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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道夫步兵戰車高速衝來,瀝青路邊上留下了淡淡的履帶碾壓的痕跡,然後又在辦公樓前的空地上急停下來,做了一個三百六十度的旋轉機動。~,引擎轟鳴,柴油的煙霧隨風升騰,即便是站在頂層的餘山河和宋百成都能聞到那種味道。


    對於餘山河和宋百成來說,汽油柴油燃燒的味道他們聞了不少,但從清道夫步兵戰車裏散發出來的柴油味道卻是最難聞的。


    他這是在炫耀嗎?


    無聊!


    清道夫步兵戰車停了下來,夏雷掀開頂蓋從駕駛室裏爬了出來。他抬頭看了一眼餘山河和宋百成,他揮了一下手,笑著打了一個招唿,“餘首長好!”


    餘山河的嘴角擠出了一絲很勉強的笑容,“你還真是會玩,我需要迴你一句夏雷同誌辛苦了嗎?”


    夏雷攤開一下雙手,然後進了辦公樓。


    進入樓梯間,夏雷撥了凡凡的電話。


    “嘟嘟嘟,嘟嘟嘟……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夏雷頓時皺起了眉頭。昨晚凡凡對他說這件事包在她的身上,讓他不要擔心。她說得信誓旦旦,可現在已經四點二十了,凡凡不但沒有主動打電話來,還把電話關機了。難道她昨晚所做的承諾都是假的?她隻是想要一個懷孕的機會?


    想到這一點夏雷不禁搖了搖頭,他自己都不相信這種假設,因為凡凡現在根本不可能背叛他,他和她是一條船上的人,聯手就強,分手就弱。更何況,哪有一晚上就懷上了的?而就算是有那種巧合,他也沒有使用反解毒劑的話,她也不可能坑肚子裏的孩子的爹吧?


    可是拋開背叛和欺騙的假設,夏雷卻又實在想不明白凡凡為什麽會在這個時候關機。


    夏雷懷著複雜的心情來到了辦公室,他看到了坐在沙發上的餘山河和宋百成,還有正在為兩人泡茶的葉列娜。青彩月還在法國參加陸軍武器展覽,招唿客人的事情自然就落在了她這個洋秘書的頭上。不過隻有餘山河這種級別的人物來了她才會親自泡茶,如果隻是宋百成的話,她連理都懶得理。


    “嗬嗬。”夏雷一聲朗笑,“是什麽風把餘首長你給吹來了?你來也不事先打個招唿,你讓你的手下通知一聲,我也好準備一下歡迎儀式什麽的嘛。”


    “行了行了,你就別廢話了。”餘山河冷笑了一聲,“你知道我來的目的,我也知道你心裏根本不想看見我,還說什麽歡迎儀式,你不覺得虛偽嗎?”


    夏雷坐到了餘山河和宋百成的對麵,翹了一個很隨意的二郎腿,他的臉上也保持著笑容,“餘首長,你這話說的。我還指望餘首長以後多多關照,多多照顧我們雷馬集團的生意呢。你這樣的貴客,我請都請不來,我怎麽會不想看見呢?看見你啊,我心裏就倍兒高興。”


    “行了,你這張嘴巴厲害,我說不過你。我還是跟你談正事吧,這個我更擅長一些。”餘山河給宋百成遞了一個眼色。


    宋百成跟著從公事包裏取出了兩份紅頭文件,開門見山地道:“夏先生,我們昨晚就談過了,我也就不重複了。”他看了一下手腕上的腕表,然後又說道:“現在離五點也沒有多久時間了,餘首長也在這裏,你現在就表個態吧。這文件,你簽還是不簽?”


    夏雷也下意識地看了一下手上的腕表,心裏也有些著急了,“凡凡這敗家娘們究竟是怎麽迴事?到現在了還不來,她在搞什麽飛機?”


    “夏先生?”又被忽視了,宋百成心裏恨得牙癢癢的,可麵上卻還不得不裝客氣。


    夏雷假裝迴過了神來,“抱歉抱歉,剛才在想我的戰車裏要不要加一個惠威的音響係統。”


    就這句話,餘山河和宋百成都差點抓起茶幾上的茶杯給他砸過去了。


    在步兵戰車裏加裝惠威的影響係統?他的腦袋被三峽水電站的閘門給夾了嗎?


    夏雷笑著說道:“你們想,戰場殺敵的時候有一點重金屬音樂是不是很酷?你們不要小看音樂對人的影響,重金屬音樂能刺激人的腎上腺素,能讓我們的戰士像打了雞血似的興奮……”


    餘山河突然抓起茶杯,重重地往茶幾上一砸,“夏雷,你夠了!”


    夏雷抖了一下,很害怕的樣子。


    旁邊的葉列娜很無語地盯著夏雷,一戰幹掉九十幾個特工、特種兵和職業戰士的家夥,餘山河隻是砸了一下茶杯,他居然就被嚇到了,這未免也太假了吧?


