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麵由我給你們講述一段鮮為人知的故事吧。


    當年日本鬼子進入東北的那陣子,也就是上個世紀的30年代,在黑龍江省東部的河畔,有個叫木家鄉白家屯的小山村。


    那一年的秋天,對於白家屯的人們來說,是一個災難的年景。剛收完秋,很多人家還沒有休息下來,小日本就打破了這個小村的寧靜。我不明白日本人為什麽會選擇從東北進入中國,雖然那裏有富饒的礦產,而且日本兵還派出大批的軍隊長年駐紮在那裏。


    那個時候,白玉璽正在山裏頭砍柴。你們應該知道的,在黑龍江的冬天,他們都需要大量的木柴來取暖。東北這疙瘩,就是冷。冬天冷得要命,有時候會在零下40度,所以必須有足夠的柴禾過冬。


    白玉璽是農曆的八月末進的山。在山裏,他拚命地砍著柴禾,娘說準備夠了過冬的柴禾,就在春節的時候把王小翠娶迴家來。王小翠是白玉璽的媳婦,一年前就訂了婚,就是一直沒有過門。剛剛二十出頭的白玉璽一聽到娘這樣的話,渾身的勁就使不完。他約摸著,等他在山裏待夠半個月,家裏過冬的問題就可以解決,而且自己娶媳婦的柴禾也夠用,等到把王小翠娶進門,他就把炕頭燒的火熱火熱,讓王小翠和自己在被窩裏舒服死,來年給他白家生個大胖兒子。白玉璽一想到這裏,就會幸福得嗬嗬直笑。


    他身材高大,肩背渾圓,胳膊粗壯。王小翠每次摸著他的身體的時候就會淺淺一笑,笑得白玉璽莫名其妙。


    白玉璽不明白女人的心。


    他是個粗人。


    白玉璽趕著騾子迴到村子的時候,他感到了世界的沒落。其實我不用描述你就知道發生了什麽——日本鬼子進村了,還能有什麽好事情呢?


    白家屯的頭頂上被藍色的煙霧籠罩,本來就很不整齊的房子七零八碎的扭在一旁。有的殘櫞還有嫋娜的藍色的煙纏繞。村口的碾子被推倒在一旁,有紅色的血跡沾染在上麵。整個村子安靜得出奇,沒有狗的叫聲,也沒有牛馬的叫聲,更沒有孩子的歡笑。


    白玉璽扔下騾子,從橫七豎八的廢墟裏穿了過去,經過白七伯的門口,看到他家的房屋已經沒有了頂,窗子掉了一扇,門燒掉了一半,黑黑的掛在牆上,像個腐爛的冬瓜。然後,他急忙越過牆,到了自己家的院子。


    白玉璽無法接受這個現實。他找遍整個屋子沒有看見娘和大哥的身影,屋子裏狼藉一片,衣服被烏七八糟的扔了一地。院子裏有鮮紅的血跡,從堂屋一直到門口。豬圈裏快要生豬仔的母豬橫躺在豬窩裏,肚子已經開了膛,血浴著整個豬窩。外邊,擺放著七八隻白得發青的小豬仔,嘴咧開在一旁。那可是白玉璽母親辛辛苦苦養了一年才有的老母豬。


    白玉璽看到這樣的情景,眼淚就嘩嘩地流了出來。


    “狗娘養的小日本鬼子,老子老子——”白玉璽喊出這幾個字的時候渾身就沒有了力氣。


    白玉璽趴在院子裏哭了一天一夜,最後就昏睡了過去。那一夜,天空的星星格外明亮,他的周圍有成群的螢火蟲,偶爾還有貓頭鷹的叫聲。貓頭鷹的叫聲不吉利,農村有這個講究。


    白玉璽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清晨,太陽從東麵照耀過來,紅色清淡的光映著他的臉龐。他突然發現一張熟悉的臉在看著他。白玉璽眨了眨眼睛,他的哥哥白玉福對著他傻笑。“嘿嘿,嘿嘿。”在紅色的陽光下,白玉璽抱著哥哥,無言。隻有哭泣。


    而後,傻子白玉福“嗯嗯”的指著村口的河邊。白玉璽跟著過去,他發現了母親的一隻鞋。鞋靜靜地躺在那裏,鞋幫上沾滿了泥土,旁邊是安詳流淌的小河。


    後來,白玉璽家的院子裏多了一個墳塚,裏麵就隻埋著一隻鞋。


    男人因為有了女人,才有生命的活力和生命的延續。


    這個時候,白玉璽想到了王小翠,他那個還沒過門的媳婦。白玉璽是循著日本鬼子的足跡追的。他拿著自己砍柴的那把斧廉,在磨石上磨得閃閃發光,甚至可以看見自己仇恨的目光。


    狗日的。


    白玉璽追了三天三夜才看到了鬼子的據點。那裏有成群的鬼子把守,他根本無法接近。白玉璽躲在樹林裏一動不動,因為鬼子那邊有炮樓。他在樹林裏伺機兩天兩夜,但是始終沒有機會。就在他幾乎絕望的時候,他的眼睛頓時閃爍起來。


