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克,與惡魔簽訂賭契是我自己的決定,如果能讓父皇複活,我願意做任何事,哪怕成功率再低……”


    “凱夜大帝的靈魂,早已經被提納烏斯吃的一幹二淨了。”


    聞言,維多利亞一臉愕然,隨即看向床榻旁邊,看向凱夜大帝暗淡的靈魂虛影。


    “可父皇的靈魂就在這啊……”


    “維多利亞,那不過是提納烏斯的把戲,不要相信惡魔的任何一句話!”


    迪克毫不客氣地打出一道魂力,凱夜大帝的靈魂虛影瞬間消散,而維多利亞則下意識朝床榻方向伸手,喃喃道:“怎麽會這樣……”


    “如果我沒猜錯,凱夜大帝已經輸過一次了,而他輸掉的就是自己的靈魂!”


    說著,迪克瞥向顫抖匍匐的提納烏斯,冷聲道:“沒錯吧。”


    “是,是的。”


    提納烏斯連連應答,語氣怯懦,“凱夜大帝很精明,他修改了支付靈魂的方式,先讓我吃掉一半的靈魂,而剩下一半則分期……”


    “每隔一個月,我就會吃掉凱夜大帝剩餘靈魂的一部分,他將承受巨大的痛苦,身體也會越來越弱……”


    這就是凱夜大帝的怪病,瀑血症的真相。


    惡魔賭契一旦生效,將受到契約之神阿諾匹斯的永久保護,無人能夠治愈瀑血症。


    凱夜大帝正是因為知道這一點,所以才不打算浪費時間去治療。


    他依靠著極其頑強的意誌力,硬生生扛住了一次又一次發病,拖到了維多利亞適合繼承帝位的時候。


    凱夜大帝始終都將托婭帝國放在第一位,他不想因為自己的一次失敗,導致國家陷入衰落。


    他用這麽多年的煎熬,最終等來了維多利亞這個優秀的繼承者。


    “嗚嗚,父皇……”


    知道真相的維多利亞撲到迪克懷中,情緒失控地崩潰大哭,她難以想象自己父皇這些年都是怎麽熬過來的。


    “沒事了,有我在呢,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隻可惜,凱夜大帝終究還是要失望了,「帝國的崛起」注定了托婭帝國的覆滅!


    雖然從頭到尾都欺騙了維多利亞,但迪克一點愧疚都沒有,他心中隻有對任務獎勵的渴望。


    凱夜大帝的自我犧牲固然可敬,但這關我迪克什麽事?


    托婭帝國是艾米亞帝國崛起所無法避免的攔路虎,維多利亞想必也不會願意臣服伊莉莎白,兩國不可能共存。


    再說了,你托婭帝國覆滅可憐,那些被你侵略征服的小國難道就不可憐嗎?


    所謂的是非對錯,不過是建立在各種利益之上的東西,隻有天真的人才會相信世界上存在唯一正義。


    托婭帝國侵略其它國家,是為了利益,迪克滅掉托婭帝國,也是為了利益。


    趁迪克正在安撫維多利亞,提納烏斯悄悄起身,小聲道:“那沒什麽事情,我就先告辭了……”


    說著,提納烏斯的身形逐漸變淡,即將跑路。


    “等等。”


    迪克淡漠的聲音傳來,提納烏斯身形一顫,想要裝作沒聽見,繼續跑路。


    然而遺憾的是,她緊致的美腿被特朗德爾穩穩抓住,隨後一把拽了上來。


    “哼,惡魔都該誅殺,留著也是大禍害!”


    “哇啊啊,我沒有強迫任何人,誕生幾千年來,一直都在與人公平對賭,老老實實升級……”


    提納烏斯豐滿的身軀一陣亂扭,尾巴放出臭氣,失態大叫,“您可以問奧瑞維亞大人,如果惡魔也有良善,那一定就是我!”


    特朗德爾歪頭一愣,看向迪克詢問道:“惡魔,也分善惡?”


    “理論上……”


    迪克輕笑一聲,“世界上不存在任何一個善良的惡魔。”


    站在智慧生物的立場來看,惡魔的存在本身就是邪惡的,他們的生存方式更是如此。


    某種意義上,惡魔相當於最純粹的惡,他們連唿吸都有罪,這也是獵魔人的觀點。


    特朗德爾輕輕點頭,準備一掌拍死提納烏斯,但在千鈞一發之際卻被迪克阻止了。


    “善惡從來都不是重點,”迪克走到特朗德爾身旁,緩聲道:“重點是能否贖罪。”


    “您殺了提納烏斯,固然阻止了她犯更多的罪,可她曾經犯下的罪孽,卻依然存在。”


    特朗德爾放下手掌,皺眉思索,下意識抬頭道:“難道不殺嗎?”


    “我認為,比起殺了提納烏斯,讓她留著有用之軀,去償還自己犯下的罪孽,更有意義!”


    聞言,特朗德爾眼前一亮,又問道:“那具體應該怎麽做呢?”


    “讓她像坤一樣跟著我,受我監督,這是最好的贖罪方式!”


    比起坤,提納烏斯可不是一般的惡魔,拋開她的階級不談,光是那極其罕見的“複仇”罪性就有大用。


    而且更重要的是,要想完成限時任務「提納烏斯的寶藏」,那就必須得將她收入麾下。


    剛剛,提納烏斯在求饒的時候,已經說的非常清楚了。


    在誕生的這些年裏,她一直都在和人簽訂賭契,老老實實升級,從未屠殺過任何無辜之人。


    那答案已經很明顯了,提納烏斯所積攢的寶藏,毫無疑問是她本身,也就是的罪性本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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