    “我今天親自來就要你一句話,這文件你是簽還是不簽?”餘山河咄咄逼人。


    夏雷說道:“我再看看文件,上次沒有看清楚。”


    “給他。”餘山河沒好氣地道。


    宋百成給夏雷遞了一份文件過來。


    夏雷拿著文件看了一眼,然後又對葉列娜說道:“請給餘首長換一杯茶。”


    葉列娜點了一下頭,心道:“他在玩什麽?”


    不僅是葉列娜看不懂夏雷的心思,餘山河和宋百成也看不懂夏雷的心思了。說他拒絕吧,他的態度有不是那麽迴事。說他要簽吧,他給人的感覺卻又是吊兒郎當的,完全不把眼前的事情當迴事。


    夏雷的心思其實一點都不複雜,他在拖延時間,等著凡凡的出現。他假裝認真地翻看著文件,時不時還就某一條款詢問一下宋百成,一幅要將這份文件徹底弄懂的樣子。


    時間一點一點地過去,距離五點的最後期限也越來越近了。


    四點五十的時候,餘山河的耐心也快被夏雷磨光了,他催促道:“夏雷,你還要看多久?你快點行不行?我還趕著去參加一個會議,我可沒時間等你。”


    “不急不急,餘首長,我還有幾頁就看完了。”夏雷說。


    “夠了!”餘山河站了起來,“現在就給我一個答複,這份文件簽還是不簽!”


    夏雷不溫不火地道:“餘首長,這可不是小事,我不就想仔細看看文件的內容嗎?這也不允許?”


    “別裝了,我很清楚你知道這份文件的所有內容。我再次提醒你,這是你得好處,不是我,不要得了便宜還賣乖!一句話,簽還是不簽?”餘山河的口氣很強硬。


    如果不是凡凡的承諾,夏雷這個時候就會打出他手裏的牌,那就是以中斷與法國人的交易來威脅餘山河。可凡凡承諾了,他要是再打出這張牌的話,那反而不是什麽好事。原因很簡單,餘山河肯定知道他的手裏有什麽牌,可明明知道卻還如此逼迫打壓他,這就說明餘山河的根本就不在乎他中斷與法國人的交易!


    餘山河為什麽不在乎他中斷與法國人的交易?


    餘山河的心思一點都不難猜到。他中斷與法國人的交易,餘山河和他身後的利益集團不會受到半點損失,受損失的國家。而一旦他中斷與法國人的交易,上層這麽看待他?因為個人的利益而損壞國家的利益,不顧大局,僅僅是這一條就夠他喝一壺的了,更別說由此而帶來的別的麻煩了。


    這也是夏雷非到萬不得已才願意打出這張牌的原因。


    現在,餘山河這樣逼他,顯然是想將他往這條路上逼。


    “我豈會上你的當?沒準宋百成的身上還帶著錄音筆吧。”夏雷的心裏這樣想著,麵上卻保持著笑容,“簽,我為什麽不簽?為了國家的利益,我願意犧牲我個人的利益。”


    餘山河和宋百成忍不住對視了一眼。


    宋百成難忍心中的喜悅,他笑著說道:“那還等什麽,夏先生,快簽字吧。”


    “等我看完再說行不行?”夏雷說。


    宋百成,“……”


    夏雷又埋頭看起了文件,很認真的樣子,但看得比蝸牛還慢。


    轉眼五分鍾的時間又過去了。


    “好了,我沒時間跟你磨蹭了。”餘山河冷冷地道:“我算是看出來了,你是在拖延時間。我告訴你,無論你有什麽招,這次都沒用。你要是不簽字,一分錢的貸款都不會給你減免。另外,你那些貸款都是政策優惠的貸款,利息很低。我今天已經跟銀行方麵的領導人談過了,銀行方麵說這是不符合規矩的,從明天起,你的貸款利率就會恢複到市場利率。”


    這就是餘山河手裏的底牌。


    夏雷的眉頭頓時皺了起來。兩百多億的貸款,如果恢複到市場利率,商業貸款的利息高得嚇人,僅僅是償還利息就能拖住雷馬集團發展的步伐!


    宋百成冷笑道:“夏先生,距離最後的時限還有四分鍾了,你什麽時候變得像一個女人了,不就是簽字與不簽字的決定嗎?痛痛快快地說出來不就行了嗎?”


    夏雷有些頭疼,“明天簽行不行?我還得問問我的律師,我對法律這個版塊不熟悉。”


    “我就當你是不簽了,我們走。”餘山河大步離開。


    夏雷沒出聲留人,心裏卻在暗罵那個敗家娘們,“放我鴿子,如果不給我一個滿意的解釋,我打腫你的屁股!”


    宋百成抓起了公事包,走過夏雷身邊的時候一把從夏雷的手中搶走了那份文件,“哼!敬酒不吃吃罰酒,你以為你是誰?你就等著哭吧!”


    卻就在這時剛剛走到門口的餘山河停下了腳步,緊隨其後的宋百成也不走了。


    夏雷遞眼看去,一個窈窕的身影頓時進入了他的視線。


    敗家娘們終於來了。黑色的ol製服,紅色的高跟鞋,黑色的絲襪,鮮豔欲滴的口紅,簡單的色彩在她的身上搭配得妙不可言。


    “哎喲,餘首長,這麽巧啊。”凡凡跟餘山河打了一個招唿,笑得很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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