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一個小院中,屋內陳設簡單,一看這家就並不富裕。一個少年跑來跑去,忙著照顧他生病的母親。


    病床上一個女人臉色蒼白,明明不是夏天,她額頭上還有汗珠,可見身體虛弱的厲害。少年扶起女人,喂她喝藥。


    那女人被嗆了一下,少年很是著急,連忙移開藥碗。


    “阿娘,對不起。”


    女人嘴巴還有烏黑的藥物殘留,少年拿過手帕幫她擦拭。


    “沒事,皓光,是娘不中用,不能照顧你,反而還要讓你來照顧娘親。”那女人說著又流出了眼淚。


    少年正是王皓光,字淩風。女人則是孫夫人,她從未嫁過人,卻因一場事故懷了孩子。


    少年看到女人哭泣,更加手足無措了,他笨拙地用手指抹去女人臉上的眼淚。


    “娘沒事,你把藥端過來,娘喝掉。”


    少年又重新端過來藥,喂女人喝下。喝過藥後,女人又睡去了。


    院門被敲響,少年高興極了,他連忙去開門。


    來人正是鳳輕歌的大舅舅王皓田,他摸摸少年的腦袋。少年撲在他懷中,高興極了。


    “大哥,你來看我了!”此時,王皓光有了幾分少年的模樣。


    “恩,你娘怎麽樣了?”


    少年臉上顯出難過的神情,“阿娘還是老樣子,她又發熱了,我給阿娘喂了藥,她睡著了。”


    “別怕,大哥會護著你的,以後讓嬤嬤來照顧你娘。怎麽樣,書院裏邊的師父對你還好嗎?”


    跟隨而來的嬤嬤去屋內看護少年的娘親去了。


    “他們知道是你送我去的,對我都很照顧,大哥你別擔心。”


    “那就好。”


    “大哥......”少年吞吞吐吐想要說些什麽,又不知道說出來會不會惹得大哥不開心。


    “怎麽了?有話就直說,男人不能畏畏縮縮的。”王皓田拍了拍王皓光的肩膀。


    “大哥,我想學武,想要跟你一樣,成為一個大將軍。”王皓光孺慕地看著王皓田,王皓田對他多有照顧,長兄如父,他非常喜歡自己的大哥,想要成為和他一樣的人。


    “這樣啊,好。隻是書院那邊也要去,將軍也不能是文盲,也需要讀兵書。大哥會為你尋一個武師傅來,隻是學武這件事,還要看你有沒有天賦。若是沒有天賦,恐怕會很難。”


    “大哥,我不怕困難的。”


    “好,你做好了吃苦準備就行。”


    王皓光得了認可,高興極了。


    王皓光是鎮國公的私生子,隻是孫夫人隻是一個舞女,出身太差。喝醉的鎮國公一夜荒唐,沒想到那舞女竟然有孕了。告訴鎮國公後,本以為能得到妥善安置。


    沒想到為了家庭的和睦,更是為了王家的榮耀,鎮國公將舞女趕走了。舞女懷著身孕,又失了庇護,尋死的心都有了。


    王皓田知道後,尋了一個院子,將舞女庇護了起來。後來舞女生下男嬰,王皓田給他取名王皓光。舞女生產時傷了身體,後來一直病弱。


    他將王皓光的事情告訴了鎮國公,鎮國公覺得那孩子是王家的恥辱,不肯認下那個孩子。王皓田覺得孩子是無辜的,那舞女也甚是可憐,就繼續養著他們。


    後麵鎮國公去世,王皓光一直留在了外麵。


    而王皓光出生以來,見的男子就是王皓田,他一直都很喜歡這個大哥。也希望自己長大能成為大哥這樣的人。


    孫夫人也非常感激王皓田,要不是他,他們母子恐怕早就投胎轉世了。


    王皓田打量了下屋子,發現還是太簡陋了。他們王家養一個孩子,還是養的起的。就準備等迴去後,再尋來一些東西補給下這個屋子。


    孫夫人聽到外麵的聲音,就醒了過來。她看到有個嬤嬤在照顧自己,心中知曉這是王皓田安排的,對他更是感激。


    “夫人這是怎麽了?您身體不好,還是躺床上休息吧。”嬤嬤見孫夫人想要起身,連忙扶住了她。


    孫夫人擺擺手,堅持要起來。嬤嬤趕緊找來衣服,幫她穿上。孫夫人看了看銅鏡中的自己並無不妥後,走了出去。


    王皓光正對著門口,看到了孫夫人。他跑過去,扶住了她。“阿娘,你起來做什麽?”


    孫夫人對著王皓田行了禮。


    “多謝大公子送的嬤嬤,您的恩情我今生今世恐怕不能報答了。但願來生能夠結草銜環報答您的恩情。”


    “孫夫人你這是做什麽?快起來。”


    嬤嬤趕緊扶起了她。


    “大公子,我來還有事想要求您,請您務必要答應我。”孫夫人不肯起來,堅持要跪著。


    “孫夫人你說下請求,我盡力滿足你。”


    “大公子,我恐怕時日無多了,希望您在我離開後還能繼續庇護著淩風,這樣我在九泉之下也能安心了。”孫夫人嗚嗚哭了起來。


    鎮國公的一次醉酒毀了她的一生,可又是大公子在一直庇護著他們母子。其中的恩怨糾葛再也牽扯不清了。罷了,反正她也快死了,也管不了那麽多了。


    王皓田看了看孫夫人,見她出來這一小會兒,額頭上麵虛汗不斷。知道她所言非虛,恐怕大限將至了。


    “我答應你,你快起來吧。”


    王皓光早已經淚流滿麵,他撲到孫夫人懷中,“娘,你胡說,你怎麽會死呢?你不要丟下我。”少年哭的傷心極了。


    那孫夫人抱著少年也難過地哭了起來。


    王皓田對嬤嬤使眼色,讓她扶起母子二人。


    孫夫人反應過來王皓田還在,趕緊擦幹了眼淚。


    後來,有天半夜孫夫人病逝了。小廝迴來匯報,王皓田呆愣了一瞬,跟著小廝來到了小院。那裏王皓光滿臉都是淚,趴在孫夫人床邊怎麽都不肯離開。嬤嬤看到母子二人的場景也忍不住哭了起來。


    王皓田將王皓光抱在懷中,少年眼中既傷心又迷茫,喚了一聲“大哥”。少年在王皓田懷中睡著了,王皓田幫著處理了孫夫人的後事。


    他鄭重扶著少年的肩膀,告訴他以後自己會護住他的。少年又難過地哭了起來。想到孫夫人在臨終前讓他要堅強,以後都聽大哥的話,他又偷偷抹掉了眼淚。


    後來,王皓光愈發振作,練武甚是勤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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