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桑寧穩了穩心神,揚聲喚人進來伺候。話音剛落,一個身著鵝黃色襖裙,容貌秀美的丫鬟就急急走了進來。


    “小姐醒了,可是還有哪裏不舒服,奴婢這就讓人去叫大夫。”


    謝桑寧抬頭看了看一臉焦急的飛鸞,她鬢發微亂,眼圈泛紅,氣息也不穩,一看就是聽聞消息匆忙趕過來的。


    謝桑寧抬手拉住她,微微笑了笑:“無事,這樣就好。”


    能再見到這個丫頭,聽到她的聲音,看到她俏生生地現在自己麵前,這樣就很好了。


    飛鸞沒聽懂自家小姐的言外之意,隻是看小姐麵色還好,還能對著她笑,一顆心總算放下了。


    “都怪奴婢不好,若是那日奴婢在您身邊,定不會讓您一個人暈倒在園子裏的,雪雁這次怎麽這麽不頂用。”


    謝桑寧聞言沒有說話,隻是眸中不自覺帶了些冷意。


    非是雪雁那個丫鬟不頂用,而是她的心已經認了別人為主了。


    謝桑寧母親早逝,原本留給她的四個大丫鬟有兩個被謝老夫人配了人,就隻剩下飛鸞和雪雁。


    她喜靜,並不需要那麽多人伺候,身邊最親近的也隻有她們二人。


    飛鸞聰慧機敏,武藝不低,手藝也靈巧,雪雁性格沉穩,還頗通岐黃之術,一直是她的左膀右臂,出嫁時自然也跟著她到了四皇子府。


    可是她忘了比能力更重要的,是忠心。


    她在嫁給慕南瑾後不久遇到了一次刺殺,好在刺客並未得手,她隻受了點輕傷


    事後調查的時候線索卻指向了飛鸞,慕南瑾對她用了酷刑,可飛鸞到死都什麽也沒有招認。


    她念在主仆一場,去見了飛鸞最後一麵。


    飛鸞長得好,一雙手更是生得格外漂亮,可那次見麵,飛鸞趴在她的腳邊,伸手來拽她的裙擺時,那雙手的樣子,她甚至不敢看第二眼。


    左手的手指被生生切斷了兩根,剩下的手指指甲也都被拔掉了,右手更是血肉模糊,隻是還勉強連在手腕上。


    她顧不上問話就被嚇得離開了監牢,迴去後甚至噩夢連連。


    慕南瑾安慰她,是因為飛鸞背叛了她才有此下場,這不是狠毒而是自保。做了他的皇子妃就不免卷入爭鬥中,隻有狠下心來才能保護自己,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


    後來,她真的按照他希望的那樣,對待敵人從不留情,一步步成了與他最般配的皇子妃。


    可她不知,在慕南瑾心中,她也是敵人。


    直到成國公府覆滅,她才知道背叛她的並非飛鸞,而是雪雁。


    因為她被囚禁在地牢時,日日給她灌下毒藥折磨她之人正是雪雁,那時她已經是慕南瑾的雪貴人了。


    可憐飛鸞在生命的最後一刻向她求救,她卻連一句話都沒聽她說。


    飛鸞見謝桑寧半天沒說話,又有點著急起來:“小姐在公主府遇到了什麽事嗎,明明出門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麽會暈倒呢?”


    謝桑寧沒有迴答她,隻是拿起她包裹得像粽子一樣的左手,輕聲問:“還疼嗎?”


    飛鸞難得見到這麽溫柔的小姐,有些不好意思地搖了搖頭:“已經不疼了,是奴婢沒用偏偏出門那日燙傷了手,若是……”


    “好了,不用自責了,快點把手養好,我身邊可離不了你。”


    飛鸞重重地點了點頭。


    正說著話,外麵的小丫頭進來稟報道:“小姐,夫人來了。”


    不多時,外頭就走進來一名婦人。


    這婦人三十多的年紀,容貌並不出挑,身穿絳紅色繡海棠紋樣對襟褙子,下著藕荷色襦裙,明明是最簡單的衣著,穿在她身上卻多了幾分端莊大氣的意味。


    此人就是當今成國公夫人,謝桑寧的繼母方氏。


    方氏進來屋子就看到床上的謝桑寧要起身,忙上前來攔住她,溫聲說道:“我聽說你醒了,就過來看看你,你快好好躺著吧,不用起身了。”


    “那日是我的不是,你身子不適我竟沒及時發現。”


    謝桑寧看著麵前的方氏臉上的擔憂不似作假,心裏不由得微暖。


    平心而論,方氏這個繼母對她很是周到,盡管謝桑寧與她並不親近,她也不曾計較,對待她這個原配留下的嫡女,與自己的親生女兒無異,無論是誰都挑不出錯來。


    “是我的不是,讓母親擔憂了。”


    方氏見謝桑寧今日與她並不似往日那般冷淡,想來小姑娘遇事應是有些害怕的,遂試探性地詢問道:“那日在長公主府你遇到了何事?”


    謝桑寧狀似懵懂地道:“母親為何這麽問?”


    方氏歎了一聲,才開口道:“我知道你這個孩子一向有自己的主意,隻是如果真的遇到了難事,不要自己硬撐著,我們畢竟是你的家人。”


    謝桑寧心知那日發生的事情瞞不過所有人,即便桃枝姑姑幫她遮掩了,可她無端昏迷了兩日,大夫又都查不出原因,加之那日陸豐死得蹊蹺,有心之人定會對她昏迷之事有所懷疑。


    可她誰都不能說,這是慕南瑾針對她的圈套,她不能把成國公府的其他人卷進去,不然事情隻會更加棘手。


    方氏見謝桑寧不說話,隻能拍了拍她的手,“罷了,你不想說就算了,我相信你是個有分寸的孩子。”


    “隻是那日你去赴宴隻帶了雪雁一個,偏偏你暈倒的時候她還不在你身邊,你平日那麽信任她,關鍵的時候她卻不頂用,我就做主替你罰了那丫頭。”


    “多謝母親替我操心了。”


    “你不怪我罰了你的人就好,我既擔了你母親的名,自是要為你操心的。”


    恰在此時有婆子過來尋方氏說有事稟報,方氏就囑咐了她好好休息,然後就離開去處理事情了。


    方氏走後,謝桑寧又仔細思量了半晌,隨後起身去小書房提筆寫了一封信,細細看了兩遍,確認沒有問題後才將信仔細封起來。


    傍晚,謝桑寧將飛鸞叫到身邊,囑咐道:“你去外院賬房找你哥哥,讓他想辦法把這封信送到威遠侯府世子展清彥的手上,悄悄的,不要讓別人知道。”


    飛鸞沒有半分遲疑,接過信仔細收好,“小姐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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