    那是個黃昏,夕陽燃燒著白雲,天邊緋紅一片。


    一輛三輪摩托從鬼子據點裏開了出來,車上有兩個鬼子,並排坐著,車兜裏坐著一個女人。稍顯老舊的三輪摩托在凹凸不平的土路上顛簸,後麵是一股飛揚的塵土。


    白玉璽揉揉幹澀的眼睛,那不是王小翠麽,的的確確是王小翠。白玉璽趕忙操起了斧頭。我想象當時他和我操起西瓜刀的心情應該是一樣的。我們有共同點和不同點,相同點都是為了女人,不同點是他為了他心愛的女人,我為了給我戴綠帽子的女人。我們還不處於同一個時代。當然,我隻殺了一個人,手無寸鐵。白玉璽是兩個,而且那兩個都帶著槍。還有,他成了民族英雄,我成了社會的敗類。就因為我們不是一個時代。所謂時代造英雄應該就是這個道理。


    白玉璽飛快地跑到路邊,那是一個很隱蔽的地方。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挪動了一棵幹枯的大樹,橫著擋住了去路。其實白玉璽也不知道那個東西是什麽,三隻軲轆,唿唿地跑著,還不用騾子和馬拉。他老老實實的藏在土堆的後麵,等待著最終的行動。


    鬼子的車越來越近,最後熄了火。白玉璽探出頭。一個鬼子張牙舞爪:“八格牙路!”他對著另一個鬼子說。另一個鬼子嘰裏呱啦半天。然後,他們都下來搬那棵樹。這時,白玉璽看到了王小翠,她神色黯然,目光呆滯,沒有血色。白玉璽看在眼裏疼在心裏。


    他“騰”的從土堆後躍起,舉起斧頭,朝著那個撅著屁股的鬼子頭上掄去,一道寒光閃過,鬼子的頭就像一隻皮球,掉在地上咕嚕咕嚕地打轉,一直滾進了陰溝裏。另一個鬼子迴過頭來,還沒有來得及舉起槍,白玉璽又是一掄,最後一個鬼子的頭顱也就那樣掉在了地上,不過它沒有滾,眼睛睜得大大的,就像王厲彬臨死之前的眼神,無辜,茫然。


    隨後是兩個倒下的身軀的聲音。白玉璽的身上濺滿了血,這個情景和我當時殺死王厲彬的情節頗為相似。


    王小翠看到自己心愛的男人,不由得熱淚盈眶。


    白玉璽把王小翠從車上解下來,兩個人緊緊地抱在了一起。


    這是白玉璽一生最為膾炙人口的一段經曆,也是他最為自豪的。因為他不僅救了他的女人,還繳獲了兩隻槍,成為他以後人生一段不可訴說的財富。


    接下來是白玉璽一路逃亡的故事,可能有些羅嗦,不過沒關係,到了下麵你們自然就會清楚了。


    白玉璽救了王小翠以後就馬不停蹄地往白家屯趕。又是三天,他們趕迴到白家屯。


    他的背上背著兩杆嶄新的步槍,那是他的戰利品。為了逃避鬼子的追殺,他們開始了一路逃亡,包括他的傻子哥白玉福。往東是千萬不行的,那裏有大批的日本鬼子,聽說滿洲裏都建了偽滿州國,溥儀當了日本鬼子的傀儡皇帝。因此,他們選擇一直往西。


    他的騾子拉著行李和糧食,不出三天,他們就到了內蒙古草原。雖然是秋天的季節,但是草原仍舊有成群的野馬在奔跑。


    秋天的草原,一望無垠。在一條河邊,他們停了下來。白玉璽拿出槍對著天空“砰”的一槍,立刻有藏在草叢裏的鳥撲棱棱的飛出來,慢慢消失在天際中。王小翠衝著白玉璽甜甜的一笑。愛情可能永遠都是需要一定的場合的,做愛也是。


    白玉璽在那個時候油然升起一股衝動。他抱著王小翠,把她放在厚厚的草尖上,那是一個偌大的地毯。他的笨拙,強壯,生疏,激情,全然爆發出來。王小翠沒有反抗,或者說她也渴望,渴望在這個廣袤的空間裏接受她心愛的男人。白玉璽把自己融入了王小翠的身體,他蠕動,用他的強悍與力量衝擊著王小翠生命之歌的最深處。王小翠在碧波蕩漾的大草原歌唱,聲音悠揚,飄蕩。他們的身下,是快樂的草尖,隨著微微輕拂的秋風,一起一伏。


