小女子斤斤計較。”


    展清彥點了點頭,然後微微笑了一下,這次不是他一貫那種漫不經心不達眼底的笑,而是發自內心的真誠的笑。


    展清彥本就容貌俊美,平日人前一副放蕩不羈的樣子讓人忽略了他的相貌,現在這樣認真含笑的樣子,更顯得他眉如墨畫,目如朗星,難怪展世子雖玩世不恭,卻依然是眾多女子的深閨夢裏人。


    “我幫謝大小姐的也不過舉手之勞,悅來客棧之事卻是保住了我威遠侯府,說起來我該謝你才是。”


    謝桑寧也不再跟他客氣,“聽聞令尊最近欲采購一批馬匹作為戰馬的補給,已經在與晉陽的馬商接觸了?”


    展清彥思索片刻,沒承認也沒否認,謝桑寧隻好接著道:“為表我的誠意,我再告訴展世子一件事,晉陽的馬場有了馬瘟,隻是被人刻意壓住了消息沒有外傳。”


    “展世子可以親自前去調查,就知我說的是真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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