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是好吃的。”


    謝知武向來不吝嗇於稱讚穀雨的廚藝,三下五除二地將自己手裏那半個吃了個幹淨,笑著說,“這菜盒子有餡兒,比餅子好吃,還方便省事兒,往後大哥他們他們若是要出門,倒是可以用這個做幹糧。”


    廚房裏傳出香味兒,阿黃鼻子靈光,聞著味兒就進來了,還汪汪地叫了兩聲,似乎在期待能夠分上一口。


    “阿黃!出去!”


    阿黃被養得極有規矩,在上河村時從來不往人的屋子裏跑,即便是吃飯,也鮮少會湊到桌前的。


    可這會兒謝知武攆它,它根本不為所動,隻一個勁兒地衝著穀雨搖尾巴,仿佛知道家裏誰才是拿主意的人。


    “我平日也沒少了你的吃食,怎麽還這般貪吃。”


    自養了阿黃,謝知武從來沒虧待過它,在山裏頭獵著什麽,那內髒骨頭全都是留給阿黃的,便是迴了家,也幾乎頓頓都能吃到大骨頭棒,沒有肉食的日子裏,也是用湯飯拌著撕碎的餅子饅頭,亦或者是家裏剩下的麵條之類的東西喂它。謝家人雖然心疼糧食,可也明白有了阿黃這個幫手,謝知武才能在山林裏有更多收獲,所以從不說什麽。


    日子緊的時候,阿黃有時候吃的比人吃的還好呢,如此,才養出了一身溜光順滑的皮毛。


    謝知武摸了摸阿黃的腦袋,他剛才出聲攆狗,是因為怕阿黃激動起來橫衝直撞的,浪費了穀雨辛辛苦苦準備的飯食,此時眼瞧著它可憐巴巴地盯著,卻不主動去咬,便沒有再攆了,隻是讓它在自己身邊臥下。


    “真乖。”穀雨瞧見了,誇了阿黃一聲,又從案板的篦子上拿了個菜盒子給它吃。


    剛出鍋的菜盒子燙嘴兒,她特意在最下頭取了個尚有餘溫的,剛遞過來就被阿黃一口咬住,大狗瞧著兇,實際上卻很規矩,沒有碰著穀雨的手。


    穀雨看著大狗三兩下吃完了那個菜盒子,又衝著她搖尾巴,還要往她身上撲,隻不過被謝知武拘住了脖子不能再朝前,於是蹲下身子摸了摸它的腦袋。


    “你摸了它,待會兒又得洗手。”謝知武說。


    穀雨沒所謂,所有的菜盒子都已經包好了,隻等鍋裏的烙熟了再換生的進去,廚房裏又有現成的洗手盆子,旁邊還放著淨手的皂角,又不費事兒。


    她起身洗了把手,又笑問道,“你說娘知道我給阿黃吃剛出鍋的菜盒子,會不會說我糟踐東西啊?”


    先前謝知武在家喂阿黃的時候,魏秋雲雖然不攔著,可莊戶人家節省慣了,見了難免嘀咕兩句。


    謝知武也衝著她笑,“那就不告訴她。”


    男人慣常總是笑著的,但許是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即便遇著天大的好事兒,謝知武臉上的笑容總是柔和含蓄的,帶著些屬於成年人的克製,穀雨頭一次見到他臉上近乎少年人那樣俏皮的笑。


    不得不說,謝知武這人長得俊,笑起來也好看,她看著看著,不由被迷了眼,連心跳都快了幾許。


    謝知武本隻是下意識地迴應她的話,此刻被這麽盯著瞧,說不出心裏是什麽滋味,隻覺得握著木棍往灶下添柴的手都變得濡濕起來,想看穀雨又偏開了頭。


    青天白日的,還有阿黃在旁邊瞧著,若是這會兒親上去,隻怕是不合適。


    好在這時候鍋裏的菜盒子熟了,穀雨迴過神,用鏟子將熟了的拿出來,又換了新的進去。


    一個白菜看著不多,可加了粉條之後包成的菜盒子數量並不少,除了要留一部分出來給謝知武當做明日的幹糧,自然還可以作為今天的晚飯。


    “隻吃菜盒子未免單調了些,再切根蔥炒幾個雞蛋吧。”


    穀雨如今做熟了這些活計,找到了放雞蛋的地方,又取了個碗出來,飛快地在碗裏磕了幾個雞蛋。


    而謝知武不知何時出去的,再進來時,手裏便拎著根已經剝好的大蔥。


    蔥倒不是這迴帶來的,而是先前就在院子外頭挖了道溝,埋了一排蔥秧子,謝知武懶得做飯時,會直接拔一根剝了就著饃饃吃。


    他把蔥給了穀雨,從她手裏換來了裝著雞蛋的碗,取了雙筷子嫻熟地打起了雞蛋。


    穀雨一邊切蔥一邊笑,“你這還挺熟練的嘛。”


    謝知武並非那等講究什麽君子遠庖廚的男人,在山裏頭討生活,自然得學著填飽肚子,更何況家裏的活兒也不能都指望著娘親,他打記事起和兄長就幫著娘親在廚房打下手了。


    穀雨炒菜的時候,謝知武也沒走,而是說起院子外頭的空地來。


    “那片地師傅在的時候原本犁過的,他自己種些瓜果蔬菜什麽的,他走了之後我就沒管過,就那幾根蔥還是先前娘來過一迴,非得要我種的。”因為大蔥氣味兒的緣故,並不容易生蟲,平常隻要隨手澆一瓢水別讓它被曬蔫巴了就成,加上自己平常吃得著,也就這麽種了下來。


    至於別的,謝知武以前還真沒想過,甚至還覺得山裏頭的日子挺舒坦。


    可如今媳婦兒來了,他的想法立馬就變了個方向,天天吃鹹菜和幹巴巴的菜,自己一個糙獵戶倒是無所謂,但總不能讓穀雨也跟著吃這些。


    “我記得之前娘給我帶過一包菠菜種子,不曉得扔到了哪裏去,等會兒吃完飯好好找找,若是找到了,我把地翻一下,咱們在門口也種點菜。”


    “菠菜種子?是不是裝在一個巴掌大的粗布口袋裏,束著口的?”穀雨問。


    得到謝知武肯定的答複後,她從廚房旁邊的雜物房裏很快就取了過來,“昨兒收拾的時候我還納悶這裏頭裝的是什麽東西呢,也沒敢丟,沒想到今兒居然就派上了用場。”


    穀雨雖然小時候在農村生活過,但著實沒見過菠菜種子長什麽樣兒,更不曉得菠菜的生長時間,隻不過她和大多數人一樣,都聽過小品裏關於“秋波是秋天的菠菜”的梗,輕笑著逗謝知武,“人家都是暗送秋波,你這是明著送……哦,不對,是要跟我一起互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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