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目光在看到床上的沈燃的時候,又戛然而止。


    「燃哥他」付錦州說話很艱難。


    在他的心裏麵,燃哥無堅不摧,世界上就沒有任何人能夠與燃哥為敵。


    乍一看到燃哥安靜地躺在病床上,他的心裏受到了很大的打擊,心中那股不好的預感,在此刻都變成了真的。


    原來白星遙和沈燃,真的出事了。


    在電話裏麵聽到的時候,都沒有現場見到,更震驚。


    葉琪撲過去,被白星遙張手就接住了。


    「遙哥,我好擔心你!」葉琪忍著淚水,聲音有幾分哽噎。


    白星遙失笑,聲音還是如從前那般的溫柔,溫柔到令人沉溺,「我沒事,別擔心。」


    付錦州直直地盯著沈燃看,心裏複雜的感情糾結在一起,讓他鼻子一酸,也有點想哭。


    他平時是一個很注重形象的人,在沈燃麵前更是喜歡做一隻張揚的花孔雀,就是為了在沈燃麵前不被比下去。


    可是這次,他麵容滄桑,又添了幾分悽慘,他都沒注意到。


    白星遙挑眉,混不正經地開玩笑:


    「他又不是歸西了,隻是昏迷了而已,你不用這樣啊。」


    隻是昏迷?


    付錦州怒從心來,想要斥責:都什麽時候了,你還有心思開玩笑?


    但是當他抬起頭,看到的是白星遙的假笑的時候,那些話就說不出口了。


    這裏最傷心的,就是白星遙了,她之所以這樣說,是不想讓他們太過擔心,那他又有什麽立場,來斥責她呢?


    他故作輕鬆地一笑,「害,就是就是,過幾天就醒了。我剛剛就是不知道情況,才瞎表現!」


    氣氛活絡了一些,白星遙帶著他們出去休息區吃飯。


    大家的胃口都不多,但是還是吃了不少,吃完沒什麽好說的,氣氛又變得低沉了不少。


    「唐知深呢?」


    白星遙忽然問。


    黎銘望向窗外,「野羊他」


    「不要再叫他野羊,他現在隻是唐知深而已。」白星遙語氣冷硬地打斷了黎銘的話。


    大家同時看向白星遙,白星遙意識到自己的語氣太冷硬,卻並沒有要軟化的跡象。


    「不是生氣,隻是想告訴他,我們兩清了,以後他是死是活,跟我們都沒有關係了。」


    能讓白星遙用這樣的語氣說話,唐知深還是第一個。


    白星遙說的話,他們都不敢不相信。既然能說出這樣的話,就說明,她是真的放棄這段友誼了。


    黎銘失落地低頭,悶聲應道:「嗯。」


    葉琪和付錦州雲裏霧裏的,什麽野羊什麽唐知深的?


    他們正準備發問,白星遙就讓他們迴去好好休息。


    白星遙不想跟他們談論這個話題,他們就不說了,去白星遙名下的一套房產休息。


    黎銘心裏有事,找了個藉口自己療傷去了,白星遙順便又支走了鄧甜甜。


    就隻剩她一個人了。


    安靜的時候,心裏被壓著的悲傷難過又騷動了起來。


    但是最後又被壓了下去。


    白星遙深唿吸一次,自言自語,「過幾天就會醒的。」


    可是她怎麽都不會忘記,今天早上,醫生來檢查的時候,說沈燃成為植物人的可能性很大,但是仍有三分之一的概率醒來。


    她盡力地想要相信沈燃會抓住那三分之一甦醒的概率,但總會想到前一句話。


    她垂眸,走進病房,坐到了床邊,用手描繪著沈燃的輪廓,動作小心翼翼的,如同對待最珍愛的珠寶。


    唐知深就是這個時候出現在門口的。


    他親眼看著,對他不加辭色的白星遙,目光柔和,動作溫柔地,輕撫沈燃的臉龐。


    不可否認,他輸得一塌糊塗。


    不但得不到白星遙的愛,就連最後的卑鄙的計劃,都落空了。


    說起來,沈燃也真的是太不要命了,他都決定要死在那裏了,又硬生生地被沈燃拖拽出來。


    他從未感覺自己如此可悲,最後一點奢望都觸碰不到!


    忽然,白星遙抬頭,拿起手邊的菸灰缸就砸了火來。


    唐知深側身,那個菸灰缸,剛好砸到門上是玻璃,碎裂的渣子,和菸灰缸一起砸在地上,劈裏啪啦的。


    幾片玻璃渣子,紮在了唐知深的手臂上,劃出幾道鮮來。


    唐知深仿佛感覺不到痛楚似的,從門上的空洞處看向白星遙。


    她的眼神很冷,但又不隻是冷,揉著戾氣,摧毀萬物的戾氣,直直地看著他們,銳利得勢不可擋。


    他想說什麽,卻喉嚨一堵,什麽都說不出口,害怕得想要後退,又退無可退。


    「要是他醒不來,我讓你,為他陪葬。」


    聲音森然陰寒,帶著刺骨的淩冽,恍若從地獄的閻王爺,無情冷酷,眨眼間要人性命。


    憑什麽唐知深還活得好好的,而她珍愛的人,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憑什麽唐知深毫髮無傷,而她珍愛的人,皮膚被燒傷,起碼得花幾個月才能痊癒?


    要是沈燃真的有什麽三長兩短,她一定會讓唐知深下去陪他!


    唐知深渾身僵硬,麵對著白星遙憤恨冷然的眼神,他根本就挪不動步子,大腦的思維也很緩慢,想要哽咽,又哭不出聲音。


    到頭來,他們之間成了這個樣子?


    一隻手忽然搭上了白星遙的手,聲音有氣無力地說話:


    「阿遙,別總是這麽粗暴,這樣血腥的事情,交給我就好了。」


    白星遙大腦當機,僵硬地轉動脖子,看向病床上,正對上了沈燃。


    他眼睛已經睜開了,黑漆漆的深不見底,帶著她所熟悉的寵溺與縱容,嘴角勾起的笑容很無力,但是襯得他俊美無雙。


    他含情脈脈地注視著白星遙,好像這個世間,值得他這樣專注的,就隻有白星遙一個,他的眼中,也隻容得下白星遙一個。


    他醒了,終於醒了。


    白星遙喜極而泣,「你還知道醒啊?怎麽不睡死呢?」


    知不知道她都擔心死了?


    沈燃微微粗糲的指腹,輕輕地揉了揉白星遙的手指,輕笑著調侃:「我再不醒,我的阿遙就要弄死別人了,這種事情,怎麽能讓阿遙做呢?我才不想我的阿遙,髒了手。」


    白星遙被逗笑,傾身,捧住他的臉,在他的唇上,重重地落下一個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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