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懷道見勢不妙,忙撥開眾女。從三樓大廳窗戶一躍而下,飄然落地,很快消失在樓下街頭茫茫人流中。這一舉動隻把眾女嚇得驚唿連連!


    皇宮,麗政殿


    麗政殿是當今長孫皇後所居住的寢殿。


    隻見寢殿內雲頂檀木作梁,水晶玉璧為燈,地鋪白玉。珍珠為簾幕,範金為柱礎。


    六尺寬的沉香木闊床邊懸著鮫綃寶羅帳,帳上遍繡灑珠銀線海棠花,風起綃動,如墜雲山幻海一般。榻上設著青玉抱香枕,鋪著軟紈蠶冰簟,疊著玉帶疊羅衾。


    在榻上還躺著一位宮裝美婦,她年齡三十上下,有著一張絕美瓜子臉,五官清麗脫俗。尤其是一雙鳳目給人的感覺很是溫柔,讓人憐惜!沒錯,她就是當今皇後長孫無垢。


    床榻邊正站著兩男一女,女的自然是長樂公主李麗質。


    另外兩人,其中個子較高一人長的頗為英俊,眉宇間跟長孫皇後有五六分相似,他就是當今太子李承乾!


    另外一人,身材肥胖,圓臉,滿臉的貴氣,就是魏王李泰。


    “咳咳咳……”,此時,長孫皇後卻是臉色蒼白,咳嗽不止,時不時還大口喘氣。


    那可憐的模樣,讓人很是心疼!而站在榻邊的三人看到自己母後如此痛苦,都麵露焦急之色,急的團團轉!


    “甄太醫,我母後的病到底怎麽樣了?”李承乾神情焦急的問道。


    旁邊當朝太醫令甄權,連忙上前拱手道:“迴太子殿下,老臣無能啊!皇後娘娘這氣疾之症,病因複雜,藥石皆不見效。恐怕當今世上隻有我師傅才能醫治,要不然皇後娘娘怕是……”


    後麵的話沒有說出來,但意思顯而易見。此時的太醫令甄權也很無奈啊,這長孫皇後的氣疾之症,時輕時重。發作之時又毫無規律可言,讓他無從下手啊!


    “孫神醫不在長安嗎!?”李麗質臉色蒼白地問道。她知道甄權的師傅,是大唐有著生死人肉白骨的神醫孫思邈。


    聽甄權的語氣,神醫孫思邈此時並不在長安!自己母後病情危急,而他卻不在長安,這下真的麻煩了!


    “迴公主殿下,家師的確不在長安。家師他老人家喜歡雲遊四海,四處行醫。且行蹤飄渺,老臣就是想尋,也不知從何處尋起啊!”甄權一臉無耐道。


    “這可如何是好?這可怎麽辦才好!”李泰急聲道。顯然,此刻的李泰也是急得不行。


    “高明、麗質、青雀,你們不要為難甄太醫了,母後的病自己清楚,這麽多年了,藥石無靈。


    咳咳咳……早前,孫神醫已然幫母後看過,也隻能緩解一時症狀,孫神醫也沒有辦法根治的!”此時的長孫皇後雖然滿臉痛苦,但卻無絲毫害怕憤怒的表情,柔聲說道。


    成熟絕美的臉上,一副早已看透生死的從容。此刻反而柔聲安慰起自己的幾個兒女來。嗓音溫柔似水,充滿了成熟女性獨特的魅力。


    李承乾,字高明。魏王李泰,字惠褒,小字青雀。


    “觀音婢,觀音婢,你怎麽了?你不要嚇朕啊!”此時,殿外門口傳來李二的急唿聲。


    他剛剛在宣政殿批閱奏章,處理國事。突然聽到麗正殿的丫鬟來報,說皇後娘娘病情危急。


    這可把李二嚇壞了,他原以為自己的觀音婢,隻是氣疾發作並無大礙。


    早前皇後的氣疾偶爾也會發作,等症狀過去之後,也就無甚大礙了。可沒想到,這一次病情來的如此兇猛!


