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到妹妹醒了,穀木槿還想往外走,卻被夏洛葵拽住,低聲勸說道:“三弟說你在這裏,隻怕你是走不了了……”


    穀木槿死死咬住銀牙,迴首看向弟弟的的眼神中滿是怨懟,壓低了聲音狠聲道:“他就是想拉我下水!”


    夏洛葵眸中滿是無奈:“這也沒辦法,誰讓你是大哥呢。”


    穀木槿隻好深吸一口氣為自己打氣,之後才轉身往迴走,經過三弟時還不忘給他一個惡狠狠的眼神,咬著牙說道:“你給我等著!”


    穀山奈表示他也很無奈,不想成為那個被妹妹恨上的哥哥,他轉頭對穀紅礬說道:“大哥有話對你說。”而後他轉身離開,以最快的速度,好似一陣風,順便掀起他軟翠色的衣角。


    此時的穀紅礬已經艱難坐起身,抬起她略帶著倦意的眸子看向大哥。


    穀木槿實在不知該如何說,夏洛葵見狀先上前握住了妹妹滾燙的小手,柔聲寬慰道:“這件事或許一時半會你還無法接受,但遲早有一天都要麵對的……”


    這句話讓穀紅礬小心髒砰砰的跳動,一股不好的預感自心底泛生而起,不由得小手緊握,望著哥哥的眼神中滿是迫切:“安藤蘿呢?他去哪兒了?大哥你說啊!”


    眼見著瞞不住,穀木槿隻好咬咬牙就說了:“我說出來,你可不許記恨我……”


    穀紅礬迫不及待的催促:“說啊!!!”


    穀木槿抿了抿唇,下意識避開妹妹的視線,聲音也不由的壓低了幾分,妄想這樣她就聽不到:“安藤蘿他……私通狐族……被……被父親下令……處……處死……”


    這一瞬間,穀紅礬感受到一股子涼意從頭頂襲來,瞬間貫穿身體的每一處角落,令她感受到徹骨寒涼,好似天要塌下來似的。


    “紅礬!你……”還不等幾人有所反應,穀紅礬猛地掀開身上的棉被,瘋了一樣朝著門外跑去,穀木槿頓時就慌了,忙起身追上去,試圖攔住她的去路:“你去哪?”


    穀紅礬一邊瘋了一樣往外跑一邊失神一般的呢喃:“不會的,他不會串通狐族!他不是這樣的人,我知道!”


    穀木槿用自己的身軀站在她麵前阻攔她前進的腳步:“眼下證據確鑿,他必死無疑!你就算去了也沒用啊!”


    此刻的穀紅礬根本聽不進任何人的話,她死死抓著哥哥的小臂,瞳仁閃爍,盯著哥哥的眼神中滿是驚駭:“他在哪?你告訴我他在哪?”


    穀木槿閉口不言,更加激怒了穀紅礬,忍不住怒吼道:“他到底在哪!!!”


    “風牢……”


    得到答案的一瞬間,穀紅礬消失在兩人麵前。


    夏洛葵焦急問道:“她不會去找他了吧?”


    穀木槿來不及思索,忙拽著妻子的手臂說道:“一定要追上她,萬一她受不住打擊可就壞了!”


    與此同時,得知此事已成定局,再無法改變的四皇子穀淩泉和五皇子穀宛童兩人也以最快的速度趕往風牢,而他們得到的消息則是:“人已經被押送到行刑台,此刻應該已經開始行刑。”


    兩人又馬不停蹄的趕往行刑台,在這裏他們終於見到已經被押解至高台的安藤蘿。


    男子雙手被小臂般粗的靈鎖高高吊起,身上精貴的衣衫也早已失去了往日的光芒,破敗不堪,就連鞋子也不知被遺棄在什麽地方,渾身上下隻要是看得見的肌膚都有大大小小的傷痕,有鞭傷,有腳印,甚至還有烙鐵留下的燒傷。


    他在風牢的這段日子裏簡直生不如死,可他到現在仍舊挺直了腰杆,不失半點狐族九尾的傲骨。


    穀淩泉與穀宛童兩人在台下眼睜睜看著渾身是傷的安藤蘿被牢牢禁錮在高台之上,周圍十幾個仙兵把守,每一個都麵露兇光,好似他真的罪大惡極,是整個仙族的敵人。


    兩人束手無策,隻能祈求妹妹沒有醒來,若是被她看到這場麵隻怕是要心疼的。


    “時辰到!行刑!”


    隨著一聲高亢嘹亮的聲音響起,負責行刑的仙官拿起身邊幾個看上去平平無奇的長釘,這便是傳說中的噬魂釘,狐族隻需要一顆便足以要了性命,而這次仙族君上下令九九八十一根,若是他撐不住早早咽氣,仙官也還是會堅持完成這數量。


    穀淩泉看到這釘子就好似散發著數九一般的寒意,他下意識後退半步躲在弟弟身後問道:“你見過嗎?我怎麽感覺這東西有些瘮得慌……”


    穀宛童倒是波瀾不驚,冷眼眺望即將穿過安藤蘿身體的噬魂釘說道:“沒見過,不過我記得這東西除了仙族以外,異族的人都撐不過一根便會斃命。”


    穀淩泉震驚抬眸:“一根?我瞧著這可不止一根啊!父親當真是恨透了他……”


    還不等他說完,一根噬魂釘已經成為血紅色,不偏不倚從安藤蘿心髒位置上穿過,直直釘入對麵的通天住上,留下一道深深的裂痕,那釘子上鮮紅的血液還在順著那天柱上的龍紋往下流,每一滴都像是一顆血紅色的龍鱗,刺眼又絢麗……


    就當眾人都以為他已經咽氣時,安藤蘿竟然再次抬起他高傲的頭顱,微垂的眼眸中依稀可辨打滾的淚花,卻不曾滑落,他胸口那血紅的窟窿湧出無數鮮血,順著他已經殘破的衣衫滴落。


    穀淩泉閉著眼躲在弟弟身後,聽到動靜的他仍舊不敢睜眼:“他……死了嗎?”


    穀宛童盯著安藤蘿的眼神中滿是驚駭:“沒……沒有……”


    “什麽?!”穀淩泉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鼓起勇氣抬眸看去,隻見高台上的安藤蘿被自己的血覆蓋,眼神落在他們來時的方向,那也是風牢的方向。


    難道他還堅信能見到公主最後一麵嗎?


    或許吧……


    “唔——”


    緊接著第三根,第六根,直到他的身上已經被血紅的窟窿覆蓋大半,他還是不肯閉上眼,忍著鑽心的痛,死死盯著來時的路,像是還有什麽心願未了,放不下便不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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