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男人陰惻惻的聲音從跪著的田寧身後響起。


    “嗯!”田寧嚇著坐到了地上,但見到殺母,殺妻的仇人的田寧還是有一點血性的,提起手中的大刀,支撐著站了起來。


    轉頭向跟過來的三十多人喊道:“殺了他,把他砍傷的人,無論多輕的傷,我獎百兩銀子,要是殺了這個魔頭,獎銀五千兩。”


    田寧此話一出,那男人劍眉一挑,輕佻的把劍挽了個花,田寧的雙肩就出了兩個窟窿,跟隨田寧的那三十多人,聽到了田寧的許諾後。


    一眾人個個摩拳擦掌,紛紛對男人出刀,你一刀,他一刀,三十多人,亂砍一通,雖然男人身上一道傷口也無,但被三十多個人圍攻,


    還是施展不開劍術。


    男人一連割了三個人的脖頸後,剩下的人,才發怵的向後退去,又把田寧獨自的留下了。


    本來田寧做為都指揮使司都事,還是有點功夫的,但那他的那些話,讓男人動了肝火,也不再與田寧囉嗦。


    陰冷的看著不助後退的田寧,麵色如水,平靜的向田寧出劍,一劍又一劍,終於三劍過後,田寧的人頭也落了地,割下他的頭後,用劍挑著也把頭掛到了門框上。


    跟著田寧來的三十多府兵都看了這一幕,紛紛逃走,生怕遲了一步,那殺人不眨眼的自地獄出來的惡魔,也會給自己一刀。


    那人見都走了,也大笑著一縱上了房頂,後來到哪,人們就沒看到了,徹徹底底的消失在長治府的老百姓的視線裏,


    長治府裏涉及的事情都由黃姓的一個胥吏所掌管,主溥府,縣令府,田寧府的滅門案成了懸案。


    葉清離正在與程三婆說著外祖母年輕時候的事情,突然門房過來報:“外麵有客人要見大小姐!”


    程三婆退到了外間,葉清離這才問:“要見我的是什麽人?”


    “那人隻說是大小姐的婆家人。”來通報的小廝道。


    “說我不見!”葉清離坐到窗下的火炕上道。她覺得不是葉管家的人,就是薛家的人,她實在不想與他們多接觸,索性迴絕了就是。


    “真是讓我無地自容啊!”薛皓推開向她報告的小廝,隨著一股屋外麵的涼氣灌入,人也清清爽爽的進來了。


    “你?”葉清離險些失聲尖叫,臉色慘白如紙,還是強裝鎮定的道:“你怎麽來了?”


    昨天還聽程順對她說程皓隻是醒了過來,但還躺在床上,起不來。


    葉清離握緊了手裏的茶杯,細細的打量在陽光下走來的薛皓,就見他頎長的身材筆直而高傲,一身品月色平緞繡著玉蘭麵包裹著貂皮裏的大氅,


    手裏拎著卷成一團的帶著倒刺的犀牛皮的軟鞭,


    麵色有點泛著不正常的白,微微上揚的唇角,露出兩顆潔白的小虎牙,刻意不讓人知道他受了傷。


    葉清離突然間定住了,看上去相當的鎮靜,實際上頭皮都麻了,薛皓向她走了過來,邁一步時,葉清離心裏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