    “奴才,參見陛下!”唿啦,麗正殿所有丫鬟太監全部跪伏在地行禮道。


    “兒臣拜見父皇!”李承乾兄妹三人,對著李二躬身一禮道。


    李二揮了揮衣袖,示意眾人不用多禮。


    他疾步走到榻前,握住了榻上長孫皇後的玉手。滿臉擔心道:“觀音婢,你感覺如何?”。


    “迴陛下,妾身無事,陛下不用太過擔心,迴去處理國事吧。不要為了妾身而耽誤了國家大事才好!”長孫皇後憋住想咳嗽的衝動,勉強擠出一個微笑,對李二柔聲道。


    李二看著自己的觀音婢,都病成這樣了,還勸自己以國事為重!心裏真的是百感交集。


    這傻女人,天天想著天下黎民百姓的疾苦,卻從來不為自己著想過。要不是麗質派丫鬟過來稟告,他到現在還蒙在鼓裏呢。


    想到這,他迴過頭對看著當朝太醫令甄權厲聲喝道:“甄權,皇後的病到底怎麽樣了?”


    甄權看到李二龍顏大怒,頓時嚇得渾身一顫,趴伏在地。顫聲道:“老臣無能,皇後的病此次來勢兇猛,藥石無靈啊!老臣有罪,老臣罪該萬死!”說完,咚咚咚的在地上磕起了頭。


    李二看到他一大把年紀了還如此模樣,也確實有點於心不忍。無奈道:“你起來吧,皇後的病難道真的沒辦法了嗎?


    朕雖擁有天下,可卻自己最心愛的女人都救不了!”此刻的李二滿臉痛苦,臉上的痛苦之色讓殿內眾人動容。


    “陛下,生死有命,不要太過執著了!妾身能遇到陛下,是妾身這輩子最大的福氣,臣妾此生無憾了!


    陛下當以國事為重,不要為了妾身而耽誤了國事”。躺在榻上的長孫皇後見李二如此這般,心裏也很是傷心,但她還是柔聲勸道。


    此時此刻,長孫皇後生命危在旦夕,卻還勸李二不要為了她,而耽誤了囯事。由此可見她能被後世稱讚為千古第一賢後,不是沒有原因的!


    李二看到觀音婢病成如此模樣,還勸自己以國事為重,心裏慚愧至極!


    他隨即轉頭對甄權暴怒道:“朕養你們太醫署是幹什麽吃的?連皇後的病你們都治不好!兩天之內你們要是拿不出一個方案來,朕就砍了你們的狗頭!”


    以甄權為首的太醫署眾太醫,頓時嚇得麵無人色,趴伏在地。齊聲道:“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啊!”。


    “滾,全部給朕滾出去!一群沒用的東西!沒有想到醫治皇後的方案就不要迴來見朕了!”李二暴怒道。


    眾人見李二此刻正在氣頭上,連忙灰溜溜的退出了麗正殿。


    “父皇莫要動怒,不要氣壞了身子!”站在旁邊的李麗質見自己父皇如此大動肝火,忙勸道。


    “父皇,孫神醫還沒找到嗎?”李承乾問道。


    “這死老頭也不知道跑哪去了,朕派人找了他三個月,依然渺無音訊”李二長長的歎了一口氣,無奈道。


    殿內一行人聞言,都臉色難看!一顆心也慢慢的沉入了穀底。


    “高明、青雀、你們迴國子監去吧,母後的病,母後自己知道,莫要為了母後耽誤了學業!”長孫皇後望著自家兩兒子,柔聲說道。


    李承乾和李泰聞言,臉上露出不情願的表情,兩人正想開口拒絕之時。


    “你們兩個就聽你母後的話,莫要再惹她生氣了。等一下迴國子監去吧!你們又不會醫術,這裏有麗質陪著你們母後就行了!”李二沉聲說道。


    兩人聞言,點了點頭,他們也知道自己在這裏確實也幫不上什麽忙。


    此時麗正殿外,一幫太醫愁眉苦臉走在迴太醫署的路上。


    “甄太醫,這可如何是好?”太醫丞謝季卿一臉焦急的問道。


    “諸位,現在馬上迴太醫署查看醫書,盡力而為吧!聽天命,盡人事!”此時的甄權也是感覺到深深的無力感,迴道。


    眾人一聽,沉默不語,急步往太醫署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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