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少年白天護衛著隊伍,晚上給蘇明貞表演木偶戲,日子就這樣優哉遊哉的過去了,很快就到了與她相處的最後一天。
這天晚上,徐少年如約來給蘇明貞表演木偶戲。他剛一進門,白衣女子已經笑靨如花的坐在燈下等他了。她輕啟朱唇,道:“今天,要表演什麽呢?”
徐少年望著她,微笑道:“今天啊,講的是蕪煙中部的那座神廟的故事,傳說中。。。。。。”
蘇明貞在燭光下癡癡的望著他精致的容顏,心頭陡然掠過一絲惆悵。
明天,明天這個陌生的少年就要離開了呢。。。。。。
她恍惚的想起那座莊嚴森冷的皇宮,那個黃袍少年漂亮的臉,鳳凰台前灑滿月光的冷冰冰的台階。
每當懷歌迎娶新的妃子時,她總是用體諒而溫柔的目光望著他,一再強調她理解他,她支持他,她並不在意他迎娶三千佳麗,卻在他轉身離去時淚流滿麵。懷歌稱讚她賢淑,封她為明貞皇後,但是又有哪個女人在看到其他女人分享自己的丈夫時會不在意呢?
深宮似海,她日日呆在皇宮內,或者在窗外細雨紛飛時獨自看書,或者在日光明媚時獨自賞花,即使是在驕陽似火的炎月,她的心依舊因為寂寞而停留在冰冷的寒冬。無數個寂寞的日子,她都咬牙堅持了下來,不隻是因為對懷歌的深愛,更因為她是舉國稱讚的“明貞皇後”。
在她短暫的二十年生命裏,真正歡樂的日子隻有和這個少年相處的這短短四天。這個自稱“淩雪影”的少年,在這四天的時間裏給她帶來了無限的慰藉,他性格率真,從不拘泥於身份或世俗之見,就像是不諳世事,輕快頑皮的孩子一樣;他見識廣闊,種種有趣的經曆或令她捧腹大笑,或令她憂愁歎息。和他在一起,就像陪伴著一個不願長大的頑皮少年,不必在意禮節,不必在意身份,就像卸去了一身繁雜的衣裳一樣,自自然然,輕快而放鬆。
突然,一種奇怪而大膽的欲望驅使她一把抓住了他的袖子,她望著他,道:“你願意隨我入宮嗎?”
話音未落,她就被自己的大膽言行嚇呆了。
徐少年手上的動作頓住了,他詫異的揚眉,道:“ 入宮?”
“嗯。。。。。。”蘇明貞低著頭,玩弄著自己的手指,“當我的貼身侍衛,可好?我。。。。。。我很喜歡看你的木偶戲。。。。。。”
本來,徐少年生性自由,決不允許什麽東西束縛自己,在平時,他一定會立刻拒絕的。然而不知為何,那個神秘而古怪的力量又驅使他不由自主的吐出兩個字:“可以!”然後,他又有些後悔,隻好補充道:“但是我想走的時候,必須隨時放我走。”
蘇明貞拚命點頭,水晶般的眸子因為驚喜而變得透亮。
所以說,人生真是變化無窮啊。
明明昨天他還是個流浪的雜耍藝人,今天就已經作為皇後的貼身侍衛堂而皇之的進入了皇宮。
跟著蘇明貞的身後,徐少年感慨的想。他已經換上了王家衛兵戎裝,黑色的鐵甲更襯得他英氣逼人,不知為什麽,這個流浪藝人換上戎裝後,竟然有種不怒自威的帝王氣質,因此有不少人詫異的盯著這個剛來就被封為大玥皇後貼身侍衛的少年。
雖然他隻是剛剛入宮,但他也敏銳的察覺到了某種不同尋常的氛圍——蘇明貞已經迴宮很久了,竟然還不見那個玥國皇帝的蹤影,按說,妻子外出省親歸來,丈夫無論如何都應該看望一下才是,但是蘇明貞呆在鳳凰台內許久,仍然不見那個皇帝要來看望妻子的跡象。
看來,這位明貞皇後並不怎麽受寵啊。
徐少年的心中輕輕的痛了一下,但很快就釋然了:幾千年來,哪一個深宮內的妃子不是寂寞的?她們一般都久居深宮之內,日日夜夜等待著那位高貴帝王的到來,偶爾也會因為寂寞而互相仇視。。。。。。千百年來,妃子之中極少有人能逃脫這種宿命。
夜華如水。
華麗的鳳凰台內,山珍海味擺滿了一整桌。然而桌邊的人隻是托著腮,目光惆悵的發呆,一點食欲也沒有。
“娘娘,快些動筷吧。”侍立在蘇明貞身後的翠兒忍不住插嘴道,“飯食冷了可是要傷胃的。”
“。。。。。。我不餓。”
翠兒看了一眼靜靜坐在桌旁的華衣女子,目光中劃過一絲不忍,她猶豫了一下,終於忍不住開口道:“娘娘,莫要等陛下了。奴婢今天打聽到,陛下今日要迎娶丞相家的大小姐,今日恐怕要在那個新來的妃子處過夜了。”
蘇明貞眼中劃過一絲黯然,道:“很好,朝中李派一直妄想奪位,如今拉攏了朝中丞相的勢力,皇上的位子又坐穩了不少。”
她自嘲的笑道:“隻是不知道,這是第幾次了呢?翠兒?”
