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中,二長老看著雙腿發顫的赤目,心中也是有些好笑。


    麵上卻仍是一副不怒自威的模樣,衝其喊道:“兀那小妖,你也是來找事的嗎?”


    赤目被這一聲喊叫嚇了一跳,心裏暗歎一聲,自己想假裝一個路人確實也行不通啊。


    隨即,赤目臉上堆起來笑容,衝著二長老恭聲道:“前輩說笑了,晚輩不過是擔心天蛇老祖做出什麽不理智的事情,專程跟來,想要拉住他。”


    二長老有些揶揄,隨即反問道:“那你拉住他了嗎?”


    赤目滿臉尷尬,支支吾吾了起來:“那個,前輩也知道,以天蛇老祖的脾氣,晚輩怎麽可能拉得住他呢?”


    二長老冷哼一聲:“既然你知道拉不住,那你跟過來幹嘛,是不是沒安好心?”


    赤目苦笑起來:“前輩還請不要消遣晚輩了,不管是前輩還是天蛇老祖,晚輩都惹不起啊。”


    二長老有些失望地搓了搓手,本來還打算拿這個小妖活動活動筋骨的,可對方確實沒做什麽出格的事情,自己想找茬,對方迴答得也滴水不漏。


    自己也不能因為對方到了縹緲宮的地盤上,就直接揍對方一頓。


    這種容易挑起人妖兩族矛盾,引發戰火之事,便是自己也不敢在眾目睽睽之下進行,須知縹緲宮內也不全是自己人。


    冷哼一聲,二長老隻能作罷,不過嘴裏仍是罵罵咧咧的,“好不容易能活動活動,這種好事又被這老東西給搶了。”


    聲音雖然不大,但卻沒有刻意遮掩,不僅僅是赤目,連下方耳目極佳的蕭弈也是聽了個仔細,當即有些錯愕,隻感覺二長老也不太正常。


    眼下,眾人都是在原地傻傻地站著,場中也較為安靜,沒有人敢大聲喧嘩。


    雖然像這般等待分外無聊,卻是沒有人急著離開去做別的事情。


    畢竟虛空中的大戰,不僅僅是當世兩位巔峰強者,更是代表了人族妖族兩大陣營。


    這一場大戰,很可能關係甚大,一個不好便是會引發更加嚴重的後果。


    雖然不論是縹緲宮還是妖獸山脈,無數年來都經曆過不少大風大浪了,但是這些年輕的弟子們並沒有,有些許緊張情緒,倒是難免。


    而大長老與天蛇老祖的大戰,比眾人想象的快了很多。


    並沒有想象中曠日持久、旗鼓相當、難解難分的大戰。


    短短半個時辰的功夫,一人一妖便是再度迴到場內,相對而站,算上兩者來去的時間,雙方的交手似乎沒有進行多久便是結束。


    不過有見識的人都是一點也不奇怪,這種境界的強者,隻要不是為了分出生死,僅僅做過一場比個高下的話,也許勝負便是在一念之間。


    此時,兩者都是一言不發,大長老臉上雲淡風輕,天蛇老祖則是古井無波。


    眾人暗暗屏住唿吸,不知曉兩人打鬥的結果如何。


    半晌,天蛇老祖率先沉不住氣,先行開口:“你們縹緲宮當真不打算給個交代了?”


    “交代?什麽叫做交代?”大長老淡然一笑。


    “本就是小輩之間的爭鬥,你這般不依不饒,本來就不合規矩,天蛇。”


    “規矩?”天蛇老祖再也壓抑不住怒火,“本座活了這麽久,頭一次有如此優異的後代在和平年代被殺,這放在你們人族,便相當於各大宗派的核心弟子,你跟我提規矩?”


    大長老歎息一聲,眼裏似乎有著悲憫之色,道:“天蛇,看來你沉睡得太久了,如今時代早就已經變了,莫說是核心弟子,便是宗門聖子,也是有著被妖族殺害的例子。”


    天蛇老祖咬著牙,“你的意思是,此事便屬於正常情況,本座就隻能這麽算了?”


    大長老見對方不依不饒,也是心頭窩火,冷聲說道:“正是如此,所以,你還是請迴吧,天蛇,若是再在這裏無理取鬧,我等可要讓你明白明白縹緲宮的規矩了。”


    “好、好、好。”連到三個好字,天蛇老祖冷笑一聲,“這可是你們逼我的,本座可不會善罷甘休,你們給本座等著。”


    撂下一句狠話,天蛇老祖一甩衣袖,轉身就走,沒有絲毫停留,畢竟再在這裏耗著,也討不了好了,如今隻能先迴去,好生計劃一番。


    赤目見兩邊鬧得如此之僵,也是訕訕一笑,低著頭跟隨天蛇老祖灰溜溜地走了。


    見兩妖離去,二長老再也按捺不住心頭的好奇,連忙問道:“這老妖如今實力恢複了多少了?”


    大長老歎息一聲,麵色有些凝重,沉聲說道:“幾乎完全恢複了。”


    二長老聞言臉上也是浮現出一絲苦惱,不過隨即又是關切道:“那你有打過他嗎?”


    大長老這迴倒是沒有直接迴答,隻是輕笑一聲,輕輕攤開了自己的手掌,隻見一枚鱗片正被其握在手中,在陽光之下閃爍著光亮之色。


    看著這枚獨特的鱗片,二長老眼瞳一縮,失聲道:“逆鱗?”


    隨即便是盯著大長老看了個仔細,卻看不出什麽異常,隻能詢問道:“你又突破了?”


    大長老苦笑一聲:“哪兒有那麽容易,而且我若是突破,你們能不知道嗎?”


    二長老聞言也是尬笑一聲,也是,對方若是突破,那天劫自己還能感知不到嗎。


    而後,二長老卻是想到了什麽,向著大長老發問:“你說心兒這丫頭是不是被咱們寵壞了?捅出這麽大個婁子,這下大戰怕是要提前了啊。”


    大長老搖了搖頭,說道:“你真以為天蛇這種老不死的老妖,活了這麽久,還會如此看重所謂後代的死活嗎?”


    二長老聞言一怔,“你是說?”


    “不過隻是幌子罷了。”歎息一聲,大長老遙望著遠方,“既然天蛇已經破關而出,其餘大妖,怕是也不遠了。大戰,本來就已是近在咫尺了。”


    而後,大長老年邁的身影居然隱隱透露出些許鋒芒之意。


    “不過,他們打算先拿我縹緲宮立威,那就得做好崩碎自己牙的準備。”大長老淡淡說道。


    二長老站在一旁,隻感覺血液有些沸騰起來。


    凝視著妖獸山脈的方向。


    既然風雨即將來臨,那麽,更猛烈一些,又有何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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