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以的。


    她一定可以的。


    想想她以前是怎麽贏得白繼文和白繼武憐惜的,想想她剛到白家的時候,是怎麽利用眼淚和乖巧獲得白定先疼愛的。


    秋姨說她身上具有得到男人疼愛的天賦。


    那肯定就有!


    以前隻是她太慌張了,太急功近利了,又因為高考失利受到打擊,所以才會一敗塗地。


    自從離開離城,為了生計她什麽沒做過?什麽屈辱沒受過?


    好不容易攢下一點小錢,迴神都找了份正經工作,從一位客人口中意外得知了薑明心要結婚的消息,心裏的不甘又像野草般滋長出來。


    為了讓薑明心出醜,她把剛剛出獄的薑大偉籠絡到身邊,耳提麵命地教了多少次?


    結果呢,那個沒用的老東西,這麽快就失敗了!


    她吃了這麽多的苦,付出了這麽多的心血,哪能說放棄就放棄。


    正所謂風水輪流轉,沒理由薑明心一直這麽順遂。


    藺若溪拚命給自己洗腦、鼓勁,迴去時,整個人的眼神和氣質都變了。


    她在腦海中想象了一個豔壓群芳的藺若溪。


    隻要她足夠自信,就肯定會成功。


    ……


    堂屋的席麵中,江柔和白繼文坐在一塊。


    不久之前,他們才正式確定了男女對象關係。


    白繼文與江柔初次相識的時候,就對她有些好感。


    經過一段時間的來往,隱隱感覺到她對自己有那方麵的感覺,心中暗喜。


    那天,江柔跟他攤牌,說自己是江斌的堂姐,邢昊東的發小,從小在軍區大院長大,伯伯仍然在中央任職,白繼文半天沒迴過神。


    他自覺高攀不上,當場拒絕。


    結果一迴到家就挨了罵,白定先苦口婆心地給他分析利弊,讓他仔細再想想。


    江柔也沒有因為他的一次拒絕就打退堂鼓,反而找他找的更頻繁了。


    白繼文坦言配不上她,江柔卻直接告訴他:“莫非你以為隻要跟我結了婚,就能青雲直上,從此以後不用再努力了?”


    “別傻了,我大伯從來不幫沒有價值的人,你要真沒那個本事,就算我爺爺是主席也不可能照拂你!”


    這話宛如一根利刺,紮進了他的心坎。


    就算他和江柔結婚了,也未必能入得了她大伯的眼。


    這層關係,隻要江家不往外講,他也根本不會主動去說。


    既如此,他又有什麽道理拒絕江柔?


    於是他改變態度,認真與江柔相處,要是水到渠成,他們就結婚。


    這次薑明心結婚,以自己的名義給江柔和他一起發了請柬,他便順理成章地到京市來,拜訪了江柔的父母。


    今日在婚宴上,也見到了她的大伯。


    江家對他自然不那麽滿意,白繼文從小驕傲,自尊心一下受到刺激,默默決定這次迴去後要更加努力,勢必要在軍工領域幹出點名堂來!


    江柔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咱們給薑明心敬一杯去。”


    白繼文立馬拿起酒杯跟上,隨她來到最裏麵的一間包廂。


    剛進門,就被笑靨如花的薑明心驚到了。


    她以前也笑,但眼底總藏著陰霾,遠不如現在這般明媚、開朗。


    如今的她,不僅比在離城的時候更有魅力了,還從內到外都透著繾綣的幸福感。


    “喲,你們倆一起來了!怎麽的,謝謝我啊?”薑明心剛剛喝了一杯,這會兒已經有點醉了。


    江柔看了眼身邊的白繼文,輕聲低笑:“是啊,我倆親自過來敬你,這杯你必須得喝。”


    說著,親自把她的酒杯給斟滿了。


    薑明心把白繼文從頭到腳掃了個遍,晃悠悠地舉起酒杯:“白大哥,以前你眼瞎心盲偏袒若溪,我沒少在背後罵你。但現在你既然成了江柔的對象,那些事便一筆勾銷了!”


