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客一聽這話便猜出他想問什麽,便就搶先答了:“你是想問那日搶走你冰川之蓮的人是誰,對嗎?”


    鹹秋石雖有驚詫,但還是點點頭:“駙馬聰穎,一下便猜出我心中所想。”


    溪客也不瞞著,隻不過這眸中閃過一抹算計的意味:“此人是公主府裏的侍衛,名為秦哪,是公主從暗閣裏帶迴來的,隻是這人身份特殊,就算是我也不好當麵斥責他。”


    鹹秋石心中不悅,是為駙馬鳴不平,也是為自己而感到不滿:“這人究竟有什麽本事?竟能讓公主駙馬都不能多言?”


    溪客淺淺歎息了一聲,很是有些為難的說道:“此人是公主侍君的奴隸,他們簽訂了歃血之約,此生隻有侍君一位主子,秦哪在整個暗閣的地位也是非比尋常,聽聞就連閣主都要敬他三分,公主又對那侍君寵愛有加,連帶著對這個侍衛也另眼相看,我便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就差從未說過什麽。”


    鹹秋石聽到這樣的情況,水眸猛地顫抖了一下:“這人就是那狐狸侍君的侍衛?”


    他的情緒有些激動,狐族與水族積怨已久,隻要聽到狐族這兩個字,他總是無法控製自己,有一種想要直接衝過去將人斬殺的衝動。


    盡管鹹秋石盡力克製,但還是被溪客看出端倪。


    眼見著他的情緒越發不得控製,溪客又緊接著加了一把柴火,頗有些遺憾的搖了搖頭道:“哎,說出來也不怕叫公子笑話,表麵上我是長公主駙馬,享不盡的榮華富貴,擺不完的闊氣,實際上心中苦悶無人可解,倘若不是遇到公子這般交心的朋友,我還不知這些話要憋悶到何時。”


    此刻,鹹秋石已然沒什麽心力去聽溪客的傷懷之語,滿腦子都是公主府那個從未見過的狐族侍君,甚至腦海中浮現出趁其不備將他斬殺的想法來。


    可轉念一想,這人是公主身邊最得臉的侍君,身邊又有那樣一個能力超群的侍衛寸步不離,就憑他這點子本事,要想近身都困難,更別說神不知鬼不覺的殺了那狐族,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見他想的出神,溪客便知道是自己的話起了作用,但他還是裝作不明所以的樣子問道:“公子?公子你沒事吧?可否是累了需要休息?”


    鹹秋石被溪客喚迴思緒,反應過來的他應聲自己的確是有些累了,溪客也就此告辭,迴了公主府。


    天南星還在水牢裏苟延殘喘,說是受刑,實際上就是成日在秦哪兇狠眼神的威懾下,幾個仙兵輪流來詢問幾句,見他還是什麽也不肯說便也就作罷。


    天南星的日子過的還不錯,除了不能離開水牢之外,還算是無憂。


    不過紙終究包不住火,此事還是傳入了駙馬溪客的耳中。


    聽到天南星在水牢裏過著安生日子,廣白就氣不打一處來,咬著牙恨恨的說道:“沒想到這狐狸竟還能這般舒暢,每日好吃好喝的伺候著,身上連一點點傷痕都看不到,公子要不要把此事告知殿下?”


    溪客對此也有些糾結,不論是否告知公主,他都沒什麽好果子吃,不是被公主責備,就是被秦哪記恨,想來眼下也隻能為自己想個脫身之法。


    當晚他便守在牽思園,待秦哪從水牢迴來便迎麵撞見了正一臉嚴肅的溪客。


    秦哪上下打量了一下對方,之後才繞過他來到寬椅處落座,悠閑的翹起二郎腿,看似無意的為自己整理衣衫,語氣中聽不出半點情緒:“什麽風把駙馬吹來了?”


    溪客也不賣關子,上前兩步同樣落座在他身邊的位置上語重心長道:“我今日來是來幫你主子的。”


    秦哪眸底閃過一抹疑惑:“怎麽說?”


    溪客這才打開話匣子:“此次靈族侵犯,仙族派出了所有兵力迎戰,再加上殿下親自上陣,想必不出月餘便會迴朝,到時你主子他若是完好的出現在殿下麵前,你覺得你主子還會有好日子過嗎?”


    秦哪似乎也想到這一點,隻是他一直想不到應對之法。


    溪客也不賣關子,掌心輕翻,一個小小的白瓷瓶驟然出現在他掌心之中,他接著道:“這是軟骨散,一種微末毒藥,隻要讓你主子中了這毒,他就會變得虛弱無力,像是受了許久刑罰的模樣,再請你親自對他鞭笞,做一些看上去很嚴重卻不會傷及內裏的外傷出來,隻要殿下看到他身上的傷痕和他虛弱的樣子,多半也不會深究什麽,說不定真信了幾分,也就將人給放了。”


    秦哪顯然對他的話半信半疑,他不相信溪客會這麽好心,這對他有什麽好處呢?


    “說吧,你想要什麽?”秦哪並未接過瓷瓶,而是警惕的問。


    溪客麵無表情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邪祟的笑容:“還是按照我們之前說的,我替你保下你主子,你替我靠近殿下,在她不注意的時候下手,助我成事。”


    這件事非同小可,秦哪深知自己根本沒這個本事,隻是眼下好像真的很需要他的藥,隻要能救下主子,剩下的事再慢慢籌劃也好。


    秦哪勉強答應了溪客的計劃,接下軟骨散,並從溪客手中拿到解藥。


    待溪客走後,秦哪先將這軟骨散用在自己身上,不一會兒,他就覺得四肢都輕飄飄的沒有力氣,頭昏目眩,扶著桌子才勉強撐住身子沒倒在地上。


    屋子裏傳出一陣瓷器碎裂的聲音,院子裏幾個仙侍對視一眼,下意識認為是秦哪在屋子裏生氣,正摔東西呢,也就沒在意,殊不知秦哪已經滿頭大汗的跌坐在地上,麵無人色,渾身顫抖不止。


    他沒想到這藥效竟然如此之快,甚至就連反應的機會都不曾給他就給了他沉重一擊,直讓他理解了什麽叫生不如死。


    五髒六腑皆感受到被拉扯的劇痛,唿吸逐漸從沉重往無力轉變。


    即便如此,他也不肯服下解藥,他想試試這東西到底有多大的威力,天南星是否能承受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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