    可能你難以想象,白玉璽還經曆了一次生死的磨難。


    那天是個黃昏。


    有很多的故事都發生在鬼魅的黃昏。還是在這片草原上,雖然他們已經行走了數日,但是草原的廣袤是你所想象不到的。他喂飽了那頭騾子,白玉璽把王小翠安排好後,就拎著槍尋找食物去了。在茂密的草原上,有很多動物出沒,白玉璽想著很快就可以找到獵物。


    當他翻過一座小山頭的時候,他看見一個日本鬼子騎著一匹膘肥的白馬,在湖邊不停地打轉。稍遠處的湖裏,有女人歡快的笑聲。白玉璽在茂密的草叢中穿梭,像一條光滑的蛇。在湖的另一邊,他看清了有兩個日本女人在洗澡。她們背對著他,皮膚白皙,渾圓的屁股,嘴裏還不停的嘰裏呱啦地說著什麽。


    他奶奶的。小日本鬼子今天送上門了。白玉璽心裏有股衝動。


    他繞到那匹馬的後麵,因為草叢悉率的聲音,一個日本女人對著那個鬼子喊:“納尼?”(日語中“什麽”的發音)


    鬼子牽著馬環顧一下,搖了搖頭。白玉璽的心這才放了下來。不過,等他要從草叢裏站起來的時候,鬼子還是發現了他。


    “八格!”鬼子拔起刺刀,對著白玉璽一劃。他頓時感到臉上、胸前一股火熱,然後鮮血就嘩嘩地流了出來。


    “操你奶奶的小日本!”


    白玉璽舉起步槍,狠狠地朝鬼子砸去。槍托正好砸在鬼子的腦袋上,開了花,鬼子從馬上跌了下來,倒在草叢中抽搐。白馬突然“昂”的一叫,迴頭便在草原中奔跑起來。


    那兩個在湖中洗澡的女人開始驚慌,拿著衣服匆忙地穿起來。


    白玉璽對著天空哈哈大笑,用槍指著日本女人:“他媽的,日本娘們,讓你們在我的家鄉燒殺搶掠,老子今天要報仇。”他的笑聲恐懼,滿目猙獰,臉上一字形的傷口還在不停地往外冒著血,他卻全然不顧,活像一隻發狂的獅子。兩個日本女人嚇得往迴一退,就倒在柔軟的草叢裏,露出了她們雪白的身體。


    “把衣服給老子脫了。”白玉璽用槍指著。


    日本女人聽不懂他的話。


    “奶奶的,還聽不懂中國話。”他用褲帶綁住了一個日本女人的手和雙腳,另一個日本女人在旁邊嚇的縮成一團。


    “過來。”


    那個女人往後退。


    “他媽的你給老子過來!”


    那個女人再往後退,然後哭了起來。


    “你們不是有本事麽,到中國來逞強了。你現在逞啊!”白玉璽嘿嘿一笑。他把女人按倒在地,“嘶”的撕掉她的衣服,女人的胸脯馬上就暴露在他的麵前。


    女人奮力反抗,他給了她一巴掌。


    “再動老子就弄死你!”


    雖然聽不懂中國話,但是看了白玉璽的樣子,她就老實的不動了,白白的臉上立刻有了五個紅紅的指印。


    白玉璽粗暴的進入了日本女人的身體。那一刻,他興奮得要死,他要替全白家屯的村民報仇,白七伯,狗子,他的母親,他受傷的臉,還有被搶去的王小翠,白家屯全村的老老少少。他每想一下,就用力的衝擊著,那個日本女人痛苦地嚎叫。他越想越生氣,對著女人的胸部狠狠地一咬,女人的乳房便有了幾個暗紅的牙印。


    “媽的,讓你們殺中國人,老子讓你迴去全生我的兒子,到時候我們打到日本去。”白玉璽想著想著,又哈哈大笑起來。


    再後來,白玉璽到了華北平原,在那個叫青龍寨的山寨裏做了土匪頭子。白玉璽還後悔地對兄弟們說:“那兩個日本女人害的老子最後腰酸腿疼的,可惜了那匹白馬,沒有力氣追上!”其實還遠遠不止這些,他弄完了那兩個日本女人,他的瘋狂使那兩個女人感覺麵對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隻動物,一隻沒有人性的畜牲。


    他讓她們跪在地上,他狂笑,變態,失去了理性,嗥叫,如一頭野狼。他覺得他戰勝了自己,在一望無際的草原,他此刻是至高無上的,統治著一切,這也包括他腳下踩著的草地。


    白玉璽的弟兄們在聽他講述這些故事的時候口水直流,恨不得白玉璽把那兩個日本女人帶到青龍寨,讓他們感覺一下,他們很興奮,因為他們弄不明白,怎麽自己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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