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哪氣的火冒三丈,卻實在不能對廣白動手,心裏憋著一股子邪火,真是看誰都不順眼,真想把這些饅頭都給扔水裏去。


    這下就算是天南星不想吃也無法了,在秦哪的攙扶下才勉強直起身子,拿起一個饅頭就吃了起來,就算被噎住也要抻著脖子咽下去。


    秦哪在一旁瞧著真是難受的緊,就好似這饅頭是卡在自己喉間似的難受,目不轉睛盯著主子,蹲下身子來為他順氣,生怕天南星把自己噎著。


    廣白倒是看的樂嗬,雙手抱胸,生是等著天南星把所有饅頭都咽下去之後才帶著飯盒離開。


    迴去之後還要在溪客麵前好一頓揚眉吐氣:“公子是沒看見,侍君吃這幾個饅頭的時候好懸沒噎死自己,我瞧著就痛快!讓他猖狂!”


    男子雙指夾起一顆黑子落在麵前白玉棋盤上淡道:“殿下是什麽意思?”


    一說起這個,廣白可有的說了:“殿下自然是跟公子一條心啊!我在旁邊看著,侍君的臉都要綠了,秦哪也氣得不輕,都想打我呢。”


    溪客覺得有趣,瞥了廣白一眼道:“受傷了嗎?”


    廣白滿臉得意:“公主府裏,豈是他一個小小侍衛能撒野的地方?”


    廣白說的高興,這臉上差點沒笑出褶子來。


    溪客不再搭腔,廣白冷靜下來想起一件要緊事,嚴肅道:“還有一事。”


    “什麽事?”


    “方才公主迴來時身後跟了許多內宮中的仙侍,足有上百號人呢。”


    這就勾起了溪客的興趣,落下白子反問道:“他們來做什麽?”


    廣白搖搖頭:“這個我就不知了,不過我覺得會有大事發生。”


    公主府裏的大事定然不會小了去,溪客雖想知道,可這腦子裏卻有另一件與他來說更看重的事:“鹹秋石還在外麵嗎?”


    廣白一愣,他倒是把這一茬忘得一幹二淨:“呀,沒注意,我去瞧瞧?”


    廣白試探的盯著公子,這心裏實際上並不想出去看,總覺得這巨龜不是個什麽要緊的,他都要走了,就算再有什麽不該有的心思也是無用。


    溪客摩挲著一枚黑子沉思片刻,淡道:“罷了,他都要走了,沒什麽可看的,你去幫我換一盞熱茶來。”


    “是。”


    廣白喜出望外,歡歡喜喜的去換熱茶來,一瞬間就將鹹秋石的事拋在腦後。


    與此同時前院的天南星可是遭了罪了,一群不認識的仙侍在他身邊忙活,偏偏他自己還不能暈倒。


    現在的他隻覺得有無數雙眼睛都在盯著他,看的他渾身發毛。


    秦哪更是火冒三丈,心中暗道:這個溪客還真是皮癢了,竟敢看我主子的笑話,簡直找死!


    天南星又如何能猜不到秦哪心裏的想法,趁著身邊沒人的時候他低聲道:“你是不是想報複駙馬?”


    秦哪被戳穿小心思,這臉上著實有些掛不住,低聲道:“沒有。”


    天南星才不傻,就算他不承認也無妨,接著道:“駙馬想看我笑話也不是一日兩日了,這次被他逮到機會,也是我的疏忽,怪不著他。”


    秦哪卻一言不發,雙拳死死攥著,眸中的殺意像是隨時都能把這院子裏的花草都焚燒殆盡似的可怕。


    隻是主子都這樣說了,秦哪自然沒有再去找事的道理,左右對方也是駙馬,是公主明媒正娶進門的正室,想動他自然是要有一個合理的借口才行,萬不可貿然行動,不然隻會適得其反,再連累主子可就得不償失了。


    秦哪算是勉強忍下這口怨氣,不過要想讓他善罷甘休是絕對不可能的。


    夜裏,秦哪悄悄迴了一趟暗閣,吩咐手下的人去查有關於溪家的所有消息,事無巨細他全部都要知道,甚至就連內宮之中幾個溪家的仙侍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雖說秦哪自己的確沒什麽腦子,可暗閣卻不是吃素的,他深知不可貿然行事,那便就在溪家找空子,這一次溪家可不一定就能安然躲過。


    兩日後,公主的儲君大典如期舉行。


    一樣的隆重,一樣的盛大,比起當初公主大婚來說更是毫不遜色,都是仙族之中頂頂重要的大事,別說是仙族的官員們,就連整個仙族中稍稍有些名望的貴胄們也全部到場。


    一眼望不到頭的仙族眾人把典禮現場圍了個水泄不通,前方的官員們齊齊整整的站著,後麵的百姓們可就是簇擁在一起,生怕錯過了公主授冠這驚天動地的一幕,一個個都伸長了脖子瞧。


    與此同時,公主府。


    天南星還在跪著,這幾日溪客三餐不落,每一餐都會讓廣白親自盯著,甚至就連天南星快要堅持不住,眼看著就要暈倒,溪客還叫了仙醫過來為他診治。


    此時的天南星早已沒了往日那般嬌俏的容顏,眼皮沉沉如灌鉛,眼下青袋差點要掉在地上,肩膀也無力的垂下來,整個人就像丟了魂似的,似睡非睡的堅持著。


    秦哪在一旁瞧著真是心疼極了,垂眸瞧著主子雙膝處的布料隱約可見滲出的血漬,他這心就像是被針紮似的疼。


    “秦哪。”


    “在。”


    天南星雙手吃力的支撐著膝蓋,眼睛半睜半閉,有氣無力的問道:“殿下什麽時候迴來?”


    秦哪抬眸望向院子裏的水鍾道:“殿下是晨時出的門,再怎麽說未時也該迴來了,還有不到半個時辰。”


    天南星聞言,斂眸輕歎息道:“若我料想的沒錯,今日我就該讓我起身了。”


    秦哪輕蹙眉不解道:“就因為公主冊封儲君?”


    天南星想搖頭,卻奈何已然沒了力氣:“也不全是因此……”


    他沒有繼續說下去,多半也是因著自己這身上著實沒什麽力氣的緣故。


    天南星說到一半沒了動靜,秦哪隻好自己猜,不過想來多半也是因著身為儲君便沒多少自由,多少雙眼睛都盯著呢,她總不好明目張膽苛待府中人,傳出去她這個儲君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雖然這個公主從來就不是個注重名聲的人,但公主和儲君之間還是有很大差別,稍有不慎便會被朝上那些仙家彈劾,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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