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喋喋不休的說著,不知不覺就到了暖閣門口,溪客咬了咬牙,深唿吸盡量讓自己平靜下來,在杜若略有些擔憂的視線裏推開了暖閣的門。


    待進入屋內,這裏早已是煙霧繚繞,空氣中彌漫著水氣參雜著一股淡淡的幽香,聞上去並不像是某種香料味道,倒像是從人身上散發出的清冷的香味,若是不仔細聞還真不好察覺。


    他順著地毯一步步朝著屏風後走去,這還是他第一次進入公主沐浴的暖閣之中。


    這裏說是暖閣,實際上要比尋常的房間還要大上不少,隨處可見的銀白色紗幔幾乎占據了這裏的一切,地毯兩旁的燭台差不多到肩膀位置,燭火通明幾乎是點亮了這裏的一切。


    再往前走,帷幔上倒映出波光粼粼的水紋,每晃動一下都像是蕩漾在溪客心頭,讓他不由自主的緊張起來,手心之中的汗珠也不知是濕熱還是緊張,總之就是覺得連唿吸都有些困難。


    他想通過調整唿吸的方式達到冷靜下來的效果,隻可惜,在這樣溫熱曖昧的環境下,他怎麽都無法平靜心緒,像是被什麽東西牽製著,鬼使神差的令他掀開眼前的帷幔。


    公主早已等候多時,略帶這些風塵的錦袍上還沾染著絲絲血跡,她就站在這裏,好似就連背影都不帶有半點情緒:“還愣著做什麽?”


    公主冰冷的話語喚迴了溪客怦怦亂跳的思緒,他應了一聲,走上前去,手指觸碰到公主裙衫的瞬間,她自然張開雙臂,任由駙馬為自己寬衣。


    溪客小心翼翼解開公主腰間滿是血跡的腰帶,衣襟霎時間垂落下來,他硬著頭皮繼續,一層一層褪去公主身上所有的衣衫,直到她一絲不掛出現在他麵前,溪客的臉早已通紅的不像樣子,似能滴出血來,垂下頭不敢去看公主白皙嫩滑的軀體。


    反觀公主倒是淡然的多,左右兩人已經成婚,隻不過還未來得及行周公之禮罷了。


    溪客轉身放置裙衫的功夫,公主就已經自顧自來到浴池旁,一步步走下台階,直到整個身子都浸泡在溫暖清亮的池水之中,享受的閉上眼,緩緩依靠在池邊。


    溪客轉身迴來便隻看到公主的腦袋靠在池邊,整個身子都浸泡在水中,反倒是能冷靜下來些許。


    男子隻覺得身上汗流浹背,許是屋子裏的溫度太高的緣故,再加上他心跳加快,手指不自覺顫抖,因此腦袋有些昏昏沉沉的。


    他輕手輕腳上前半跪在公主身後,拿起手邊的棉巾為公主擦拭後背。


    溫熱的水浸濕了棉巾,也浸濕了溪客心中最後一道防線。


    他怎麽說也是個血氣方剛的男兒,公主白皙香肩近在咫尺,說是沒有半點邪念是不可能的。


    他咬著牙忍受,像是與心底的天性對抗。


    他的唿吸越發沉重,宛若就在耳邊,穀紅礬察覺到他的躁動,唇角不自覺勾起一抹邪肆的弧度。


    不過她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的欣賞著他百般隱忍的模樣,公主好像很喜歡看到這樣的溪客,準確的說是喜歡看到所有擁有一副好皮囊的男子露出這樣的神情,她這心裏是既瘙癢,又舒爽。


    與此同時,秦哪也是在水牢外忐忑不安,眼看著天南星的藥效隻怕是要過去,公主還是沒有過來看看的意思,難道這藥就白吃了不成嗎?


    “秦侍衛。”


    耳邊響起仙兵的聲音,帶著恭敬與惶恐。


    “情況怎麽樣了?”


    仙兵臉上帶著奉承的笑:“大人請放心,侍君他已經好多了,脈像也恢複平靜,隻是身上的傷還有些刺痛,想必過不了幾日就會大好的。”


    秦哪暗自埋怨著自己,怎麽這樣沉不住氣?害的天南星要受兩次罪。


    隻是事到如今也是沒辦法,天南星必須要再吃一次軟骨散。


    “知道了,下去吧。”


    仙兵戰戰兢兢的退下,待迴到水牢之中不由得拍著胸脯長舒一口氣,慶幸自己算是躲過一劫吧。


    水牢之中的天南星也是滿腦袋霧水,怎麽等到藥效消失了,公主還沒來?難道是有什麽事耽擱了?亦或是被誰拖住了?


    他又怎麽能想到自己在這裏生不如死,公主竟在與駙馬玩春宵一刻的戲碼呢?


    溪客戰戰兢兢,公主倒是很享受這樣的侍奉,因著小心翼翼的緣故,動作自然也就更加輕柔。


    公主如水蔥似的手指從水中抬起,掌心朝上,溪客登時明白她的意思,忙遞上一旁的酒盞。


    一盞清酒下肚,便覺得身上更溫熱了幾分,若不是身子浸在水中,隻怕是要汗流浹背了。


    溪客忍得辛苦,好在公主也並非貪圖享樂的人,不到一炷香的時間便站起了身,一步一步走上台階,溪客忙轉身去拿寢衣來,全程目不斜視,隻要公主不說,他就絕對不會看不該看的。


    公主顯然對他的行為很是滿意,就在腰帶被係上的瞬間,公主突然抓住了他的衣襟,迫使他靠近自己。


    溪客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嚇到,霎時間身體僵硬到無法動彈,他能清楚的感受到公主在他耳邊溫熱的唿吸,有節奏的輕輕撩動他泛紅的耳廓,令他渾身的汗毛都豎立起來,雙眸被震驚到連眨動都忘記。


    “做的不錯,今夜由你侍寢,不要讓我失望。”


    侍寢!


    這兩個字迴蕩在溪客耳邊與腦海,直到公主已經離開暖閣,他還呆愣愣的站在原地沒有動彈。


    他好像忘記了如何走路,如何眨眼,如何讓自己的四肢聽話。


    一年了,他終於又一次可以進入那個他夢寐以求的臥寢,難道他的計劃就要成功了嗎?


    隻可惜,他的想法還是太單純,他的計劃是讓公主有孕,而懷孕又豈是一擊必中的事情?就算公主有心配合,他也無法得償所願,這件事還要慢慢籌劃才是。


    水牢之中的天南星有些懊惱,秦哪也不在,他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就在這暗無天日的水牢之中受著細碎的磋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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