“迴稟娘娘,這已是陛下第34次迎娶新妃了。”翠兒在她身後恭敬的答道。
蘇明貞索性道:“翠兒,把飯菜都撤下吧。”然後便輕車熟路的走向鳳凰台宮外。
翠兒暗暗歎息一聲,便開始收拾滿桌的飯菜。
蘇明貞來到宮前的石階外,抱著膝蓋,呆呆的望著今夜皎潔的明月。
雖然她如今貴為皇後,但仍然保留著少女時代的習慣:難過時,就到院子裏來看月亮。每當望著月亮,她的耳邊便浮現出十幾年前那個少年稚氣而清朗聲音:“看著月亮,眼淚就不會掉下來呀。”
這個方法果然非常有用,她到現在為止一次都沒有掉過淚。
一個黑影無聲無息的落在她身旁,陪伴著她一起沉默著。蘇明貞卻一點也不詫異,仿佛她早就預料到徐少年會陪她一同坐在月光下——就像一對真正的朋友一般自然。
沉默了很久,蘇明貞才轉過頭來,紅著眼圈笑道:“今天,你又想講些什麽故事?”
“不知道。”徐少年歪頭微笑著看著她,“實際上,今天講故事的人應該是你,不是嗎?”
他早就看出她的心事了。
蘇明貞淡然的微笑著,抬起頭看月亮。過了半天,她才緩緩開口:“其實,我七歲那年就認識懷歌了。”
徐少年沒有說話,也沒有看她,隻是沉默的望著月亮,但她知道,他在聽。
“那一年,我因為好看的飾物被妹妹搶了,一個人坐在院子裏哭,那年還是個小皇子的他突然出現在我麵前,叫我無論遇到什麽困難,都不可以軟弱,不可以屈服,當然,如果真的想哭,那就看看月亮吧。從此,我再也沒有哭過。我第二次見到他的時候,是在春天,那年,他被封為太子,就在初春的楊柳下看著我微笑,於是,我很自然的成為了他的太子妃。在他當太子的那兩年內,一切都很輕鬆,每天他都會來陪我用膳,然後東拉西扯的講種種有趣的事情,但是,再他登基後,一切都變了。”蘇明貞淡淡的說,明亮的眼睛在月光下泛著微光,“他開始不來陪我用膳,後來,他又為了拉攏朝中勢力不斷娶來側妃,夜夜都在不同的妃子宮裏就寢,他要我理解他,說隻要穩固了他登基後國家動蕩的局麵,不再被朝中不同勢力的平衡所脅迫,等他真正成為一個強大的君王,便從此一心一意的守著我。沒錯,我理解他,信任他,可是,他有沒有想過,我一個人在深宮之中是怎樣的寂寞。。。。。。”
說到此處,懷歌的方法頭一次不靈了——徐少年看到,這個身著紅底繡鳳凰圖案華麗鳳袍的美麗女子靜靜抬頭望著月亮,眼角卻已經泛出了晶瑩的微光。
“他到底有沒有想過,在偌大的房間裏,獨自一人麵對冰冷的飯菜是怎樣的感受?日日忍受著攀權附勢的小人們暗地裏的中傷是怎樣的難過?麵對各宮嬪妃們的冷言冷語,歹毒心機是怎樣的害怕?他總是要我理解他,可是,他到底有沒有。。。。。。理解過我呢?”此時,蘇明貞再也忍不住,晶瑩的淚滴沿著白玉般的臉龐滑下,“噠”,可以聽到淚珠與硬物相撞,碎裂的聲音。
一陣沉默。
良久,徐少年才開口:“可是,你有沒有想過,除了愛情,你的生命中還應當有別的部分呢?比如說,你可以和其他的文人吟詩作對,或者邀請其他的嬪妃一起出宮觀賞春景。。。。。。何必非要把自己弄的那麽累呢?”