    仿佛上一世薛皓拿著鞭子,在院子裏朝他走來一樣,下人還在院子裏,他的眉眼都無比的好好,臉上帶光,白衣烏發,


    兩步時,葉清離的冷汗都浸濕了裏衣,放在袖子裏握著拳的手,骨節都泛白了,就象前一世,他在她麵前笑得露出了兩個小虎牙,然的把卷著的鞭子鬆開,高高的舉過頭頂。


    三步時,葉清離再也忍不住,她悄悄的雙手撐著炕,低著頭向後挪動,睫毛處都滴落了汗水,可她卻不敢閉眼,生怕一閉眼,就迴到了那被鞭打後,關到那暗無天日的地下的囚牢。


    是的,薛皓靠近葉清離一步,葉清離的心就在滴血。


    薛皓自顧自的坐到了炕桌的對麵,裝出溫潤如玉的樣子,眼眸如沉潭般的看向葉清離,對葉清離璀璨的一笑,那兩頂潔白的小虎牙就露了出來,


    前世的時候,葉清離就初見那一笑,比女人都妖豔的臉上一對亮白的小虎牙,特別好看。


    後來,到後來一見到薛皓那笑意顏顏的臉,露出了那對亮白的小虎牙後,葉清離的渾身就打顫,腿肚子轉筋的疼,怯生生的上前服侍,


    哪怕稍微有一點不如意,輕則是鞭子,重的就是各種的變態折磨的方法。


    葉清離又向炕裏邊挪了挪,兩隻手在向前交握到了一起,距離薛皓遠了一些,心下稍安了一些,她充滿戒備的看著薛皓。


    薛皓還是自顧自的說道:“咱們在長治府一晃已經二十多天了吧,看來年前想要娶你進門,還得籌謀籌謀。”


    薛皓又靠近了一些,葉清離就又後退了一點,薛皓似乎也發覺葉清離一直在躲著他,就道:“畢竟咱倆,就要成為夫妻了,你也沒必要躲得那麽遠了。”


    葉清離的一張臉鐵青,兩隻交握在袖子裏的手在微微的發著抖,顯然是害怕到了極點,時間一分一秒的過的很漫長,


    偷眼看了薛皓一眼,見薛皓的眼睛一直在盯著自己看,他眼中的情緒自己看不懂,但卻不能不迴他的,要不他會一直坐到黑天的。


    葉清離低低的吐出了一口氣,啞著嗓子道:“薛家未明媒正娶,你獨自闖入我的閨房不妥吧?”


    薛皓摸了摸鼻子,訕訕的笑了笑,“你對向我身上插刀時,有沒有考慮過,沒出閣的姑娘,不要靠近陌生人。”


    薛皓把小炕桌上向葉清離的方向挪了挪,雙手支在下巴上麵,一雙桃花眼,對著葉清離眨呀眨:“眼看就要過門的人的,你去看白公子時,難道還會介意這些男女大防嗎?”


    葉清離的臉色煞白,就知道自己什麽事情也瞞不了他,是啊,自己根本也不打算瞞著他。


    葉清離不打算與薛皓開口了,畢竟說多錯多,要是白楊和綠柳在這裏就好了,看薛皓在屋裏呆了這麽久,早就想法攆人了。


    葉清離的腦子在飛速轉著,可屋裏就兩人,她怎麽也想不出辦法給自己解圍。


    “呀!是姑爺過來了。”程舒鎮大步的進來了。


    葉清離一下子就從炕下跳到了地上,穿著棉襪,扯住的程舒鎮的袖子:“程哥,”


    程舒鎮推開葉清離一些,嗔怪道:“多大的姑娘了,還毛毛躁躁的,不要把你的侄女都帶成你這樣了。”


    跟在程舒鎮的後邊,露出兩個小腦袋瓜,程知月跳出了道:“羞,羞,”就拉著程知星跑開了。


    葉清離穿上了鞋子,也追著兩兄妹跑了出來,房間裏剩下程舒鎮和薛皓。


    前一刻薛皓還想要靠近葉清離,訴說他的思念之情,可葉清離仿佛距他有千裏遠。


    薛皓本來想與葉清離說些前世的相思之話?但葉清離卻跑了,而且跑出去還不迴來了,仿佛被葉清離的一跑,薛皓的心也空了。


    望著跑走的葉清離,薛皓無奈的歎了口氣,見到進來的程舒鎮,卻再也不想敷衍下去,肚子上和腿上的傷又隱隱作痛。


    尤其是葉清離揷到心口的那一刀,明明都好了,可見到葉清離這麽對他,心口就無來由的痛了起來。


    遂與程舒鎮禮貌的開口道:“讓葉清離好好休息,我們很快就可以出發了,我的事情也快辦完了,不出五日我們就可以一起走了。”


    程舒鎮把薛皓送出了鏢局,接著就到了兄妹的院裏找到了葉清離,看著她一個人孤零零的坐在程星月的臨窗大炕上,背影說不也的孤寂。


    敲了敲門,對葉清離道:“薛皓已經走了,你要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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