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流逝,一閃而過,不多時驕陽落地,明月初升,小狐狸也完全恢複,起身瞬間身上的水珠化成霧氣消散殆盡,想重新穿上衣衫,卻發現放在岸邊的衣衫不見了。


    而此刻的穀紅礬正目不轉睛的盯著他,而公主身邊的石頭上放著的正是他的衣衫。


    “殿下……”


    小狐狸麵上的表情有些惶恐,還參雜著些委屈,落在女子眸中恰如枝頭飽滿多汁的葡萄,若是不咬上一口嚐嚐鮮,豈不是要辜負了這春光一景?


    “不愧是狐族,勾人的本事是天生的嗎?”


    公主說著,已經站起身朝著小狐狸方向走來,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狐狸心頭,他能清楚的聽到此刻他的心髒正在劇烈跳動,宛若亂撞的小鹿,無法抑製。


    “我……不敢勾引殿下。”


    他的確不敢,隻要一靠近公主就覺得自己命不久矣的人,又怎麽會故意去勾引她呢?這與找死又有什麽兩樣?


    穀紅礬被逗笑,蹲下身子與小狐狸閃躲的眼神撞個滿懷:“你來到這裏,不就是為了勾引本殿的嗎?怎麽如今反倒要放棄了?”


    “我……”


    天南星垂下眼簾,不安的扣動手指,完全就像個犯了錯的孩子。


    “過來。”


    公主冷冷吩咐,小狐狸不敢忤逆,隻到腰間的水並未遮住他的上半身,令他沒有絲毫安全感。


    他緩緩朝著岸邊走來,穀紅礬手指微動,一股溫暖的水流從池麵上飛躍而起,一股腦將小狐狸淋了個透徹心扉,實像個落湯雞。


    男子不敢躲避,棱角分明的臉上被水漬打濕,順著下顎緩緩滴落,一綹青絲被水滴包裹垂在眉間,再搭配上小狐狸這張驚豔絕塵的容貌,對於此刻的穀紅礬來說簡直比最美味的湯品還要誘人的多。


    女子盯著小狐狸的眼神中全是滿意與占有,別管這人究竟是誰,至少現在他是公主的侍君,是完全屬於公主的人。


    男子羞怯的垂下頭,心虛使他不敢直視殿下深邃眼眸,看上去更平添幾分以色侍人的感覺。


    “行了,恢複了就快出來,時間長了反而會適得其反。”


    公主站起身,轉身來到巨石處落座,卻絲毫沒有要將衣裳還給他的意思,天南星隻好鼓起勇氣上了岸。


    好在男子還穿著褲子,不至於完全暴露在陽光下。


    他來到公主身邊伸手想要拿走衣衫,卻被公主攔下:“就在這穿。”


    小狐狸再羞怯也隻好照做,他總不能就這樣半赤裸的出現在人前吧?


    轉念一想也沒什麽,畢竟是侍君,雖說兩人到現在還未同房,可他遲早不也是公主的人嗎?還有什麽可害羞的?


    公主如願目睹小狐狸穿衣的全過程,也算是滿足,抬手一揮隱去對方身形,隨後冷聲道:“走吧。”


    小狐狸便就這樣光明正大跟在公主身邊離開蓮池,而門外的兩個仙侍都沒察覺到公主身邊竟還跟著個異族。


    夜裏躺在榻上,小狐狸滿腦子都是白日裏的場景。


    公主雖說對他下了狠手,可她好像對他還心存不忍,而且這個人格也從未真正濫殺無辜,這就讓小狐狸很是有些看不清這奇怪的人格。


    實際上這人格在背地裏做的事根本就不是他一個常年待在府中的人能想象的,她究竟殺了多少人,就連她自己也記不清,隻是這種事絕對不能讓任何人知曉罷了,隻能說她隱瞞的還算細致。


    也正是這天夜裏,小狐狸再次看到落在屋簷上的雪白色小鳥,狐族再次催促讓他感覺到一股前所未有的緊張感撲麵襲來。


    或許一開始他的確堅定不移的相信自己所聽到的,可經過今日在蓮池走過一遭,他內心深處的堅定好像在悄然間動搖。


    他喚來秦哪,低聲道:“我想拜托你幫我查一件事。”


    秦哪沒什麽好心情的樣子,冷聲道:“你都不是我主子了,還要我幫你?”


    天南星無奈,低垂下頭,看著分外委屈:“但凡我有人可以依靠,都不會麻煩你。”


    秦哪就知道,每當狐狸做出這副表情,他都無法抗拒,最終敗下陣來:“說吧,什麽事。”


    天南星將他從前遇到的事大概與秦哪說了一遍,之後又拜托他去查當年事情的真相,他總覺得公主不是會濫殺無辜的人,這件事說不定有什麽隱情。


    秦哪聽完他的故事,不免有些震驚。


    他從前隻知道這狐狸來到公主身邊時為了殺她,卻不知其中還有這般慘烈的片段,全家都死於非命,現場除了成堆的屍體以外就隻留下仙族公主的一角裙衫,這讓人如何都不會將兩件事分開去想,定然與這個穀紅礬脫不了幹係。


    不過秦哪可不是個會吃虧的性子,玩笑道:“我幫你查到當年的真相,你該如何迴報我?”


    天南星腦子裏一片混亂,隨口道:“你想如何?”


    他好像已經沒什麽可失去的,便也就隨了侍衛的想法,他想如何都行,隻要能幫他這一次。


    秦哪沉思片刻,看似認真的迴答道:“你答應我一個要求,不論是什麽,你都不可以反悔。”


    “好,我答應你。”


    小狐狸甚至沒有絲毫猶豫,很是痛快的答應下來,就連秦哪都沒想到他答應的如此之快。


    秦哪走後,小狐狸一人獨坐床畔,又不知從什麽地方摸出了那塊被撕裂的布料。


    赤紅色的布料形狀並不規則,在燭火的映照下更顯幾分詭譎的涼意。


    眼前一團迷霧,卻總給人一種早就管窺蠡測之感,好像一切的一切都已經告訴他真相,而他卻從不曾裝進他的心裏。


    秦哪一走就是三日,這三日就好像消失了一樣,夜裏沒有侍衛在榻上陪著,小狐狸竟覺得還有些不習慣是怎麽迴事?


    他分明應該慶幸,隻是一旦他想到這人迴來之後還不知要提出什麽過分的要求,這心裏還是不免打鼓,萬一……


    小狐狸甩了甩腦袋,用被子蒙住頭,低聲勸解自己:“不會的,不會的,他肯定不會如此過分,我又不是斷袖,他若真想如何也要看我願不願意吧?不會的,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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