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也是,龍族雖然沒滅絕,但看目前的狀況種群也很小了,每天來迴來去扔火球的都是同一條憤怒的龍,但凡還有一個兄弟,都不至於搞出這種天天同一個龍上班的破事。


    洞穴中一片死寂,隻有偶爾的穿堂風帶動地上的藤蔓搖晃。


    「你說的那根柱子呢?」蒼咫問。


    宿月也在找那根柱子,記憶中那根柱子非常顯眼,在整個繁衍地的正中偏向東北方,它就像是一棵存在了成千上萬年的古樹,坐落在洞穴的陰影之中。


    所以宿月很輕易地找到了那根柱子的所在位置。


    也就很輕易地發現,那根柱子已經不見了。


    原本該是柱子的地方,現在隻剩下一個直徑十數米見方,煤黑色的大坑。就好像有什麽人把整根柱子連根拔走了,現在坑裏什麽都沒有,隻有一些天然留下的土塊和石渣。


    消失的柱子、骨頭變成黑色的龍族、疑似由龍族化身而成的村民……宿月仿佛已經勾勒出了一個與詛咒有關的故事。


    他正準備和蒼咫說說自己的構想,突地,一陣微風吹過。


    空氣中甜香的濃稠程度劇增,樹果的甜香幾乎成為了實質,要化成濃鬱的蜜糖滴落下來。


    樹果的甜香會催動體內積累的情毒,香氣越濃鬱激發的效果越嚴重。


    宿月對這玩意的厲害早有體會,在嗅到甜香氣味的第一瞬間,便立刻閉氣。


    蒼咫也同樣意識到問題的嚴重,跟著屏住唿吸。


    等到這陣甜蜜、濃鬱的信風散去,宿月才鬆了口氣,走到大坑邊上往下看。


    這裏太黑了,所以他雖然能大概看到坑底的狀況,卻終歸看不真切,猶豫了一下,宿月問:「我下去看看?你在這裏守著。」


    「好。」蒼咫言聽計從。


    兩米多,不到三米高的大坑,對於宿月的身手來說當然輕而易舉,跳下去之後四麵都很黑,宿月用神力亮起一點光線照明。


    他試圖在坑底尋找一些線索,但是並沒有更多收穫,就和他們剛才在地麵上看到的一樣,坑底就隻有一些散落的土渣、碎石,還有被信風吹過來的零落的樹葉。


    但是坑底的形狀有一些怪異。


    最底下最寬,到坑口那裏漸漸收窄,可以說是有一些弧度,如果按照這樣的造型一直升上去,這根柱子的形狀其實就像一支很大的煙囪。


    在幻象裏,宿月沒有把柱子的形狀看得很清楚,可如果說是下寬上窄的煙囪形狀的話……


    宿月腦子裏跟過電似的一激靈,脫口而出:「那個祭壇!」


    .


    村子正中,有著據說完全不會被龍族襲擊的祭壇,很多黑袍人聚集在那裏,詭異又迷亂的儀式也在那裏進行。


    所謂的「祭壇」就是下寬上窄的形狀,有點像圓錐,和這個坑洞的形狀一模一樣。


    但因為祭壇外麵懸掛著很多彩旗,所以宿月一開始沒有把它和山洞中的「柱子」聯想到一起。


    而且把一根大石柱從山洞裏搬到山外麵的空地上這種事,想想也有些太過離奇了。


    「你說那個『祭壇』就是這根石柱?」蒼咫站在上麵,會意地向下問。


    「沒錯。」宿月說。


    蒼咫沒有見到石柱本體,但宿月在幻覺中見過,不算很清楚,但現在越想越覺得和鎮子裏那個「祭壇」長得一模一樣。


    到這裏,山洞裏的線索和鎮子上的線索也終於串聯起來。


    宿月有些興奮,他打了個響指:「我們現在就走。」


    話音剛落,澎湃的信風毫無預兆地湧起,暖暖地吹過宿月的衣擺。


    樹果帶有催/情效果的,濃烈旖/旎的甜香隨著風倏忽間占據了整個坑底,侵占了宿月的全部感官。


    .


    第一次吹起信風的時候宿月還能冷靜地避過,可這一次他太興奮了,注意力完全在自己的發現上。


    而且他剛剛才注意到,信風其實是從這個大坑的底部吹上來的,等於他現在就是站在風口上,退開的餘地都沒有。


    樹果的香氣就像信息素,是宿月身上情/毒最重要的藥引。


    仔細一想,這也不能算是毒,龍族來到這裏就是為了繁衍的,本來就應當肆無忌憚的催/情。


    唯一的問題就是,宿月又不是為了繁衍來到這兒。


    所以就無辜地成了受害者,不堪其苦。


    宿月隻覺得身體裏一陣陣浪湧似的發熱,渾身上下都沒力氣,他想這有些離譜,神明居然會因為自己的欲/望而變成這麽不堪的模樣。


    上麵的蒼咫有那麽一會兒沒說話,大概是感覺到了那陣空氣中醉人的香氣在閉氣等待。等這陣風過去了,蒼咫問:「你還好嗎?」


    宿月咬著嘴唇,努力不讓蒼咫聽出來自己的聲音很虛:「……沒事。」


    不需要鏡子宿月都知道自己的臉現在很紅,因為他現在很燙,心髒都快要被熱得跳出來。


    他想在這裏稍微緩一下,或者自己……解決一下,讓蒼咫等著。


    可什麽話都還沒來得及說出來,聽見身邊一響,蒼咫跳了下來。


    .


    「你……」宿月往邊上靠了靠,後背抵著牆,「你不用管我,上去等著我。」


    「你現在看起來很難受。」蒼咫說。


    「廢話。」宿月咬著牙,惱火道。


    比這樣窘迫的樣子被蒼咫看到更讓他惱火的是,單單是聽到蒼咫的聲音都讓現在的他泛起一陣陣難以抑製的情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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