蘇明貞慘然笑道:“這深宮中,有誰是可以真正信任的呢?那些嬪妃,個個都巴不得要我死;那些朝中權貴,個個都找機會暗殺我,想借此分裂我們家族同懷歌的關係,為了安全,我隻能整日呆在鳳凰台內提心吊膽。。。。。更何況。。。。。。”她低下頭,臉上泛起一絲紅暈:“我是真的愛他。”
徐少年把臉轉向她,臉上依然掛著那種輕快而頑皮的微笑:“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可以保證你的安全,或許以後我可以陪著你一起賞花散步,吟詩作對?”
“你?吟詩作對?”想到眼前這個少年皺著眉頭吟詩的樣子,她忍不住笑了。
徐少年無謂的笑了一下,又嚴肅道:“不過,如果你真的愛他,那就隻有相信他了。。。。。。我相信,一個女子真心的付出,一定可以使她忍受目前的許多苦難,等到最終的結局的。。。。。。在此之前,我所能做的,隻有鼓勵你放聲痛哭了。需要借個肩膀嗎?”
她怔了怔,隨即把臉深深的埋進他的頸窩裏,任憑眼淚在美麗的臉上肆虐。她無聲而顫抖的哭泣著,使他的肩膀部分感到一陣溫暖的濕意。徐少年靜靜的在月光下坐了很久,怎麽也狠不下心來推開她。
幽暗而寂寞的宮闈裏,一雙冰冷的黑眼睛不動聲色的盯著遠處兩個互相依偎的身影,嘴角挑起一絲惡毒的笑意。
徐少年猛然轉過頭,凝視著遠方幽黑而沉默的宮殿,不知為何,他的心底泛起一絲很不妙的感覺。
這天晚上,徐少年如約來給蘇明貞表演木偶戲。他剛一進門,白衣女子已經笑靨如花的坐在燈下等他了。她輕啟朱唇,道:“今天,要表演什麽呢?”
徐少年望著她,微笑道:“今天啊,講的是蕪煙中部的那座神廟的故事,傳說中。。。。。。”
蘇明貞在燭光下癡癡的望著他精致的容顏,心頭陡然掠過一絲惆悵。
明天,明天這個陌生的少年就要離開了呢。。。。。。
她恍惚的想起那座莊嚴森冷的皇宮,那個黃袍少年漂亮的臉,鳳凰台前灑滿月光的冷冰冰的台階。
每當懷歌迎娶新的妃子時,她總是用體諒而溫柔的目光望著他,一再強調她理解他,她支持他,她並不在意他迎娶三千佳麗,卻在他轉身離去時淚流滿麵。懷歌稱讚她賢淑,封她為明貞皇後,但是又有哪個女人在看到其他女人分享自己的丈夫時會不在意呢?
深宮似海,她日日呆在皇宮內,或者在窗外細雨紛飛時獨自看書,或者在日光明媚時獨自賞花,即使是在驕陽似火的炎月,她的心依舊因為寂寞而停留在冰冷的寒冬。無數個寂寞的日子,她都咬牙堅持了下來,不隻是因為對懷歌的深愛,更因為她是舉國稱讚的“明貞皇後”。
在她短暫的二十年生命裏,真正歡樂的日子隻有和這個少年相處的這短短四天。這個自稱“淩雪影”的少年,在這四天的時間裏給她帶來了無限的慰藉,他性格率真,從不拘泥於身份或世俗之見,就像是不諳世事,輕快頑皮的孩子一樣;他見識廣闊,種種有趣的經曆或令她捧腹大笑,或令她憂愁歎息。和他在一起,就像陪伴著一個不願長大的頑皮少年,不必在意禮節,不必在意身份,就像卸去了一身繁雜的衣裳一樣,自自然然,輕快而放鬆。
突然,一種奇怪而大膽的欲望驅使她一把抓住了他的袖子,她望著他,道:“你願意隨我入宮嗎?”
