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手裏沒有刀,得先找把刀,救了綠柳和白楊在殺了薛皓。


    心裏有了想法,也就有了行動的動力了,慢慢的往綠枊和白楊身邊爬,那要想個什麽辦法呢?突然遠處傳來的弓箭的破空聲,葉清離嘴角微微的翹起,心裏暗暗的拿定了主意。


    爬到了綠柳和白楊的身邊,想解開兩個人身上綁著的繩子。


    用手解,用牙咬,忙乎的滿臉都是汗,總算是把兩人身上的繩子解開了。


    葉清離解下白楊腰間的香囊,放到白楊的鼻子下麵,白楊嗅了幾下,什麽用也不管。


    “那兩個人的香囊能怎麽管用,你的怎麽就不管用了。”


    兩人還是一言不發,與緋衣男子和楚十八不同,這些人把迷倒的人,扔下來之後,就薛皓一個人是清醒的。


    “你說的那香囊能解蒙汗藥的,那都是裝著甘草的。”薛皓灼灼的眼睛望向葉清離。


    “怎麽你能說話,別人都不能?”葉清離低低的聲音,強自壓製著自己心裏的害怕問道。


    “我沒中客棧的蒙汗藥,是那個厲害的小瘸子給我打暈,綁上繩子的。”


    葉清離沒接話,苦思冥想有什麽辦法能讓綠柳和白楊解了蒙汗藥。


    裝作淡定的樣子,故意轉過頭不去看薛皓,可她心裏清楚薛皓這個人是骨子裏,就是天生的壞種,什麽人倫,什麽道德完全不在他的心上。


    薛家有一個狀元及弟的花圃,那裏埋著薛皓一手折磨死的人。


    “我有解藥!”清朗的聲音,聽到葉清離耳中,就像那個聲音掐著自己脖子一樣,她不敢看薛皓。


    又道:“在玉帶上麵掛著的荷包裏。”


    薛皓在洞裏見到葉清離的第一麵,他就認了出來,上輩子折磨了葉清離的一輩子,葉清離死了之後,薛皓才意識到葉清離的人對他有多重要,


    他去了關押葉清離的地下囚室,綁著她的合金的鏈子還在,綁她的到自己腰高的光板床也在,那用來綁他的牛筋繩子也在,


    但是她卻不在了,開始的時候他恨葉清離,自己怎麽就出去十天,跑了趟公差,她就躺在床上死了呢。


    死就死了,全世界,全大曆國,全京都也不是就她一個女人,那時他就是這麽想的,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薛三薛四不斷的給他帶迴來女人,開始的時候自己還看他們帶迴來的女人一眼。


    後來自己連看都不看了,一顆心老是吊著,幹什麽也幹不去,一入院裏,想起了她,她初嫁到薛府的一身大紅的嫁衣,


    洞房裏掀開蓋頭時的那一張昳麗的笑臉,沒有像京都的新娘的羞澀,而是撲閃著大眼,衝他興奮的笑。


    那時自己心裏並沒有她,娶她隻是因為她的祖母家有銀子,而且她祖母也隻有她娘一個女兒,她娘也隻有她一個女兒,


    就是因為這樣才娶的她,娶她的時候,永平候府隻剩下當票了。


    要是知道自己這麽放不下他,哪怕對她稍好一點點, 她也不至於死了。


    後來每日每夜,自己都一個人靜靜的坐到了她常睡的那個床上,一夜夜的想她,她就像在自己的心裏種了蠱一樣,一想起來心就痛。


    越痛越想,越想越痛。


    最後他給她下葬的棺材給挖了出來,看著她那個腐爛的肉身,那做為永平侯府的世子夫人,著三品誥封的品級著裝的衣飾還新鮮著。


    她的身體怎麽就腐爛了呢?


