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啥店,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花那個錢圖啥。”魏秋雲聽完下意識地嘀咕了兩句。


    正打算想斥責兒子才攢了幾個錢就開始大手大腳了,可驀地,她的目光落在了穀雨身上,立時便笑著改口道,“出去住也好,你們先到縣城,明日能少走一大半路呢,省得還得大半夜的就爬起來,著急忙慌地趕過去,不體麵。”


    “你們住你們的,不必擔心家裏,有我跟你爹呢。外頭風大,我再迴屋躺會兒去。”走了兩步,魏秋雲怕兒子跟以前一樣專門挑那最便宜的地方過夜,又提醒道,“記得選好點兒的客棧,千萬別為了省錢住什麽大通鋪。”


    魏秋雲一離開,偌大的堂屋隻剩下了小兩口,穿堂風倏忽而過,穀雨衣衫單薄,打了個寒顫。


    謝知武見狀立刻說要迴屋,“早晚風大,你得多穿些才是。走走走,這會兒還早得很,迴去再睡會,其他事兒等睡醒再說。”


    從堂屋到他們所住的偏房,不過幾步路的事兒,可謝知武仍舊脫了外衫讓她披著,還說,“先前給你買的那幾件衣裳再過陣子怕是穿不了了,眼瞅著天氣越來越冷,咱們今天去鎮上尋家買棉花的,買上幾斤給你做兩身冬衣吧。”


    穀雨笑,“怪道娘說你剛有錢就亂花,怎麽成日裏想著給我買東西,你自己呢?”


    “我有衣裳的。”謝知武撓撓頭,“我掙錢就是給你花的呀,而且你也掙錢了的,沒道理不能花的。”


    古代的冬天沒有暖氣,想著天還沒徹底冷起來,反季的東西能便宜些,穀雨便應了。


    兩人是吃過晌午飯出發的,用魏秋雲的話說,這會兒走等到了城裏天還沒黑,把該買的東西買了,該辦的事兒辦了,好好歇息一晚,精精神神地去走親戚。


    用來代步的牛車上放了好幾個筐子,是謝有田從自己編的那一堆裏頭專門挑出來的,說是他們買了東西可以放在裏頭,省得布匹和生肉放在一起弄得汙糟不堪。


    “謝謝爹。”穀雨甜甜地說了聲。


    謝有田素日裏都隻是悶著頭幹活兒,跟穀雨這個兒媳婦平素沒什麽多餘的話說,此時聽到這話,還挺高興,激動地應了一聲。


    有了牛車代替雙腿,到縣城時太陽還沒落山,東西南北四條大街上,到處都是來往的人群。


    謝知武拉著穀雨直奔醫館,說是先抓藥。


    看病的人大多趕早,這會兒臨近打烊,除了在櫃台上打盹的夥計,都瞧不見什麽人。


    謝知武喊了好幾聲才把那夥計給喊醒,問他,“林大夫在嗎?”


    “新到了一批草藥,林大夫在後頭整理呢,您等著,我給您叫人去。”


    若非大堂無人,又到了快關門了的時候,以為沒人再來了,小夥計也不敢如此明目張膽的打瞌睡,哪成想還真有人這時候上門。


    生怕謝知武說他招待不周,夥計一溜煙地躥到了後頭,不消片刻,便聽到他喊,“來了來了,林大夫來了。”


    “是你們啊。”林大夫還記得穀雨,皺著眉,“上迴讓我換方子,這迴幹脆比我叮囑的晚來好幾天,我還當你們不想瞧這病呢。”


    做大夫的,最見不得病人不把自己的身體放在心上,故而說話的語氣重了些。


    “怎麽可能!”


    謝知武立馬否了林大夫的話,可當林大夫問為什麽不來時,卻又支支吾吾地說不出緣由來。


    他去山裏是算著日子的,迴來便想帶著穀雨來縣城,可家裏當時忙著鹵菜和羊奶的事兒,穀雨一直推說晚幾天,為此謝知武還生了悶氣,結果還是拖到了現在。


    穀雨連忙開口,也不反駁,隻笑著應和,“您教訓的是,下迴我們一定注意。”


    林大夫聽了這話,冷哼一聲,讓她將把手放在脈枕上,算是揭過了此事。


    仔細切了脈之後,林大夫點頭道,“還成,看脈象是比上迴強了些,不過你這身子想要養好,非一朝一夕能辦到的,藥還是得繼續吃,方子嘛……”


    “就還用上迴那個方子唄,您可千萬別再開人參了,我是真沒錢。”穀雨笑,“您上迴不是說我氣虛血虛嗎?我這些天在家吃了不少豬肝、豬血豆腐呢。”


    林大夫自然清楚她說的都是補氣血的食材,點頭道,“算你上了心。”


    穀雨笑了笑,她可不會告訴對方,自己能吃到這些完全是因為當天鹵好的肉沒賣完。


    “這方子裏我減了三味,添了兩味,適合你現在的情況。”林大夫寫完方子遞給她,“放心,沒有貴價藥材,一副藥不過十幾文錢,還是早晚各煎兩次,得連吃一個月,一個月之後再來看診。”


    “好。”穀雨點頭,便要起身,卻被林大夫給攔住了。


    “急什麽,話還沒說完,喏,這方子我給你們謄了一份。”林大夫又遞了張紙給她,“拿著,一次性抓一個月的藥得不少錢,你們可以先抓個幾天的,等藥吃完了就近找間藥鋪再抓也不遲。”


    看來,這大夫是真把穀雨哭窮的話給聽進去了。


    然而當第二天兩人在肉鋪相遇,謝知武手裏提溜著一塊兩斤多重的大肥肉時,到底誰更尷尬,那就是另一迴事了。


    眼下兩人從醫館抓了藥離開之後,去了魏秋雲所說的劉氏酒坊買酒。


    謝知武同穀雨介紹,“劉氏酒坊是祖傳的釀酒手藝,掌櫃的劉三虎算是熟人,先前打了一頭小鹿被他花十二兩銀子給買走了,說是想用來泡酒。不過也讓咱們家還清了好幾筆債。”


    “十二兩銀子!”穀雨驚了驚,她穿來之後還沒見過這麽多錢呢,好奇地問,“不是,酒坊的生意這麽賺錢的嗎?還有你打獵,一次性就能賣十二兩?”


    她頓時覺得自己賣鹵菜訂羊奶幾文錢、幾十文錢的賺,有點兒太不夠看了。


    “我嘛,算是運氣好,那小鹿落到了我設的陷阱裏,還隻傷了腿。”謝知武沒覺得這是多值得驕傲的事兒,畢竟一年到頭都不見得能遇上幾迴,轉而繼續說酒坊的事兒,“劉家是積年攢下的家業,聽掌櫃的說,他們家是從他曾祖爺爺那輩開始就釀酒了……”


    “還真是你啊,謝知武!”


    突然,有人從背後拍了下謝知武的肩,語氣熟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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