話音未落,她就被自己的大膽言行嚇呆了。
徐少年手上的動作頓住了,他詫異的揚眉,道:“ 入宮?”
“嗯。。。。。。”蘇明貞低著頭,玩弄著自己的手指,“當我的貼身侍衛,可好?我。。。。。。我很喜歡看你的木偶戲。。。。。。”
本來,徐少年生性自由,決不允許什麽東西束縛自己,在平時,他一定會立刻拒絕的。然而不知為何,那個神秘而古怪的力量又驅使他不由自主的吐出兩個字:“可以!”然後,他又有些後悔,隻好補充道:“但是我想走的時候,必須隨時放我走。”
蘇明貞拚命點頭,水晶般的眸子因為驚喜而變得透亮。
所以說,人生真是變化無窮啊。
明明昨天他還是個流浪的雜耍藝人,今天就已經作為皇後的貼身侍衛堂而皇之的進入了皇宮。
跟著蘇明貞的身後,徐少年感慨的想。他已經換上了王家衛兵戎裝,黑色的鐵甲更襯得他英氣逼人,不知為什麽,這個流浪藝人換上戎裝後,竟然有種不怒自威的帝王氣質,因此有不少人詫異的盯著這個剛來就被封為大玥皇後貼身侍衛的少年。
雖然他隻是剛剛入宮,但他也敏銳的察覺到了某種不同尋常的氛圍——蘇明貞已經迴宮很久了,竟然還不見那個玥國皇帝的蹤影,按說,妻子外出省親歸來,丈夫無論如何都應該看望一下才是,但是蘇明貞呆在鳳凰台內許久,仍然不見那個皇帝要來看望妻子的跡象。
看來,這位明貞皇後並不怎麽受寵啊。
徐少年的心中輕輕的痛了一下,但很快就釋然了:幾千年來,哪一個深宮內的妃子不是寂寞的?她們一般都久居深宮之內,日日夜夜等待著那位高貴帝王的到來,偶爾也會因為寂寞而互相仇視。。。。。。千百年來,妃子之中極少有人能逃脫這種宿命。
夜華如水。
華麗的鳳凰台內,山珍海味擺滿了一整桌。然而桌邊的人隻是托著腮,目光惆悵的發呆,一點食欲也沒有。
“娘娘,快些動筷吧。”侍立在蘇明貞身後的翠兒忍不住插嘴道,“飯食冷了可是要傷胃的。”
“。。。。。。我不餓。”
翠兒看了一眼靜靜坐在桌旁的華衣女子,目光中劃過一絲不忍,她猶豫了一下,終於忍不住開口道:“娘娘,莫要等陛下了。奴婢今天打聽到,陛下今日要迎娶丞相家的大小姐,今日恐怕要在那個新來的妃子處過夜了。”
蘇明貞眼中劃過一絲黯然,道:“很好,朝中李派一直妄想奪位,如今拉攏了朝中丞相的勢力,皇上的位子又坐穩了不少。”
她自嘲的笑道:“隻是不知道,這是第幾次了呢?翠兒?”
“迴稟娘娘,這已是陛下第34次迎娶新妃了。”翠兒在她身後恭敬的答道。
蘇明貞索性道:“翠兒,把飯菜都撤下吧。”然後便輕車熟路的走向鳳凰台宮外。
翠兒暗暗歎息一聲,便開始收拾滿桌的飯菜。
蘇明貞來到宮前的石階外,抱著膝蓋,呆呆的望著今夜皎潔的明月。
雖然她如今貴為皇後,但仍然保留著少女時代的習慣:難過時,就到院子裏來看月亮。每當望著月亮,她的耳邊便浮現出十幾年前那個少年稚氣而清朗聲音:“看著月亮,眼淚就不會掉下來呀。”
這個方法果然非常有用,她到現在為止一次都沒有掉過淚。
一個黑影無聲無息的落在她身旁,陪伴著她一起沉默著。蘇明貞卻一點也不詫異,仿佛她早就預料到徐少年會陪她一同坐在月光下——就像一對真正的朋友一般自然。
沉默了很久,蘇明貞才轉過頭來,紅著眼圈笑道:“今天,你又想講些什麽故事?”