    彎著腰往葉清離的臉上輕輕的撫摸了一下,那塊的肉就塌了下去,薛皓看著那腐爛不成人樣的屍體,撲的一口血都吐在了她三品大妝的衣服上。


    吐了血之後,薛皓做了個決定,他把葉清離在棺材底的位置向旁邊挪了挪,縱身一躍到了棺材裏,側身抱住了正在腐爛的屍體,


    對站在上麵的薛三,薛四吩咐道:“蓋棺”


    上輩子就這樣死了,重生在葉弘怡這個嫡母後媽親手遞給他與葉清離訂親的庚帖這一日。


    庚帖一邊交到自己這個庶子的手裏,那邊嫡母後媽著急啊,家裏已經什麽都不剩了,能當的都當了,我在東廠的俸祿也填補不上這大窟窿,


    所以葉弘怡這個嫡母後媽,與葉家老太太密謀,由葉家老太太做主把遠在九台州的庶子的女兒,葉府三小姐許配給了自己。


    交給薛皓的庚帖時,已經派葉府的管家和薛府的二等隨從一起去了蒼梧郡的九台州接親了。


    本來自己想要追上那些被嫡母派去接親的人,這時宮中又傳來了東廠秘密招見的命令。


    在京都又呆了幾天,包括做為副指揮使負責指揮抄楚國公府。


    包括審楚國公,包括皇上判流放寧古塔時已經過了十多天的時間了。


    楚國公被押解後,李綰兒才派一隊人馬隨自己同行,快馬加鞭,想在半路上截殺楚國公,頭一次自己違背了李綰兒的命令,隻想見她一麵。


    跑到了拴馬樁驛站才碰到了薛府的隨從薛丙。


    隨著薛丙到了驛站外麵紮的帳篷,知道葉清離從出了九台州就病了,又急急的帶了薛三薛四兩個心腹去找郎中。


    把郎中帶迴來時,領著李綰兒給帶的一隊人馬到驛站的館子吃飯時。


    就碰到了衣服穿了天青色如意雲紋織錦立領對襟短襖,下身穿了月白色的西番蓮馬麵裙,腳底下蹬了一雙天青色如意紋的鹿皮棉靴的女人。


    以為葉清離在後院起不來床呢,所以也沒特別注意跟著一老一少出去的女孩子。


    直到綠柳和白楊過來找葉清離的人,才知道了那個館子裏走的人是葉清離。


    馬上召集了自己帶的一隊人馬,帶上了綠柳和白楊,其餘葉清離的嫁妝,葉家管事和薛家的常隨還有婢子和仆人統統都扔在了拴馬樁驛站。


    交待他們可以等天明後再出發,到九重樓匯合。


    再見到葉清離的那一刻,薛皓嘴角止也止不住的一直的在笑,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葉清離看。


    那種失而複得的高興,自己恨不得翻了十個八個跟頭。


    看著葉清離給綠柳和白楊的解開綁繩。


    看著葉清離蠢萌的解下白楊的香囊想給白楊解毒,忍不住提醒了一下她,還不忘告訴葉清離自己這裏有解藥。


    薛皓隻顧著自己見到心心念念的人的高興勁了,絲毫沒留意,葉清離的極至厭惡的表情,


    思索了良久,葉清離終於迴過了頭,假意的對薛皓擠出了一絲幹澀的笑意,那笑意都沒達眼底。


    忍著強烈的一刀宰了薛皓的衝動,緩步的走到了薛皓的身邊,臉並不朝向他,而是用自己的餘光看向薛皓的腰間。


    腰間係著一個墨色邊角絲線都磨破了荷包,在裏麵翻出解藥,


    拿了兩顆綠豆大小的丸藥往迴走,給綠柳和白楊喂下去。


    往迴走的步伐就輕快的多,給綠柳和白楊一人喂了一顆,白楊先於綠柳醒來,半扶半抱著綠柳與葉清離一起堆坐在了一處。


    白楊一邊摟著綠柳,一邊緊緊握著葉清離的一隻手,生怕在這個洞裏,三個人在走散了。


    葉清離把白楊的手掌攤開:寫上短刀在不在?


    白楊忽的驚奇的瞪大了眼睛微低著頭,緩緩的點了點頭。


    葉清離又在白楊手心裏寫到:給我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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