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婉本能循聲望去——


    隻見黃征縮成一團躲在閣樓角落,透過欄杆探頭下來,臉色很是難看。


    黃河水夫妻早出晚歸上班,時間跟她一致,所以經常會在院子裏外碰麵。


    奇怪的是,黃征極少碰見。


    不知道他幹什麽去了,反正兩三個月下來,見麵不過兩三迴。


    黃征總是跑進跑出,一甩上門就上樓,哪怕是連父母都不主動交流,更何況她這對麵的陌生鄰居!


    要不是江婉記性好,差點兒認不出他來!


    黃征對江婉惡狠狠警告:“不許開門!躲屋裏去!跟你們沒關係!”


    江婉冷眼瞪他,道:“你自己惹下的禍,自己下來解決!我們是交租金住進來的,得不到安全保障是可以找你們一家子算賬的!”


    黃征一時語塞,不敢再囂張。


    這時,外院又開始扔石頭!


    “嘭!”


    “嘭!”亂石飛濺。


    陸子欣忙抱過小歐陽,拉著吳媽躲屋裏去。


    “婉兒!快躲迴裏屋!快!”


    江婉怕被無辜傷及,趕忙躲迴房裏。


    砸門持續整整半個多小時,大大小小的石頭紛紛揚揚亂飛!


    屋頂破了、廊下玻璃窗也被砸壞!


    整個內院盡是石頭,瓦片玻璃碎,放眼開去隻剩滿地狼藉!


    圍觀的鄰居很多,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幾個粗漢見此,撂下狠話說如果明天再見不到黃征,就要拿大錘來拆屋!


    語罷,他們氣洶洶離開。


    黃征仍躲在閣樓,連下來都不敢。


    江婉安撫好老人孩子,匆匆出門往雜誌社打電話。


    十幾分鍾後,黃河水氣喘籲籲踩著二八單杠迴來了。


    看熱鬧的鄰居們有些還沒散去,趕忙上前七嘴八舌詢問。


    “你家兒子咋迴事啊?咋弄的?那些家夥一看就知道是流氓!”


    “都不是啥好人!一個個兇神惡煞!”


    “死命砸你家屋啊!喊你兒子滾出來!”


    “想攔都不敢上前!忒兇!咋迴事啊?得罪小人啊?”


    ……


    黃河水滿頭大汗,大氣還沒喘勻,就被眼前的滿地狼藉嚇懵了!


    江婉快步迎出來,將他的自行車停妥當。


    “黃叔,屋頂破了幾處、一個玻璃窗碎了,你種的蘭花全毀了,廊下的日用品被砸得所剩無幾!”


    黃河水看著眼前的慘狀,差點兒厥過去!


    他勉強扶著門欄,左看右看,隨後嘶聲力竭發出一聲大吼!


    “黃——征——!”


    ……


    傍晚時分,眾人總算將裏裏外外收拾幹淨。


    不過,屋頂漏了一個大洞,明天得找工匠師傅麻利來修,不然下雨可就麻煩了!


    黃河水精疲力盡靠在柱子上,身心俱累,向來幽默多話的他一直沒開口。


    妻子眼睛紅紅的,收拾完殘局後,手腳早就累得提不起來,坐在另一邊台階上默默垂淚。


    吳媽在廚房烙餅,江婉洗了洗手,取了幾個放進盤子中,端出來給他們吃。


    黃河水答謝搖頭:“……吃不下。”


    江婉皺眉提醒:“此時此刻,您和您愛人可千萬不能倒下!吃飽才有力氣解決難題!”


    黃河水夫妻對視一眼,取過餅慢慢吃起來。


    妻子吸了吸鼻子,問:“老黃,你單位不已經可以分房了嗎?”


    “還沒輪到。”黃河水答:“目前就李總編分了一套,其他人都還沒有。”


    妻子看著他,欲言又止。


    “要不……你跟李總編說說情,看看能否通融一下。”


    黃河水瞪了瞪她,沉聲:“能分到又如何?那也是集體的房,不是我個人的!那小子想賣了這宅子!你還真敢同意不成?!”


    妻子擦著淚水,哽咽反問:“那不然呢?他欠下那麽多賭債,咱們哪來的錢給他還上!”


    “自作孽不可活!”黃河水粗聲冷哼:“他自己闖下的禍!他自個去承擔!”


    妻子嗚嗚哭著,反問:“你忍心啊?咱倆就這麽一個兒子!那些人敢上門砸房……萬一對他動真格,沒了命或者弄殘疾……他這一輩子可就毀了啊!”


    “那也是他自找的!”黃河水破口大罵:“他混賬又沒腦子!他以為他是誰?!好吃懶做卻整天做白日夢!要本事沒本事,要才華沒才華,卻總以為自個能指點江山,馳騁天下!跟人家職業賭徒賭錢——不輸死他才怪!”


    妻子垂淚哽咽:“怎麽就欠了那麽多?足足一千五百塊!上哪兒找那麽多錢填上這個大窟窿?”


    黃河水咬牙切齒:“我早就說過,不許帶他迴來!不許你心軟!你啊你!都說慈母多敗兒!你和他就是最典型的例子!”


    兒子自小好吃懶做,讀書不行,學技能也不行。


    本想讓他大伯帶著他學點兒實用的技能,以後在大伯的廠子裏當技術工人。


    要求不高,能勉強養活自己就行。


    誰知他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學得吊兒郎當!


    怕他找借口跑迴家,他們夫妻千裏迢迢跑去大哥家過年,就是為了堵住他。


    不曾料那臭小子死活不肯留下,嚷嚷著要迴家找其他工作。


    他不肯,妻子卻被那臭小子撒嬌撒潑幾天後,開始動搖起來。


    她說,他們夫妻倆膝下就這麽一個兒子,不好讓他跑太遠。


    萬一上了年紀磕了碰了病倒,身邊連個照顧的人都沒有。


    他本來不在乎,覺得隻要兒子工作穩定,事業有成,其他都容易安排上。


    大不了等他們退休,一起搬去北方住,可以幫忙帶孫子孫女,也能跟大哥互相照應。


    僵持了大半個月,那臭小子見老母親動搖,就各種死纏爛打,甚至連火車票都擅自買了。


    大哥歎氣說,孩子不情願跟著他,根本學不進東西,反而會荒廢大好青春。


    叮囑他說兒孫自有兒孫福,隨後便不再留他們。


    本來那小子信誓旦旦說他迴陽城就要努力爭取就業,誰知每天不是睡到日上三竿就是大晚上還不見迴來!


    一家三口住同一個屋簷下,他這個當爹的偶爾幾天都瞧不見他一麵!


    這幾天他還在擔心不能讓他如此放縱下去,省得某天在外頭闖出禍事來。


    誰知一語成讖!


    妻子見他怪責自己,忍不住也發飆罵起他。


    “他已經二十二歲!不是小孩子!他自個有手有腳!他就不會自己跑迴來啊!子不教父之過!你就沒責任啊?出了事就隻會來怪我!”


    於是,你一句我一句,老兩口吵起來了!


    江婉聽得耳膜發痛,連忙上前勸架。


    “那些人威脅說明天一早要來拆房子——到時該怎麽辦?”


    老兩口愣了,訕訕住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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