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魂未定的公主漫無目的的走著,腦海中不斷迴蕩的是方才榻上的春光美景。


    雖說她並未看到棉被下兩人如何苟且,但那被子不斷起伏,用腳指頭都能想到他們在做什麽齷齪勾當!


    “真想不到,原來他來到這裏真的不是為了我,哪怕就連殺我也不是……”


    是啊!


    穀紅礬一開始就知道那不是安藤蘿,這狐狸費盡心思來到海潮淵不過是為了殺了她。


    若隻是這樣還算能接受,不論是為了愛她還是殺她,都是為了她。


    可現在,這狐狸虛與委蛇,竟找了個侍衛苟且!哪怕是找個漂亮的仙侍也好!


    穀紅礬無法接受,也不能接受。


    腦海中混沌一片,腳下輕飄飄的,好像隨時都會倒在這裏似的。


    女孩扶著牆往前走,順著廊下想迴到自己的院子,現在的她也隻想迴到自己的榻上才能感受到些許安全感吧。


    突然,她扶著的門被緩緩推開,這門好像並未上鎖,而她也無意間瞥到房間裏淩亂一地的物件。


    在她的印象中,公主府裏好像並未有這樣的地方。


    她好奇的推開門,眼前的一切讓她瞠目而視。


    昏暗無光的房間裏,隨處可見淩亂不堪,被燒焦的書籍,不知是什麽的丹藥,倒在地上的藥爐,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訴她這裏定然藏著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而她的腦海也隨著視線落在一幅畫上開始了轉動,這裏的一切都像是被戰火踐踏過一般,可隻有這幅畫幹淨整潔到沒有一絲瑕疵。


    緩緩靠近,畫上清晰的紋理映入眼簾,好生眼熟,畫上的人隻有一個背影,落筆痕跡喚醒她的記憶,這分明就是她親手做下的丹青,乃是安藤蘿站在樹下的背影,幸福中透露出一抹孤寂。


    不知為何,這畫好像擁有某種吸引力,引導著她逐漸靠近,並抬手撫摸上這幅消失已久的畫作。


    這畫本應在畫室裏存放,可畫室中的畫實在太多,她一時間沒注意到丟失了一幅,沒想到竟會出現在這裏。


    而就在她撫摸上這畫作的瞬間,身後猛地出現一隱藏空間,憑空出現,散發著赤紅色的光芒,宛若一個黑洞,吸引人進入其中。


    穀紅礬好奇這到底是個什麽地方,反正此刻的她早已心如死灰,幹脆就進去一探究竟。


    待看到這裏的一切後才算是真的大驚失色,狹窄的空間並不感覺到擁擠,甚至還透露著一種空曠的意味。


    牆壁上,桌麵上隨處可見觸目驚心的刑具,光是看到就讓人毛骨悚然。


    這些刑具從小到大依次排列,最小的有各色藥丸,有的是毒藥,有的是春藥,還有蠱;接著往後走會看到許多不同規格的羽毛,銀針;再往後,鞭子,烙鐵,夾棍……多到簡直數不清。


    穀紅礬早已被驚得站在原地不能動彈,好像在她的印象裏並未有這樣一個地方,奇怪的是記憶中也確實能尋到蛛絲馬跡。


    她不知最後自己是如何迴到寢殿的,隻知道待天亮時她還在寢殿門口的廊下坐著,丟了魂似的依靠在石柱上,青絲略有些散亂,身上隻穿了一件薄薄的裏衣,出門時的披風已然不知被遺棄在什麽地方,瞳仁渙散無光,愣愣的盯著手邊玄貓不停蹭著她手背的小腦袋出神。


    這一夜好像一場夢,一場永遠都不可遺忘的噩夢。


    她以為暗室裏的那些東西全部都是狐狸準備的,以為他不僅想殺了她,還想用那些東西折磨她,讓她生不如死。


    隻是她怎麽也想不明白,她到底對狐狸做了什麽?竟能引來他如此憎恨?


    她的想法也不是沒有道理,畢竟那些東西都在牽思園中,除了狐狸,誰會到他的院子裏準備這樣一間密室呢?


    “殿下?您怎麽在這坐著?”


    一個熟悉的聲音傳入耳中,麵前一張充滿擔憂的臉正看著她。


    晨陽暖暖灑在男子精致的側臉之上,還帶著些晨起的倦意,整個人像是沐浴著光輝,就這樣悄然照耀她昏暗無光的內心。


    “溪客?”


    “是我,殿下這是怎麽了?怎麽坐在這裏?起來好不好?地上涼。”


    溪客柔聲安慰著,並將身上的披風解下披在公主肩頭。


    男子扶著公主手腕,卻不見公主有起身的意思:“晨起還是有些涼,我們進去再說好不好?”


    溪客此時活脫脫像個哄孩子的父親,生怕女兒受了寒涼一般憂心,緊蹙的眉宇在這一刻都顯得格外亮眼。


    穀紅礬頷首,任由對方將自己扶起,跟著他的腳步挪進了寢殿:“小心腳下。”


    待公主進入臥寢之後,溪客又讓人去準備茶水和點心來,又親自服侍公主洗漱,細心到就連穀紅礬都覺得有些恍惚。


    看著男子輕柔的為自己淨手,穀紅礬突然覺得自己是無比的可笑。


    分明身邊有這樣一個對自己百般嗬護的男子,卻偏偏執著於一隻狐狸,還是個想殺了自己的狐狸,想想都覺得自己可笑至極。


    “我餓了。”


    公主突然開口,溪客忙應聲:“好,我這就讓人準備早膳。”


    一夜未眠,又經曆了那樣的驚嚇,說不餓是假的。


    就在公主更衣時,杜若才姍姍來遲:“殿下。”


    杜若麵上有些惶恐,半蹲下去的身子並未直起,像是在等待訓斥。


    公主撇了她一眼,並未說什麽,溪客為公主係好腰帶之後冷聲道:“你身為殿下的貼身仙侍,玩忽職守,至殿下與不顧,該罰。”


    撲通——


    “奴婢有錯,甘願受罰。”


    杜若跪地的動作倒是利索,不過穀紅礬好像並不想理會似的,冷聲道:“過來替本殿盤發。”


    杜若一愣,公主這是不打算計較她的過失嗎?


    “還愣著做什麽?聾了嗎?”


    溪客冷聲訓斥,杜若這才忙起身來到妝台前侍奉公主上妝。


    別的不說,杜若這盤發的手藝還是不錯的,公主如瀑般的青絲在她手中不知有多聽話,每次都可以叫公主滿意到挑不出半點毛病,因此公主還是很喜歡叫杜若為她上妝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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