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看上去,像是藍星的翻版。


    但在某種程度上而言,卻比藍星更加複雜。


    身為神明,還是地位不低的神明,她們認為自己絕對算得上是見多識廣的。


    但,即使是她們,也從未如此細致地觀察過凡人的生活。


    如今置身於人潮人海中,以凡人的視角經曆一切。


    她們才會體會到,每位獨立個體的來之不易...


    ...這當然是不可能的。


    除了新生的伊麗絲,和過於佛係的俄尼裏伊之外。


    其他的三人,可都是實打實活了幾十萬年的神明。


    生命的意義,文明的意義,她們早已參透得滾瓜爛熟。


    夜色漸深,人聲鼎沸的夜場到處洋溢著歡聲笑語。


    俄尼裏伊環視四周,心中卻隻覺索然無味。


    身為一隻星獸...她的壽命或許要比許多神明都長。


    她曾親眼見證過無數星球的生死輪迴,如今再去觀賞人間世態,自然不會有什麽新鮮感。


    相比起來,德墨忒爾和阿爾忒彌斯似乎更投入一些。


    德墨忒爾時而同一些醉酒的年輕人交談,時而若有所思地凝視著舞池中的景象。


    阿爾忒彌斯則饒有興致地翻閱著牆上的裝飾品,似乎想從中窺探些許人間智慧。


    唯獨伊麗絲,全然被這人間世界的熱鬧景象所吸引。


    她東張西望,時而癡癡地看著舞池中的年輕女孩,時而對著賣藝的走地串場的表演者眨巴著眼睛。


    直到李陽把她拽了過來,輕聲提醒她不要過於投入,她才稍稍收斂了些。


    最終,一夜無話。


    直到次日一早,李陽才將眾人帶到了位於帝都的通玄大廈內。


    這是奉李陽的命令,由許多國家共同出資所建造的,目前藍星科技含量最高的建築。


    而這棟建築存在的唯一目的,便是集結全人類之力,探尋“科學”的極限。


    一進大門,撲麵而來的就是一派科技味十足的工業流水線般的景象。


    各式各樣的儀器設備有條不紊地在運作著,工人們則像螞蟻般有序穿梭其間。


    \"這裏就是通玄的核心區域。\"李陽侃侃而談,\"我們將全人類至今掌握的頂尖科技全都匯集於此,共同致力於''科學''的探索。\"


    俄尼裏伊上下打量著這一切,不無感慨地開口:\"看來現在的地球科技發展已經相當不錯了。光看這些設備,基本已經到達藍星的等級。\"


    李陽笑了笑,並未多做解釋,而是徑自領著眾人繼續向前方走去。


    道路越行越深,眼前的景象也變得越來越科幻。


    終於,在走過一道道重重禁區之後,眾人來到了一個直徑數百米的巨大實驗腔室。


    整個腔室裏堆滿了一台台精密設備,其中有幾座巨大的核聚變反應堆占據了中心位置,散發著恐怖的高溫輻射。


    數以萬計的儀器與線纜從四麵八方交織而來,將所有設備連接在一起。


    李陽指著這裏,緩緩解釋道:


    \"而這裏,就是針對''科學''所做的核心實驗場...通玄正試圖模擬宇宙的運行規律,破解構築這個世界的數學方程。\"


    “具體來說,這台儀器是用來重現大爆炸之初的狀態,觀察宇宙模型在起初時刻的運行情況的。”


    \"目標自然就是解開宇宙由無到有,由最初的''奇點''誕生並衍化至今的過程。\"


    \"如果能成功的話,那就等於我們已經掌握了''科學''的根源。\"


    阿爾忒彌斯雙眉微蹙,看上去有些疑惑:


    \"但你之前不是說過嗎?科學其實就是這個世界的神,是一切事物的起源。\"


    \"既然如此,那你所作的一切...豈不相當於是在人為地創造創世權柄嗎?\"


    “利用自身手段創造神明的權柄...則可是造物主的能力。”


    “李陽,你是打算直接推動地球上的人類成為神明?”


    李陽卻是微微一笑:


    “是,也不是。”


    \"科學的本質隻不過是一整套無比複雜的數理定理而已,盡管它仍是這個世界的最高規則。\"


    \"所以說,它和你我心中那位至高神隻的概念完全不同。\"


    \"通俗地說吧,這個世界的運轉就像是上帝建造了一台龐大的機器,而機器內部的構造,我們終有一天能全部探究清楚。\"


    說到這裏,李陽轉過身,神色凝重地環視四周:


    \"而對神祗而言,那豈不正是操控世間萬物的最高權力嗎?\"


    伊麗絲卻忽然呆呆地望著眼前的巨大裝置,有些吃驚地地開口:


    \"所以父親,你是打算在這個位麵的造物主誕生前,就提前人為創造出造物主的權柄,成為這個世界真正意義上的主宰嗎?\"


    李陽聞言,急忙擺了擺手:\"你可別曲解我的意思。\"


    \"我隻是想在掌控''科學''的基礎上,為世間萬物設置一些合理的製衡。\"


    \"目的就是為了讓整個世界的發展保持在一個適當有序的軌道上,避免失控而已。\"


    \"至於主宰什麽的...我暫時還沒有那個打算。\"


    德墨忒爾聽了李陽的話,稍稍放下了心中的疑慮:


    “神明最重要的兩個組成部分,一為神識,二為權柄。”


    “倘若隻有力量,沒有與之相襯的思維,那樣的存在,與無智的野獸並無區別。”


    \"若是讓人類的文明就這麽暢通無阻地發展下去,終有失控的一天。\"


    \"屆時,世界將會陷入無休止的混亂之中。\"


    \"若是你能掌控這一切,為之設置適當的合理製衡,倒也算是一種看護。\"


    說著,她看了看四周那一片儀器設備,突然眼前一亮:


    \"等等,我有沒有看錯,這裏似乎有一些我們熟悉的裝置...\"


    李陽微微一笑,似乎早就料到了德墨忒爾會發現這一點。


    \"嗯哼,看來你果然發現了。沒錯,其實這些通玄司科研部裏麵,經常使用的一些定界儀器。\"


    \"畢竟,任何一個位麵的本源都是相通的。比如藍星位麵的根基是權柄,方舟位麵的根基是無限,而我們所處的這個世界,根基就是科學。\"


    \"但無論根基是什麽,本質上都是源於同一個更高層次的東西。\"


    \"也就是說,它們都隻不過是某種真實存在的投影罷了。


    “通玄司那邊通過對權柄的研究,創造出了這種工具。”


    “為了方便推進地球的科技進步,我當然要稍稍借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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