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可是嚇壞了幾個仙侍,慌忙再次跪地求饒:“殿下恕罪,我們真的不是有意的,殿下!”


    “鞭笞五十!”


    杜若當即叫了幾個侍衛來,將幾人拖拽下去,容不得她們再求饒什麽,這五十鞭子定是要挨的。


    安藤蘿眼見事情鬧大,也顧不得自己身上的傷痛,連忙替她們說情:“殿下,我這點小傷,過幾日便好了,我看是不是沒必要興師動眾了?鞭笞五十有些重了吧?她們隻怕是挨不過……”


    “拖下去!”


    “是!”


    穀紅礬才不管這些,直接勒令杜若一定要狠狠打,安藤蘿眼見勸不住,也不好再開口說什麽。


    處置過幾個仙侍,穀紅礬攙扶起地上的安藤蘿,與大嫂說道:“嫂嫂,我先迴去給他上藥,恐怕今日的宴席我是沒法到場了,還請嫂嫂替我向父親母親帶個話,稍後我會親自去向父親母親賠罪。”


    此時的夏洛葵已經呆滯,看著幾個被拖下去的仙侍還在拚了命的求饒,可她卻視若無睹,滿眼都是自家這個小狐狸的傷勢。


    “哦……好,我知道了。”


    “多謝嫂嫂。”


    穀紅礬轉身帶著安藤蘿離開,夏洛葵眺望著兩人逐漸遠去的背影,一時間還無法從方才的震撼中脫離。


    在皇室眾人眼中,這個七公主一直都是活潑開朗,可可愛愛的性子,可以說從未見她動怒。


    可今日,她見到了她的另一麵,是隱藏在和善的皮囊下的暴戾,以及對待這隻小狐狸的偏愛。


    之前不論誰說什麽,她都可以一笑了之,耐心與君上君後解釋,他雖是狐族,但絕對不會給仙族帶來任何一點傷害 ,他隻會乖乖的待在公主府裏,絕不會生事。


    可現如今,幾個仙侍無意間的挑釁讓她露出真容,那是她的逆鱗,可以觸碰,但絕不可以擅自拔除,是隻有她才有資格處置的人。


    不過轉念一想,穀紅礬雖說是個養在深閨之中的公主,但她好歹也是上過戰場殺過敵的將軍,骨子裏的血性並未隨著她迴到仙族就減弱幾分,更何況她身邊還有這麽一個腰杆挺直的九尾神狐,她從來都不是個懦弱的,隻是她從不對自己的家人動怒罷了。


    想明白這一點,夏洛葵開始慶幸穀紅礬還留有一線餘地,沒將幾人打入冥界已經算是網開一麵,不然就她們這幾個最下等的仙侍,惹惱了長公主殿下,按照規矩便是要入忘川,曆經九九八十一次輪迴之苦,方可再次迴到仙族。


    她或許也是糾結的吧?


    既不想下太重的懲罰,又不得不小懲大誡,以此警告仙族眾人,最好不要打安藤蘿的主意。


    夏洛葵孤身一人迴到宴席上,白石英沒看到女兒的身影便問了一句,而夏洛葵也隻好實話實說。


    得知事情的眾人都有一瞬間的驚詫,沒想到她竟然會為了一個狐族責罰仙族的人,這狐狸當真對她又這麽重要嗎?


    隻是宴席已經開始,眾人即便是有再多不解也不好多言什麽,便也就乖乖用膳。


    迴到公主府的穀紅礬親自為安藤蘿上藥,小狐狸全程低著頭,愧疚因著自己耽誤了殿下赴宴:“對不起,今日是我的錯……”


    穀紅礬沒說話,隻是這眸底的戾氣滿滿,默默為他處理傷口,還要故意按壓他的傷口,使其血流不止,像是蓄意報複,但又拿起一旁空茶盞接著留下來的鮮血。


    杜若見狀,拿出一把匕首遞給身邊的秦哪,他二話不說撩起自己的袖管,在自己手腕處劃出一道極深的血口。


    兩人血液融合在一處,穀紅礬這才鬆開手,為安藤蘿包紮傷口。


    杜若在茶盞之中斟好清酒,再一式兩份,平均倒入酒盞之中遞給秦哪。


    他沒有猶豫的一飲而盡,另一盞則由穀紅礬親自遞到安藤蘿麵前。


    看著眼前玫紅色的清酒,安藤蘿有些抗拒的說道:“我保證今天的事隻是例外,絕對不會發生第二次。”


    穀紅礬才不願聽他的狡辯,酒盞再往前一寸,幾乎就是要貼在安藤蘿唇邊,冷眸死死盯著他,直接命令道:“喝!”


    看著公主眼眸中的怒氣,安藤蘿知道今日這坎他是躲不過的,叫一個仙族給他做侍衛,還要簽訂這種程度的主奴契約,對於秦哪來說簡直就是一種侮辱。


    但秦哪自己都不在乎,他一個狐族有什麽好抗拒的?


    最終在公主的逼迫下,安藤蘿終於飲下這盞血酒,正式成為秦哪的主人,秦哪這輩子隻有一個任務,便是保護好安藤蘿的安全。


    “參見主子!”


    秦哪單膝下跪認主,安藤蘿隻好接受。


    按理來說,秦哪作為安藤蘿的奴隸,一旦主人死亡,他也就必須跟著殉葬,這是仙族的規矩。


    但安藤蘿知道自己本身就沒有多少壽命,對於秦哪來說就太吃虧了。


    看著地上的秦哪,安藤蘿還是鼓起勇氣問道:“殿下,我還有個不情之請,不知殿下可否應允?”


    “允。”


    安藤蘿震驚抬眸,沒想到殿下會迴答的這樣幹脆。


    穀紅礬接著道:“如果你死了,他當即恢複自由身,不會為你殉葬。”


    話音落,秦哪震驚的眼珠子好懸沒掉出來。


    他沒想到公主竟然如此通情達理,又或許是她知道主人的善良,這是在給主人麵子?


    安藤蘿看上去倒是沒有多震驚,畢竟兩人在一起兩千年,早就心有靈犀,他的想法從來都瞞不過殿下,也就頷首道:“謝殿下。”


    秦哪反倒沒有謝恩,因著此刻的他已經是隻屬於安藤蘿一人的奴隸,自然隻聽從安藤蘿一人所言,這世上再沒有人能調動他,即便是長公主也沒這個資格。


    “還不謝過殿下。”安藤蘿輕聲吩咐,秦哪這才低垂下眼眸說道:“謝殿下。”


    穀紅礬自顧自剪下安藤蘿手臂上的紗布,緩聲道:“你該謝的是你主子,與我無關。”


    “謝主人。”


    安藤蘿突然被人叫主子,多少是有些不適應,紅著臉說道:“行了,趕快起來吧,地上涼。”


    “是。”


    秦哪頷首起身,乖巧的站在安藤蘿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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