“不知道。”徐少年歪頭微笑著看著她,“實際上,今天講故事的人應該是你,不是嗎?”
他早就看出她的心事了。
蘇明貞淡然的微笑著,抬起頭看月亮。過了半天,她才緩緩開口:“其實,我七歲那年就認識懷歌了。”
徐少年沒有說話,也沒有看她,隻是沉默的望著月亮,但她知道,他在聽。
“那一年,我因為好看的飾物被妹妹搶了,一個人坐在院子裏哭,那年還是個小皇子的他突然出現在我麵前,叫我無論遇到什麽困難,都不可以軟弱,不可以屈服,當然,如果真的想哭,那就看看月亮吧。從此,我再也沒有哭過。我第二次見到他的時候,是在春天,那年,他被封為太子,就在初春的楊柳下看著我微笑,於是,我很自然的成為了他的太子妃。在他當太子的那兩年內,一切都很輕鬆,每天他都會來陪我用膳,然後東拉西扯的講種種有趣的事情,但是,再他登基後,一切都變了。”蘇明貞淡淡的說,明亮的眼睛在月光下泛著微光,“他開始不來陪我用膳,後來,他又為了拉攏朝中勢力不斷娶來側妃,夜夜都在不同的妃子宮裏就寢,他要我理解他,說隻要穩固了他登基後國家動蕩的局麵,不再被朝中不同勢力的平衡所脅迫,等他真正成為一個強大的君王,便從此一心一意的守著我。沒錯,我理解他,信任他,可是,他有沒有想過,我一個人在深宮之中是怎樣的寂寞。。。。。。”
說到此處,懷歌的方法頭一次不靈了——徐少年看到,這個身著紅底繡鳳凰圖案華麗鳳袍的美麗女子靜靜抬頭望著月亮,眼角卻已經泛出了晶瑩的微光。
“他到底有沒有想過,在偌大的房間裏,獨自一人麵對冰冷的飯菜是怎樣的感受?日日忍受著攀權附勢的小人們暗地裏的中傷是怎樣的難過?麵對各宮嬪妃們的冷言冷語,歹毒心機是怎樣的害怕?他總是要我理解他,可是,他到底有沒有。。。。。。理解過我呢?”此時,蘇明貞再也忍不住,晶瑩的淚滴沿著白玉般的臉龐滑下,“噠”,可以聽到淚珠與硬物相撞,碎裂的聲音。
一陣沉默。
良久,徐少年才開口:“可是,你有沒有想過,除了愛情,你的生命中還應當有別的部分呢?比如說,你可以和其他的文人吟詩作對,或者邀請其他的嬪妃一起出宮觀賞春景。。。。。。何必非要把自己弄的那麽累呢?”
蘇明貞慘然笑道:“這深宮中,有誰是可以真正信任的呢?那些嬪妃,個個都巴不得要我死;那些朝中權貴,個個都找機會暗殺我,想借此分裂我們家族同懷歌的關係,為了安全,我隻能整日呆在鳳凰台內提心吊膽。。。。。更何況。。。。。。”她低下頭,臉上泛起一絲紅暈:“我是真的愛他。”
徐少年把臉轉向她,臉上依然掛著那種輕快而頑皮的微笑:“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可以保證你的安全,或許以後我可以陪著你一起賞花散步,吟詩作對?”
“你?吟詩作對?”想到眼前這個少年皺著眉頭吟詩的樣子,她忍不住笑了。
徐少年無謂的笑了一下,又嚴肅道:“不過,如果你真的愛他,那就隻有相信他了。。。。。。我相信,一個女子真心的付出,一定可以使她忍受目前的許多苦難,等到最終的結局的。。。。。。在此之前,我所能做的,隻有鼓勵你放聲痛哭了。需要借個肩膀嗎?”
她怔了怔,隨即把臉深深的埋進他的頸窩裏,任憑眼淚在美麗的臉上肆虐。她無聲而顫抖的哭泣著,使他的肩膀部分感到一陣溫暖的濕意。徐少年靜靜的在月光下坐了很久,怎麽也狠不下心來推開她。
幽暗而寂寞的宮闈裏,一雙冰冷的黑眼睛不動聲色的盯著遠處兩個互相依偎的身影,嘴角挑起一絲惡毒的笑意。
徐少年猛然轉過頭,凝視著遠方幽黑而沉默的宮殿,不知為何,他的心底泛起一絲很不妙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