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已經過去十分鍾,法瑪依舊沒有醒來,他的意識仍被困在祭禮試煉的領域中。


    不僅如此,法瑪的表情一直都是痛苦無比,那些源自記憶的幻境近乎真實,讓他飽受折磨。


    稍微了解祭禮試煉的人都知道,法瑪已經完蛋了。


    其實隻要超過五分鍾沒醒來,試煉就肯定會以失敗告終,這是百萬年曆史裏,經過無數次試煉所得出的結論。


    那四位挑戰成功者,無一不是在五分鍾內醒來,他們表情輕鬆,仿佛就像打了個盹。


    盡管在祭禮試煉中,幻境的難度會不斷增加,但卻是有上限的。


    隻要你意誌足夠堅定,每一場幻境都無法撼動你的內心,耗費的時間就會極短,最終速通試煉!


    雖然在之前的重生裏,迪克大多都是用武力脅迫薇薇安,讓她交出祭禮之吻。


    但實際上,迪克也有挑戰成功的經曆,因此非常清楚試煉的各種細節。


    無非就是利用記憶,製造各種痛苦的幻境,和夢魘入侵大腦其實有些類似。


    在來永寒之森的路上,迪克夜裏睡覺時,一直都在給安貝兒培訓,甚至還給她充當練習對象。


    這不僅僅是為了讓安貝兒精進業務,更是為祭禮試煉而做準備,就像是賽前熱身一樣。


    “噗~嘔!”


    法瑪又吐出一大口鮮血,他的頭顱無力垂下,氣息虛弱。


    已經過去將近二十分鍾了,法瑪還沉浸在祭禮試煉的幻境中無法自拔,而且看樣子……


    他還有越陷越深的趨勢。


    沒有人可以幫法瑪,祭禮試煉一旦開始,就隻有成功以及死亡兩個結局。


    而遺憾的是,法瑪顯然是涼了。


    迪克輕輕搖頭,暗歎法瑪的不自量力。


    對於常人來說,祭禮試煉基本是不可能通過的,迪克第一次嚐試時都差點栽了。


    也就因為百世重生,迪克的意誌已經堅定到一種非人的地步,才有把握挑戰成功。


    而這也很好說明了,曆史上那四位成功者有多逆天。


    迪克有百世閱曆作為仰仗,他們又有什麽呢?


    想都不用想,那四人肯定不正常,極大概率也是有掛的。


    迪克甚至懷疑,他們之中搞不好就有自己的同行!


    不過這些都是無法求證的事情,畢竟最近一次挑戰成功,都是十幾萬年前的事情了。


    法瑪的死亡已經注定,迪克不再將視線放在他的身上,而是轉頭朝薇薇安搭話。


    “尊敬的薇薇安大人,您是當代雪女,也是通神之人,對於這場可怕的暴風雪……不知有何高見?”


    永寒之森是雪女之神的地盤,這裏發生的任何事情,都不可能逃出祂的眼睛。


    然而,薇薇安卻輕輕一歎,語氣悲傷道:“我…不知道。”


    不知道?


    迪克心中疑惑更甚,忍不住又追問一句,“暴風雪出現的這些天,您是否無法聆聽神音?”


    “是的,明明我已經跳了數百次的祭禮之舞,可就是毫無作用……”


    迪克給人的感覺實在親切,薇薇安下意識就將他當成了傾訴對象。


    她這些天忙的很,都沒時間進行每日的例行節目,心中積攢了不少壓力。


    聽著薇薇安的話語,迪克若有所思,幾個大膽的猜測在心中浮現。


    與薇薇安不同,迪克各方麵的見識都遠勝於她,其中就包括了對神明的了解!


    迪克見過神明,而且還不止一次,這些高高在上且神秘無比的存在,其實在獲悉本質後,也就那樣。


    在迪克的認識中,這世界的神明,總共有三種類型。


    第一種是實力最強,神格最高的「規則之神」。


    比如山川、大地、生命、魔法、重力、鍛造、戰爭、空間、時間等等,還包括各種各樣的元素。


    規則之神最是古老,幾乎是在世界誕生之初就已經存在了,無限接近於不死不滅。


    第二種則是「信仰之神」,祂們可以是各種各樣的形式,依據人們的信仰誕生,神格次之。


    信仰之神的實力參差不齊,完全是根據眾生信仰的強弱而定,上限極高,可朔性極強。


    有些信仰之神,實力強到能和規則之神掰掰手腕;而有些信仰之神,實力極弱,甚至都不如一些強大的魔法職業者。


    當然,最重要的是,信仰之神是可以被殺死的!


    第三種是「從神」,數量最多,但實力、神格全是最低,同時,祂們也是最常見的神明。


    一片森林、一處海域、一座城市……甚至是一頂王冠、一塊寶石、一間房子都能變成從神。


    準確來說,比起神明,從神更像是某地或某物成精了一般。


    且「從神」顧名思義,祂們都是規則之神或信仰之神的附庸,像是仆人、隨從一般。


    比如在命運神教總部,教堂門前擺放著一座石獅子,時間一久,它便有可能成為從神!


    這座石獅子信奉命運女神,隻做符合命運教義的事情,是命運女神的從神。


    在迪克看來,雪女之神是屬於第二種神明,祂並不是一種規則,而是誕生於雪精靈的信仰。


    至於特朗德爾,這位74級的霸天魔猿……迪克現在嚴重懷疑,他根本就不是什麽魔獸。


    而是一尊活生生的神明,特朗德爾是第三種神明,也就是雪女之神的從神!


    仔細想想,特朗德爾其實非常符合從神的特點。


    最明顯的,就是“霸天魔猿”這個名字,它不是某個可以繁衍生息的魔獸種族,而就單單指特朗德爾這一個體。


    百世重生,迪克的經驗閱曆非常豐富。


    一些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高級魔獸,行為怪異,舉止奇葩,那九成八就是從神了。


    特朗德爾完全符合從神的特征,沒人知道他從哪來,也沒人見過第二頭霸天魔猿。


    而且作為一頭野生魔獸,霸天魔猿居然樂善好施,最重要的是,他隻對智慧種族友好。


    原因很簡單,因為在永寒之森裏,雪精靈、雪人族、獸人、矮人……絕大部分智慧種族都是雪女之神的信徒。


    因此,作為雪女之神的從神,特朗德爾自然也會愛護智慧種族。


    而那些魔獸或是化形魔獸,它們可不信雪女之神,自然也就得不到特朗德爾的喜愛。


    如此解釋,一切就都說的通了!


    至於為什麽,特朗德爾不知道自己從神的身份,這其實並不奇怪。


    大部分從神,如果沒有人引導,基本上都不知道自己從哪來的,甚至連從神這個概念都不懂。


    迪克估計,特朗德爾一直都以為自己是個猿類魔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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