    “不過你要記住,從今往後睜大眼睛,不要再被身邊的小人蒙蔽。”


    “江柔真心喜歡你,你可千萬不能辜負她,既然答應了跟她在一起,以後就要設身處地地為她著想,為你們兩個的小家著想,把目光放長遠點。”


    她像個過來人似的告誡白繼文,白繼文仔細聽著,臉上的表情越來越認真。


    “你放心,雖然我以前犯過渾,但也知好歹,懂是非,誰是真正為我好的,我心裏很明白。”


    聽他這麽說,薑明心放心了。


    暈乎乎地跟他倆幹了一杯,然後靠在椅背上,眼神逐漸迷茫。


    孔心棠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哎呀,她好像喝醉了,江柔你趕緊去把邢昊東叫過來。”


    薑明心很少喝酒,也不知道醉了會不會發酒瘋,萬一在婚禮當天失了態,傳出去可不好聽。


    江柔轉身就要出門,被白繼文攔了一把。


    “我去吧,你在這兒看著門。”


    他走到院子裏尋找邢昊東,卻找了半天沒瞧見人,剛想找個服務員問問,聽到假山造景後麵傳來一陣哭聲。


    細細的嗚咽,像是個可憐的小貓。


    “嗚,嗚嗚……先生,我沒事,隻是衣服都濕透了,我……這樣實在不方便出去。”


    一位衣著單薄的女人,不知為何,半個身子倒在種滿了睡蓮的水池中。


    好好的睡蓮被壓倒了一半,渾身濕噠噠的,仿佛被水兜頭澆過,楚楚可憐地擰著腰肢,左手撐在下麵,右手按著心口,艱難地喘著氣。


    胡先雲蹲在池邊,皺眉凝視著她。


    他剛才在這裏抽煙,這個女人忽然從這兒經過,不知道怎麽搞的,在他腳邊絆倒,然後就莫名其妙地跌進了這個水池。


    他還一句話都沒說呢,她就自說自話地講了這麽多。


    但作為一個紳士,他也不能就這麽放任她不管。


    萬一她是薑明心的朋友,就更不好了。


    “這樣吧,我把外套借給你,你先從水裏出來再說。”


    藺若溪欣喜過望,剛要伸手去接,一道陰冷的聲音從她背後傳來:“藺、若、溪,你為什麽會在這裏?”


    白繼文快步上前,拽開了胡先雲。


    “這位先生,她剛才是怎麽摔倒的,跟您有關係嗎?”


    胡先雲一看他倆是認識的,急忙解釋:“沒有啊,我剛才在抽煙,她突然出現,我還沒看清發生了什麽,她就摔進水裏了。”


    果然是這樣!


    白繼文可太知道她的手段了,冷冷一笑:“是我找人過來請你,還是你自己出來?聽說你和顧淩峰離婚之後,跟一個有婦之夫跑了,小日子不是過得挺好麽,怎麽又重操舊業了?”


    一番話,蘊含了五六層含義,藺若溪的臉頓時就白了。


    她實在沒有想到,白繼文竟然也在這裏。


    一不做二不休,竟然直接朝他撲了過去。


    “大哥,竟然真的是你!你知道這些日子我有多想你嗎?我做夢都想迴到過去……小時候,你和二哥輪番背著我去上學,你們特意把零花錢攢著給我買糖葫蘆……那時候我們一家多幸福呀!”


    “我知道你們覺得我騙了你,可調包的事,我也不知情呀!”


    “顧淩峰強暴了我,我除了和他結婚還能有第二條路可選嗎?他不是個東西,趁我懷孕又跟別的女人好上了,離婚了還要往我身上潑髒水!”


    “我都已經這麽慘了,為什麽你們還要逼我?”


    說罷,從褲兜裏拿出一把水果刀,抵住了自己的脖子上。


    “把薑明心叫來,她要不來,我就血濺當場,死在這裏,讓她的婚禮變成葬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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